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罗敬洋说得太慢，钟慧文心急催促。
罗敬洋不认识钟慧文，但他最近两次上门，这女人也在。
加上欧柏霖提过钟先生的女儿有阴阳眼，她亦见过张明。
他对钟慧文说：“你是钟大师的女儿？”
欧柏霖和钟慧文异口同声：“是的。”
罗敬洋打量钟慧文的相貌，流露相信眼神：“眉目间的确有几分像钟大师。”
“别说这些废话，继续说，陈夏去餐厅打工后来怎么样？”钟慧文催促。
罗敬洋是龙港富豪榜排名前十的大人物，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是对他恭恭敬敬的。钟大师有通天大的本领，对他说话也很尊敬，怎么这个黄毛丫头一点客气都没有。
欧柏霖察觉到罗先生不悦，拉了一下钟慧文衣角，小声叮嘱她：“说话礼貌一点，这是罗氏集团的董事长，不是路边普通大叔。”
如果是上班的话，她会对各种大人物尊敬有礼。
没上班的话，对任何人都是众生平等。对方又没给她发工资，发奖金，何必八面玲珑处处讨好？
不过她非常想知道后续，换上礼貌用语：“罗先生，您继续慢慢说。”
罗敬洋心里安慰自己：算了，看她像刚大学毕业的，不跟她计较。
他继续说张明的事情：“自从陈夏再次遇到老张，她整个人的行为变得怪异起来。”
“她偷拿老张在餐厅用过的碗筷和一些日用消耗品。”
“她跟踪偷拍老张的行踪。”
“她还在餐厅里说一些无棱两可的话，让人误会她跟老张有一腿。”
“餐厅都在传她是老张的二奶，张太太听了找上门来教训人。老张知道后出来解释，他没有包二奶，不知道为什么员工要这样给他造谣。于是，他一个个询问，找出谣言源头，竟然是陈夏传出来的。他不明白陈夏为什么要这样污蔑他，差点毁了他的家庭，最后把她辞退了。”
“可能是这样受到打击吧，她在家里浴缸溺死自杀了。她的屋子的墙，全贴上老张的照片，所以警方才请老张去局里询问情况。”
“Kevin说你看到老张被一只女鬼缠着，我想应该是陈夏。”
钟慧文点头：“我在网上看到陈夏的照片，的确是她。”
“感觉龙港太多假大师，都不知道找谁帮张明除灵。”罗敬洋叹了一口气，灵光一闪，看向钟慧文：“你知道钟大师师从谁吗？有师兄弟吗？”
钟慧文摇头，老野未曾给她一个避灵符，怎么会关于除灵的事情告诉她？
罗敬洋对欧柏霖说：“Kevin，避灵符，能画多少就给我多少。既然无法除灵，我们还不能避吗？”
“能避，你刚买了八十多张，还能用一段挺长的日子。我下周给你一些新的，朱砂快用完了，交完符之后，我要亲自去一趟蜀地买朱砂。”欧柏霖说出自己的安排。
钟慧文感叹：“这个张明挺惨的，只是想做善事，结果惹出这样的麻烦。”
欧柏霖：“也怪我看不到，不然我会摆阵超度它。”
罗敬洋：“你会超度？”
欧柏霖：“钟大师每次做法都是我摆阵的，念咒语我听多也会背。只是我看不到，不能准确知道灵魂的位置，没有对准施法。”
“你们一个看得到，一个会做法，你们合作一起超度灵魂不就好了吗？”罗敬洋给他们一个建议，顺便用钱诱惑他们：“事成之后，我让张明给你们两百万红包。”
两百万啊！
钟慧文去打工五年，不一定赚得到这么多钱。
她看向欧柏霖，对方好像知道她的心思，说话：“我没问题，你同意就行。”
那就试一下吧。
如果有什么危险，她马上拿起避灵符，防止被阿飘伤害她。
*
罗敬洋带着钟慧文两人来到张明家别墅。
张明有了避灵符，他的脸色比第一次见面好多了。
钟慧文来的路上看到陈夏的灵魂在院子门口徘徊，大概是避灵符的作用，她无法靠近张明。
张明见到誉鸿的两个年轻人，问道：“老罗，你带他们来我家做什么？”
罗敬洋告知好消息：“老张，我找到方法给你除灵了！”
张明激动起来：“真的吗？真的吗？”
誉鸿里的东西已经变卖完了，欧柏霖重新购买一批，他拿出罗盘找出适合摆阵的方位。
在别墅天台上摆好需要的道具后，他问钟慧文：“见到陈夏吗？”
钟慧文：“在院子外面，有避灵符，她靠近不了张明。”
“明白。”欧柏霖点头后，面向张明说：“张先生，请把避灵符拿出来。”
张明交出避灵符后，见到欧柏霖拿出打火机把避灵符烧了。
他慌张害怕：“你、你怎么烧了？”
陈夏发现无形的结界没有了，发现张明的气息，她从院子外飘向天台。
片刻，张明感受到压抑、沮丧的负面情绪。
明明已经酷暑，却感受到一股凉气。
他害怕地抓着罗敬洋的手：“它来了，它来了，我怎么办啊……”
罗敬洋安慰：“没事，大师会帮你除掉的。”
钟慧文见到陈夏穿着红色的裙子，飘落在张明的肩膀上，痴迷地抚摸他的脸庞。
真够痴情的，死了也要缠着。
欧柏霖把道服递给钟慧文，说：“披上。”
钟慧文认出这是玻璃柜里的道服，老野生前穿过的。
她问道一股异味，问道：“怎么有一股味的？你洗过了吗？”
欧柏霖：“这是手绣服，很贵的，洗了就串色，从来都不洗的。”
“我靠，怪不得一股酸馊的老男人味，我不要穿！”钟慧文拒绝。
“这是你爸的衣服，沾了他一些功德，你穿上后，它会保你顺利的。”欧柏霖现编让她相信。
女人半信半疑：“真的吗？”
欧柏霖点头。
钟慧文穿上道服后，陈夏看到她这模样，冷笑：“又请来大师收我？张明，你可真狠心啊！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这样对我？”
钟慧文胆怯地回复陈夏：“可他没有喜欢过你啊，你这样缠着他，对他也不公平。”
之前请的大师，压根没有阴阳眼，看不到陈夏的灵魂，对着空气胡乱做法，对陈夏毫无伤害。
没想到这次请的大师，居然能看到她。
陈夏被钟慧文的话刺激到，反驳：“他怎么会没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为什么下班后会主动送我回家？”
钟慧文把陈夏的话，转告张明：“她问你，为什么下班后主动送她回家？”
张明没想到是这样被缠上的，连忙解释：“那是因为我也刚好下班，顺嘴问了一句她住哪里，觉得顺路才送她的，这么久，我一共就送了五次。”
陈夏：“不对，不是这样的……那他为什么单独给我涨工资？”
钟慧文转告：“她问你，为什么单独给她涨工资？”
张明：“因为她长得漂亮，对食客真诚礼貌，又处理几单客诉让对方满意，所以才给她涨工资。也不多，只是一千块而已……”
陈夏：“不是的，我休息日在家犯胃病，他还亲自给我送药！”
钟慧文转告：“她在家犯胃病，为什么要亲自给她送药？”
张明后悔自己过于热心，解释到：“那是因为她拜托餐厅里一个住在水步的女生，离首店很远。那女生那天上晚班，等她下班去送药再回家，耽误了多少时间啊。况且那个女生才18岁，又长得漂漂亮亮的，我怕她太晚回家不安全，才帮她去送药。”
“况且我送完药就走了，连屋子都没进，不知道为什么会传出我经常到她家过夜的谣言。”
陈夏接受不了张明不喜欢她，发疯嚎叫：“不对不对，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我年轻漂亮，还名校毕业的！他老婆是猪肉佬的女儿，又老又胖，为什么宁愿要她不要我！”
钟慧文再把话转告给张明。
张明回：“我老婆是猪肉佬的女儿又怎么了？我爸也只是小餐厅厨子而已。我和她青梅竹马，情比金坚。她为了我生了两个孩子变得又老又胖，这是要抛弃的理由吗？况且人会老的，美貌会消失，这些都留不住的。我要是今天贪陈夏年轻貌美，过了几年，我必定把她抛弃换新人。”
“怎么会这样……”陈夏垂落在地上，难以接受张明说的话。
钟慧文看到她离开张明身上，开始做法。她用手机播着老野做法视频，学着他呢喃和动作，最后木剑对准陈夏一挥。
陈夏的灵体突然发出白光，她没有任何痛苦，慢慢地飘向天空。
钟慧文视线一直跟随，直到她消失在天际，说：“她消失了。”
罗敬洋开心跟张明说：“张明，你听到吗？它走了！”
张明激动流泪：“走了就好，走了就好，以后有安稳觉睡了。”
钟慧文和欧柏霖收拾道具准备离开，罗敬洋过来问：“这次款打去哪个公司？还是像上次那样，茶叶公司和红酒公司？”
龙港对大额资金流动监管严格，誉鸿表面上是家政类清洁公司，客户一次性打几百万不太符合市场消费习惯，会被有关部门调查是否有猫腻。
为了避免麻烦，钟建荣先后注册几个公司，让客人往其他公司打钱，顺便分摊一下税务。
茶叶公司和红酒公司被判分给其他私生子，往那些公司打钱，等于送钱给他们。
钟慧文马上站起来拒绝：“不行不行，不能打给茶叶和红酒公司。”
欧柏霖也站起来，解释：“以前那些公司已经换了负责人，不能把钱打过去，我过些日子给你们新账户吧。”
罗敬洋：“行，等你们发过来，到时候我让老张打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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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女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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