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空气被白瓷破碎的声音划破,无处宣泄的怒气在此刻尽数挥洒。
几分钟前还被温千帆捏在手里,淡然低头抿下茶的清淡涩苦的月白色茶杯碎裂在木质地板上,茶水溅落在羊毛地毯上,一片狼藉。
陆既白不在,钟宁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人看似还站在那儿,其实死了有一会儿了。
早知道就不惹他家小老头生气了。面前这哥一天天阴晴不定的,小老头美其名曰是锻炼他,其实他这个做私人助理的每天过得如履薄冰,别的本事不见长,看眼色已经next level,超车同龄人少说十年。
温千帆抬手松了松领结,站定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神色难辨。
“钟宁,”温千帆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她到哪儿了?”
钟宁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是谁,下意识以为是他更熟悉的那位,于是自然而然地说:“还在巴黎。”
温千帆淡淡瞥了他一眼:“我不是在问久安。”
钟宁:“……”
不是他的心肝宝贝女儿温久安,那就只能是他那个便宜侄女温亓了。
哦,前几天还说德曼山那位就算是出意外死半路上也无所谓,这会儿又关心上了。门有两面,无非开或关,这温千帆怕是有千面,面面难推拉。
钟宁心里吐槽弹幕疯狂滚动,脸上却淡定得可怕:“应该到蔺川了。”
说完,温千帆没什么反应,反倒是钟宁自己想起来蔺川最近挺乱,或者说一直就乱,只不过这几个月特别乱。
蔺川位于南部国界,和一些小国接壤,因此鱼龙混杂,黑色产业虽然没摆上明面,但很猖獗,真被卷进去了想抽身不亚于蜕层皮。
钟宁自己还在龙潭虎穴里卑微夹缝生存,还有心情给那个就见过几面的温大小姐点蜡。
没别的,祝她平安。
平安是平安不了一点的。
温亓看着面前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人,想了想,双手举起做投降状:“虽然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但直觉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能放我一马或者给我十分钟让我先跑吗?”
当然没人理她。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衬衫,目光冷漠,像聋了,直接无视了温亓的话,轻而易举把温亓的双手反绑住,但用的不是绳子,而是柔软的丝带,系的也不是死结,而是有点丑的蝴蝶结。
槽点太多,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
反正暂时也跑不掉,温亓也不用人押着,自己自觉地跟着他们走。
这酒店跟温亓最开始猜想的差不多,很诡异的设计,她经过的每一个通道都通向意想不到的场所。
不知道弯弯绕绕走了多久,她穿过人声鼎沸的赌博场,从昏暗晦涩的歌舞厅下到了一个彻底暗下去的宽敞简单的空间。
这里只有一个狭窄的铁窗钉在很高的地方,透进来微乎其微的月光,起到通风的作用。
温亓稍微适应了一下黑暗,视线勉强能看清些东西了。
人还挺多。
男的女的都有,被绑住了手脚,没生气地靠着墙。
温亓刚刚顺着那些人的意思坐在了铁窗下面,背靠着凹凸不平的墙。有灰尘在空中飘,看不见,但呛得她鼻子很不舒服。
旁边有一双眼睛,像潜伏在潮热灌木丛里的鬣狗,在打量她。
冷漠的,让人后脊发凉的。
这个人的眼神一定非常好,在这么暗又压抑的环境里,居然能注意到她手里绑着的是丝带,而不是麻绳。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格格不入,所以警惕,打量,算计。
温亓轻轻笑了一下,偏过头,大大方方地看了回去。
少年触到温亓的目光,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淡淡地收回了视线,偏过头闭上眼,无视温亓随意到敷衍的打量。
温亓其实没怎么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这里太暗了。
但他骨相优越,又瘦削单薄的不像话,人群里一眼出挑。
脚步声在这个时候突兀响起,渐渐近了,停在温亓面前,声音不男不女的,有点奇怪,似乎是用了变声器:“温亓小姐。”
温亓顺着声音望上去。
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和李述右眼角的那道疤不一样,这道刀疤几乎横跨了男人的整张脸,黑夜里看起来格外凶神恶煞。
……这张脸长得这么具有标志性,还用什么变声器。
温亓没应声,平静地和刀疤男对视。
刀疤男似乎是被温亓的平静给惹怒了,他估计把这理解为是温亓的挑衅了,他笑了一声,经过变声器的电流,显得有点悚人。
“我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要绑你呢。”
“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你什么都没问。”
“你不问,那就我来问好了。温亓小姐,知道为什么绑你来吗?”
温亓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那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会告诉我吗?”
这回的笑声没那么悚人了,有点倒人胃口。
“不会哦。”
温亓:“……”
搞什么,他是觉得他很幽默吗。
刀疤男大概是逗够了温亓,终于想起来正事,蹲下身解开温亓旁边那个少年脚上的麻绳,笑着说:“跟我走吧,两位。”
又是弯弯绕绕曲曲折折的一段路,目的地是一间看起来挺普通的酒店房间。
刀疤男按了一下门口的铃,门上的智能屏亮了,他挂着笑躬了躬身,连那道刀疤都有了几分谄媚:“孟先生,是我,人送到了。”
酒店房间里的那个人应该是喝得有点多,说话有点慢,字和字都黏在一起,勉强能听懂意思是挺好的,刀疤男可以走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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