陈母正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门铃却在此时响起,开门是一个外卖小哥送来的一个文件夹,没有来人信息,只说送到陈宅。
符馨看着手里的文件夹稀里糊涂地签了字,先给陈祎打了个电话。
“是你送来的文件夹吗?”她摸索着里面应该是一沓照片。
“什么文件夹?妈,我现在人都不在国内呢。”陈祎说完匆匆忙忙地挂断电话,只剩符馨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独自疑惑。
这会是什么东西呢,她又怕会是和公司有关的机密,就没敢擅自打开,将文件放在门口一旁的鞋柜上,“吴妈,吴妈。”
一位中年老妇人从厨房出来,“夫人,有什么事情吗?午饭马上就做好了。”
“你做完饭给陈习的公司打个电话,叫他晚上回家吃饭。”她懒洋洋地坐回沙发里去,吴妈回了一句好的,她又加了一句,“他要是说有事来不了,你就告诉他今天不来以后就都别来了。”
“好的,夫人。”
符馨看着玄关处鞋柜上的文件夹,又将东西拿起放到了陈威源书房的桌子上。
赵逢洲想出院,穆沅却不允许,说:“你只有两个选择,一继续住院直到身体好全,二就是搬去和我一起住。”
赵逢洲看不清穆沅的脸,只不过这一段时间都是穆沅在照顾他,帮他换衣服洗澡喂他吃饭提醒他吃药,“穆沅。”
穆沅手里拿着花瓶,那盏玻璃花瓶是他在商场闲逛时买的,里面的花也都是他每天来看赵逢洲顺带的,听到赵逢洲喊他的名字他放下花瓶,一屁股坐在床上,“啊。”
“我不喜欢男人。”赵逢洲说完将头偏到一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般,被子下的手攥着床单。
穆沅能感受到赵逢洲说完之后浑身散发的紧张感,听到他说这句话,说实话,穆沅还是很伤心的,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反倒讽刺地勾起嘴角,看着赵逢洲脸上的疤痕因为皱眉的动作被拉扯着,他的指腹慢慢覆上那个疤痕,轻轻摁揉。
赵逢洲被穆沅的动作和沉默惊讶到了,瞬时觉得尴尬,“我......”
“你还要说绝情的话吗?别说了,我不想听,别皱眉,你的伤口好不容易才结痂,要是裂开了又要流血。”穆沅打断他的话,收回手整了整衣领,今天下午还有毕业论文答辩,“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就好了。”
赵逢洲不想和穆氏集团之子有任何多余的牵扯。
病房突然变得空荡荡,穆沅的气息还萦绕在赵逢洲的鼻间久久不散,指尖的温度也好烙印在眉间,他的右眼依稀能看到那个人离开的背影,今天他穿的是西装,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要参加,一般他都是穿休闲的衣服,他最喜欢的外套是棒球服,右胸口那里有三个字母的那一件,赵逢洲记得那件外套是他第一次见到穆沅时他穿着的。
穆沅的手机从来不配手机壳,他说只有裸机的手感才是最好的,他还喜欢喝全糖生椰拿铁,赵逢洲以为有钱人都喜欢品什么超级无敌贵的红酒呢。
穆沅喝水的时候拿杯子的手小拇指都会不自觉地翘着,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赵逢洲的思绪,是陈习的电话,“什么事?”
“好点了吗?”
“好多了。”赵逢洲掀开被子,双脚摸索着拖鞋。
“需不需要派人照顾你?”
“暂时帮我找个司机吧,我还要在A市待一段时间。”
“好,还有,我这边已经找到李鹏了,后面的事情都好办多了,你就不用再操心了,好好养伤,我大概已经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了,我会给你一个交待,另外,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医生......”
赵逢洲打断陈习回:“我知道了,你不用想着治我的眼睛了。”
“那...你准备再去哪里?我都可以帮你安排,毕竟是因为我你才这样的。”
赵逢洲突然笑起来,笑声爽朗轻快,“我了无牵挂,接下来当然是拿着你给我的工资好好去旅游啊,没人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这要是怪你,呵,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陈习,挂了。”
陈习回到陈宅之前给俞了发了信息说晚点回家,俞了很快回了一句好的,转头接着忙自己的工作。
陈威源恰好是下午的飞机回了A市,两辆车同时停在静湖山庄的门口,两个人同时下车,面面相觑。
“爸。”陈习微微低头叫了一声,放慢脚步,陈威源眉头还是那样皱着,眼睛里散发着若有似无的怒火,右手拄着拐杖一步步慢慢走着,听见陈习的叫唤后哼了一声,不知道是从鼻子里发出的还是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
陈习没再说什么,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那个背影有些佝偻,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近距离观察他父亲的模样和身形了,不知不觉中,父亲也变老了。
门是符馨开的,下一秒,这个女人就由衷地笑起来,“难得你们父子一起回家,快进来吧。”
进门玄关处的墙上就裱着一张纸,纸上是符馨写的诗。
陈威源的眉头在看见符馨的那一刻就舒展开来,“你可不知道那飞机坐的腰都快断了。”
陈习默默换下鞋子,听到陈威源说话的语气心里就像是被震碎了一样,什么时候他还能像个小孩子一样说这种话,看来自己是太久没和他们呆在一起了。
吃饭期间还是很和谐的,符馨一个劲儿地问他工作怎么样,什么时候找对象,又问他一个人住着习不习惯。
陈习说自己不是一个人住着,符馨舀汤的手一顿,“你不会还没谈恋爱就把人家小姑娘带回家了吧。”
陈习不得不佩服他妈的脑洞,“怎么可能,和我同居的是个男孩子。”
“好兄弟啊?”
“高中同学,又碰巧他之前给小鱼做过家教老师,姐也认识,他今年大学毕业,房子不好找,暂时住我那里。”
符馨点点头,“那还真是有缘分吼,高中同学,南方的同学来北方读大学,难得,那也行,不过...这会不会影响你谈恋爱啊,两个男子汉住在一起的话,你要是遇到了喜欢的女孩子需要带回家来怎么办?”她自顾自说了一大堆,又说,“那你多买两套房子就好了,总之你要在25岁之间给我结婚,别的我不管。”
陈习悻悻地笑着回答:“好。”将头埋下去,心想你们要是知道我不喜欢女的会不会发疯啊。
本来只是这样想着,吃完饭之后到了深夜,陈威源突然将他叫去书房,王秘书说看老陈总的脸色肯定没那么简单,他将陈习带去二楼的书房后就识趣地退出房间关上门。
此时的符馨还在一楼边看肥皂剧边做瑜伽,陈习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给我跪下!”一声怒吼,陈威源看着桌上的照片,再看看面前一脸无辜毫无动作的人,气不打一出来。
陈习蹙起眉头,刚想开口问,老陈总又说:“跪下!”陈习瞥到桌上的照片,这次他没再打算问,而是挺直脊背跪下去,双眼注视着自己那向来说一不二的父亲。
“哼,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陈威源将照片一把甩在他的身上,站起身右手紧攥着拐杖,踱步走到他身旁,“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你...你...你...”陈威源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陈习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他和俞了接吻的照片,还有各种合照和生活照片。
陈习从后槽牙里发出一声痛呼,实实的木棍正好不好打在他的背上,一下又一下,本来混沌的大脑因为疼痛恢复一丝清醒,他本来还在想怎么把这件事告诉他家人,现在好了,已经知道了就没那么麻烦了。
陈习一直忍着没出声,却惹得陈威源更加生气,“你以为你忍着不出声这件事就可以这样过去吗?”他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更有力。
“我...我没打算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符馨开门的时候眼前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生气的父亲在责打自己的儿子,她上前一把夺过拐杖,“你这是干什么呀!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
陈威源一肚子气坐到沙发上,符馨将拐杖扔在地上,一扫过陈习的背,衬衫上都渗出血来,又看见地上的照片,心下了然,她过去安抚陈威源,“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你不知道方家那个,是为什么出了国吗?就几张照片和几句话,他们家花了多少钱请了多少公关才压下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些照片要是也传到网上,你还能不能做这个年少有为的陈总!”
“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方子铭是因为他做了违法的事情,而我!只是喜欢男生,何错之有?”陈习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承认自己认为父亲老了这个想法非常好笑,就冲他父亲打他这几下,等完全恢复好至少要个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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