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赤司想好说辞,那根发丝就被迹部拈起,指尖缠绕,像珍宝一样被他揣进了口袋。
这能是单纯老同学的关系?本来他还不确定朔夜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位,这下可以确定了。
感觉周围温度降低了几度的朔夜疑惑抬头,将手机推回给迹部,闷声说道:“加好了。”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不是吧,不是他提的交换联系方式嘛,怎么他还不高兴了!
而迹部看着联系人栏里她的名字,眸中的寒意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感。
“对了迹部,慈善晚会那天。朔夜看上的拍品,你可不要和她抢。”赤司忽然想起这一茬,为了朔夜更好地在众人面前亮相,和爱出风头的迹部多说这句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多事。”迹部冷哼,“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胳膊被他轻轻戳了一下,他的体温总是比她高很多,朔夜往里侧缩了一寸。
但是,我们?谁和你是“我们”了?
“还早呢,再坐会儿吧。”赤司挽留。
就是!
虽然她觉得赤司有些奇怪,但是并不讨厌和他相处。甚至四目相对的时候,偶尔会觉得自己像是在照镜子,很神奇的感觉。
正想着,身旁人已经站了起来,以不容拒绝地口吻说道:“我送你回去。”
熟悉的强势,一般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他不高兴的时候。朔夜稳稳地坐着,搞不清他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心里也有些烦,喜怒无常的男人。
“我开车过来的,不用你送。”
“那你送我回去。”
这是接受过绅士教育的人能说出来的话?
“那你的车怎么办?”朔夜抬眸,不答反问。
“我走路来的。”
开什么玩笑!赤司宅在郊区,金贵的迹部大少爷怎么可能是走过来的!
完全是在耍赖!朔夜掀了掀眼皮,恍惚间觉得眼前人是Peter,是的,小景的爱犬。
“我们的交情不至于你连这点小忙都不愿意帮吧?”迹部直勾勾地盯过来,语气挑衅又气人,“还是,你在害怕我?”
大脑检测到关键词,朔夜当即站了起来。
谁害怕了!不就是载顺道前任一程嘛。
“行,反正顺路。”
“那多谢了。”
“呵呵,不客气。”
迹部率先往前走,朔夜不认输地跟上去。
想到后院停着的宾利,赤司摇摇头,根本没眼看迹部得逞的笑脸。而对方轻点自己的口袋,警告他闭嘴的意思不言而明。
要不是担心捡头发的事情会让朔夜觉得他是个变态,他是绝对要揭露迹部的。说到变态,真抖出来,迹部的行径也不遑多让。
“路上慢点,到家给我打个电话。”赤司叮嘱道,对象当然是朔夜。
“好。”迹部摆摆手,抢先答道。
谁问你了……赤司又将主语加上重复了一遍。
“好啊,征十郎。再见,我会再来拜访的!”朔夜笑眼弯弯,真诚道,这是她的真心话。
喊得可真亲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老朋友呢。“迹部君”冷眼瞧着。可碰上朔夜的笑颜,嘴角也跟着扬起。
*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还透着股甜味儿,来源自然是才喝过花茶的迹部。在屋子里还不觉得,狭小的空间放大了朔夜的嗅觉,
不是她熟悉的香水味,确切地说,他今天没有喷香水。
或许是因为小孩子闻不了侵略性太强的气味?
朔夜手握方向盘,以平稳的速度行驶。
迹部摩挲着座椅,若有所思地望着她的侧颜,细细描摹着她的五官,最后落在她的朱砂痣上。印象中,她甚至没怎么在自己面前开过车。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喜欢阿斯顿马丁。”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注意力全放在路况的朔夜随口答道。
“呵,是啊。”
迹部嗤笑一声,听得朔夜心里毛毛的。她朝后视镜望去,正好对上他的眼睛。
“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面您还叫小松夜姬,这次就变成松尾朔夜了。不知道我到底该叫您小松小姐,还是松尾小姐?”
迹部轻点泪痣,不依不饶地睨着她,将她方才的疏离悉数奉还。
果然还是逃不开这个话题,朔夜转过头,眼神飘忽地望向前方。
用假身份是她不对,但作为家族的污点,没人允许她在外用真名。
但骗了就是骗了,朔夜抿唇,抛出一句“随便你。”
“为什么装不认识?是我让你觉得拿不出手?啊嗯?”
朔夜刻意不去看他的表情,但脑中却自然地浮现了他说这话的神态,多半是骄傲与探究,绝对不会有一丝一毫的自我怀疑。
她咽了咽口水,艰涩开口:“没有为什么。”
他很好,她才是拿不出手的那个。
“难道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迹部眯眼,期待她能主动提及分手的原因。
朔夜摇摇头,解释清楚只会让彼此更加难堪,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弄清楚。
“不用香水了?”
“啊嗯?”迹部摸了下袖口的纽扣,并不直接回答,“这是在关心我么?”
“有鼻子的人都能闻出来。”朔夜客观地表述事实。既然旁敲侧击问不出来,那就干脆直接点。
“她上午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到,然后就没音讯了,是孩子出什么事了吗?”
“谁?”
朔夜睫毛轻颤,扫了眼后视镜,捏紧方向盘朝右打去,语气如常道:“莉那,是叫这个名字吧。”
扑通——扑通——
她既想要听到确切的回答,又害怕是不想要的结果。
“我不知道。”迹部凑近了些,眉间透着些许疑惑。
不知道?朔夜抿唇,将方向盘捏得更紧,怎么又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也太折磨人了。
“这么不关心孩子,可不像是你的作风。”
她话音刚落,迹部就倚着中控台轻笑起来,“啊,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她用眼神问。
“你以为她是我的孩子,所以那天才会流泪。”迹部伸长手臂,指腹扫过她的眼尾,擦去那天未能擦去的泪水。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的朔夜此刻就像个圆鼓鼓的气球,一戳就泄了气。
朔夜眼皮颤动,心说自己真是太逊了,居然一下就被看穿了。
她闪身往里躲,嘴硬道:“只是过敏,请你注意分寸。和前任保持适当的距离,我想是起码的礼貌。”
“像方才共用一个杯子的情况,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了。”
迹部揉了揉她眼尾的朱砂痣,目光热得像是要把她烫穿。后视镜里,朱砂痣像是被晕染开来,活像鱼尾一样。
“恕、难、从、命。”他一个字一字往外蹦。
“你!”
朔夜甩甩脑袋,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三年过去了,迹部君的脸皮只增不减,你的绅士法则去哪里了。”
心里却泛起酸水,对待其他人,他也会这样吗?
“对待骗子,需要另一套法则,否则只会被耍的团团转。”迹部哼了一声,固执地绕回刚才的话题,“为什么流泪?”
朔夜沉默。
“那一刻在想什么?气我?怨我?恨我?”迹部步步紧逼,迫使她回忆起那天的种种细节。
都有……朔夜仍旧不吭声。
“你根本就是还在意我。”迹部右手握拳,吐露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是,我就是还在意,一直在意!
是你让我不敢在意,也不能在意……
朔夜的心无声地回答。
想起迹部曾经对待“富家子x私生女”的态度,她一脚将刹车踩到底,惯性让两人都猛地晃了下,就像她摇摆的心。
“下车。”
她冷眼望向迹部,已经到了市区的地界,不用担心他没法回家,“你自己打车回去。”
“这算什么,被说中的恼羞成怒吗?”迹部摊开手,一动不动的倚着车门,眼中的笑意却渐浓。
“下车,我临时想起有事要处理,不回市里了。”朔夜目视前方,仿佛在和空气对话。
“什么事?”
“与你无关。”
“骗子的话,我可以相信吗?”
他到底要强调多少次!
没错,她就是骗骗,这次也是谎话。
她不想和他共处一室,靠得越近,心绪就越不受控制。
被骗子二字刺激到的朔夜转过头,勉强扯动嘴角,“信不信由你,请你下车。”
“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地里?”迹部鄙夷地指了下窗外,不知不觉路灯都亮了,“已经这个点了,你确定我能在这儿打到车?”
朔夜:[愤怒][愤怒][愤怒]
迹部:[可怜]朔朔你真的忍心吗[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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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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