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希腊地质灾害部门的调查，雅典地区于9月3日的地震震源并非来自大地深处。”
“所幸的是，地震带周围无人伤亡，至于震源来自何处，本台还将持续报道。”
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纱织的耳边吵闹。
纱织感觉自己睡了很长的一觉，但一直睡得不够安稳，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重要的……大家！
纱织一下坐了起来！
“您醒了，小姐。”在一旁一直等待着的人立刻上前，并按了床头的呼唤铃。
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不再是石制的建筑，反而周围都是不认识的东西，还有滴滴滴的声音一直在响。旁边还有一个会发光会讲话的盒子。
纱织看向面前这个陌生人，一个古铜色皮肤的光头大个子，身体很壮，长相很是凶狠。
“你是谁？”
那人发现了纱织的不安，没有贸然去触碰她，而是退后一步，弯腰说道：“我是城户家的管家，辰巳。”
“辰巳……”
纱织想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又忍住了。
辰巳继续说，“这里是城户家旗下的医院，您已经睡了两天。医护人员在门外了，可以请他们进来为您检查一下身体吗？”
病房的门在他话音落下后，适时地被敲响。
纱织的犹豫没有太久，轻轻点了点头。
从未见过的大型金属怪物被连接到了纱织身上，她努力忍耐着。
她是个很会看气氛的孩子。
在她的不安之中，检查很快结束了，一切安好。而随着医护人员的离去，一个年迈但很有精神的老人走了进来。
“老爷。”
老人与管家辰巳对了下视线，在得到辰巳微微的点头后，走到纱织的病床前。
老人看起来非富即贵，却在病床前蹲了下去，以平视的角度询问：“你好，纱织，身体还好吗？”
纱织看着他，过了会点点头。
他想让自己看上去尽可能地和善，也生疏地对纱织露出和蔼的笑容，“我的名字是城户光政，是城户家，以及古拉杜财阀的所有者。从今天开始，我们就会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
“……”纱织似乎察觉到他对自己没有恶意，这才没那么紧张，“艾艾呢？”
“艾艾？你是指那个名叫‘艾俄洛斯’的战士吗？”
老人说起了那天的事情。他在雅典的帕特农神庙旅行，这座神庙供奉的是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他拍了不少照片。可就在想要离开时，有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战士，抱着个昏迷的小孩出现在了他面前。
城户光政知道了纱织的身份，就是他当时脚下的那座神庙供奉的主人，雅典娜。
“为了大地的爱与和平，他将你托付给我，等到成年后，再重新返回圣域，重拾与神明对决的圣战。”
“为了你的身份能更好地行走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我想在你的名字前加上‘城户’这个姓氏。不用担心，我没有其他的继承人，如果你答应，未来在我去世后，所有的财产都会属于你。”
好混乱。
纱织的脑袋一时间没法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
“所以……”
“所以，我不会逼你的，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叫我为，‘爷爷’。”
城户光政平静地看着纱织，将那位战士最后的嘱托告知于她。
“今天是9月5号，那位战士托付你给我时，曾告诉我，今天是你的任性日。”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这里没有人会逼你，纱织。”
那个小小的女孩，死死抓着她面前的被子。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看上去很想忍耐住自己的眼泪，但豆大的泪珠却啪嗒啪嗒掉在被子上。
今天是纱织的任性日……可是大家呢？
纱织不想给面前的老爷爷添麻烦，但她真的好想哭。
泪珠打湿她手中的被子，氤氲开一片片的湿痕。此刻这个全世界最孤独的小孩正在一个她全然陌生的环境下，她却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地流着泪。
一旁的城户光政尚未完全消化圣域及其背后的崭新世界，却仍觉得面前这个小女孩的悲伤，是如此令人感同身受。
她没有擅自去摸纱织的头，也没有站起来，就蹲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她的反应，像是在说，我看到了你的悲伤。
过了会，纱织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化为轻轻的哭声，然后逐渐抑制不住地放大。
她就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出来一般，哀伤地哭嚎着，嘴里叫着许多人的名字。
她应该认识很多人，每一个名字从她口中被呼唤时，她都是那么在乎他们地收拢着手臂，想将无形的人抱住。
城户光政和辰巳就那样无言地陪伴在纱织身边，哪怕她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因为缺氧而全身抽搐，也只是观察了下旁边的生命检测仪器，见没有大问题，也还是并不插手。
纱织哭了很久。
她本就在与死神的战斗中受了伤，精神和身体的双重疲惫，让她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城户光政这时才站起来，然后眼前一黑地踉跄几步，被身后的辰巳一个箭步上来扶住。
“我没事。”城户光政低声说，他压住了辰巳的手，自己再次上前，为昏睡过去的纱织盖好了被子。
“接下来怎么安排，老爷？”
“她刚到城户家，肯定一时间不会适应。辰巳，你收敛一点，不要在她面前表现出一点凶狠的样子，知道吗？”
闻言，天生就长得十分凶狠的管家辰巳摸了摸脑袋，“是，老爷。”
“好了，就先这样。我还有事情，你继续陪着纱织，随时注意她的情况。”城户光政拄着自己的拐杖又离开了，临走前像是想到什么，“对了，她身上应当有一些秘密，但若是你比我先获得了她的信任，我允许你拥有不通知我的权利。”
辰巳一怔，“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会等到她自己愿意接近我，讲她的秘密讲给我。你不许替她告密。”
年迈的老人走出了病房，声音越来越低，“不过怎么说，也都应该是我先让她有安全感才对吧，哼哼……”
病房的门被再次关闭。
辰巳这才转身，对着床上装睡的小女孩说，“老爷是这么说的，请您放心，纱织小姐。”
哪怕不是任性日，在城户家，她也可以随时任性。
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纱织，眼皮颤了颤，没有动。
她渐渐地，真的睡了过去。
文名中的爷爷终于出现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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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任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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