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玥开会开得晚，结束时已是生无可恋。这个时间的三楼没什么人，走廊空空荡荡，让人莫名有种被抛下的不安感。
她回办公室放东西拿包，却见里面亮着光。
这是哪位加班的苦命打工人？
天花板的灯没开，燕昭只开了自己桌面上的台灯，光线只有一小片，照得墙壁暖融融的。
“你回来干嘛？”唐晓玥问。
燕昭从柜子里拿文件，回答说：“今天我值班。”
唐晓玥便奇了：“值班你还喝酒？”
燕昭：“……”
他似乎不知该说什么，只背靠着柜子，双手也背在身后，略低下头思考了下，也不知有没有在反思。末了他抬眼冲她笑，眼睛眯了起来，很无奈的样子。
唐晓玥大概是放松了警惕，也可能觉得对方不太清醒，所以她没有多想，很自然地夸了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觉得这没什么，大家都夸他，她不夸反而才奇怪呢。
但没想到燕昭笑意更深了，他侧了下头，声音闷闷的，好笑道：“我还没醉呢。”
唐晓玥：“……”
她又瞄了瞄他，对方眼眶比较深，鼻梁高挺，光线投下去是一个立体的侧脸，偏偏笑容又很幼稚，带着点刻意的无辜。
“你知道自己很好看吗？”唐晓玥问，虽然觉得这是句废话。
燕昭却是看着她，边笑边摇头。
唐晓玥：“……”
这是什么毫无内容的对话啊，她忍住扶额的冲动，摆了摆手道：“晚安，再见。”
晚上一到家她就收到燕昭来自共同群聊的好友验证，通过后他给她转了下午水果茶的钱，唐晓玥多余地回了个“收到”表情包。
第二天一大早，唐晓玥刚从食堂回来，就碰到了那天的两位实习生，实习生依然拎着纸袋，跟她打了个招呼。
“晓玥姐姐，”实习生的声音甜甜的很好听，“喝咖啡吗？”
唐晓玥惊讶地看着她们翻纸袋，给了燕昭一杯拿铁，又递过来一杯给自己。
“谢谢。”唐晓玥双手合十，对实习生连带着燕昭的好感度都upup往上涨。
中午她问庄柏欣：“你们以前也碰到过这些吗？”
“偶尔。”柏欣回忆着，又否认道，“实习生没有过。”
“这就是青春吧，”唐晓玥很羡慕年轻人，“我什么时候也能坦诚自信地表达自己的好感。”
柏欣听着就想起昨天的对话，又是一个笑得停不下来：“你还是别了。”
她总结道：“表白是心知肚明时的锦上添花，是关系的确认，而不是关系的开始。你下次要表白时，至少要先追人家一个月吧。”
唐晓玥很期待，她以为能现场学习一下实习生的追求过程，结果并没有。好感和爱情中间还隔着汪洋大海，喜欢燕昭的人很多，但成年人的恋爱没有那么简单。
“你释放一个信号就可以了。”柏欣指导道，“你可以给你的青梅竹马小哥哥发信息、送东西、约他出来，但是不要表白，关系要让他推进。”
说来容易操作难，光是主动发信息对唐晓玥来说已经是难如登天了。
她拒绝道：“我的青梅竹马小哥哥出国了呢，本来还有联系，现在早都凉了。”
柏欣很失望，她建议道：“要不还是燕昭吧。说真的，见过他以后其他人你就很难看上了，每一项和他对比一下你就知道了。”
唐晓玥原来就是在开玩笑，见她上心忙拒绝道：“办公室恋情啊，不行的。”
柏欣很无所谓：“你看那谁谁谁和谁谁谁，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换部门。基层讲真爱，不讲前途。”
唐晓玥：“……”
同事间的拉郎配也就是说着好玩的，谁也没当真。
这天唐晓玥没开车，下班坐的地铁，路上碰到了陈佳。陈佳原先是很跳脱的人，但自从怀孕后就变得温柔了许多，唐晓玥觉得这是母性关怀。
“陈佳佳，”唐晓玥乱叫名字，感慨道，“你现在好温柔啊。”
陈佳声音轻轻的，有气无力：“是吗？”
唐晓玥看到她就很开心：“你坐地铁呀，我之前都没有碰到过你。”
陈佳说：“今天比较早就坐地铁，晚点我就打车了。”
唐晓玥问：“这边不好打车吧？我看一过六点排队的人就是七十几往上了。”
“我怕地铁没位置。”陈佳叹气，“怎么我怀孕后就很少碰到让座的，小时候我都给人家让座的。”
正聊着，柏欣和另一位之前办公室的同事怡婷叫住了唐晓玥：“嗨，等等我们。”
唐晓玥停下来等她们，陈佳摆摆手先走了。
也就晚了几步路，三个人难得碰到一起，唐晓玥看到怡婷还挺奇怪：“你怎么不开车？”
怡婷是富婆一枚，对东西的价格毫无估量的心思，自从她上次给唐晓玥推荐一个六千元的台灯过后，唐晓玥就有这种自觉了。
“坐地铁方便多了，”怡婷说，“今天还好，再晚半小时开车就得堵在高架上了。”
这也是唐晓玥每天急匆匆要准点下班的原因，主要是为了避开下班高峰期。
地铁上又碰到了陈佳，唐晓玥她们仨一上来就有位置，唐晓玥坐一边，柏欣和怡婷坐对面。陈佳动作慢，最晚上来，她也不站到位置旁，而是径直走到了对面的下客门那里，那边没什么人。
“佳佳，”唐晓玥站起来，“你坐这边吧。”
陈佳看起来有点犹豫，她本来脸皮也薄，连站在座位旁让别人有让座的可能性都不好意思，唐晓玥非常理解。
“坐嘛。”她又催了下。
陈佳点头说：“谢谢。”
柏欣和怡婷看到唐晓玥起来，便挤了挤，在俩人中间空出一个位置，招呼说：“过来坐这里。”
三个女生难得坐一起，自然要分享一下八卦了，怡婷说：“院里就那么点人，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大家都清清楚楚，你知道我们院有谁追求过燕昭吗？”
唐晓玥推柏欣：“看你出的馊主意。”
怡婷摇摇指头：“不过那两位都结婚了。我和燕昭是一起进来的，我们一直以为他会早早结婚，结果并不是。”
柏欣问：“那他有几个前女友呀。”
“这我哪知道，”怡婷掌握着院里大量八卦，但也拿燕昭没有办法，“他其实很少提自己的事，每次介绍他都是说现在不想谈恋爱，但耐不住领导坚持呀。”
“那上次那个事，”柏欣暗示怡婷快说，“是怎么回事呀。”
“那个时候你还没来。”怡婷冲唐晓玥眨眨眼，“有次有女生给他送东西，很贵的什么，我也忘记了是啥，还送到办公室，他真的就生气了，后来也没人敢这么做了。”
“这个说不清吧，”柏欣也觉得不行，“这算送礼还是怎么回事，违纪了吧，能不生气吗。”
“反正我觉得吧，长得好看就得高冷一些，不然会很麻烦。”怡婷有点可惜，“燕昭脾气太好了。”
“他生气什么样呀？”唐晓玥好奇。
怡婷哈哈笑：“你每天准时下班呀？燕昭可是工作狂，最讨厌偷懒的人了，你这样他会看你很不爽的。”
“……”唐晓玥诧异，“我没有偷懒啊。”
没事还不能早点走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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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办公室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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