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仰看了她一眼:“冷?”
陈幸抬了下双眉,继续夹菜:“有点。”
“我现在热死了嘞!”张教授扯了把衣领,张大嘴叭叭叭,“你喝口酒就浑身暖和了。”
陆仰嘴角噙着笑,摆摆手道:“算了,她酒量不好,别一会儿不舒服了。”
张教授属于人菜瘾大,偏要装一波,结果先把自己喝到了,被陆仰扶进屋的时候还嚷嚷着继续喝。
陈幸留在外面收拾饭桌,陆仰烧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似乎厨艺又精进了。
她正想着,身旁多出一双手,陈幸看了眼:“教授休息了?”
“他换衣服去了。”陆仰说,“屋里没空调?”
陈幸:“我不清楚,教授平时都在学校里住。”
“你等会儿睡哪?”
“教授女儿之前睡的卧室。”陈幸看了眼陆仰,他也在看她,月色下他的脸当真好看到无与伦比,陈幸忍不住惊叹世界上竟然真的会有生得这么好看的人,“你呢?”
“随便找一家民宿。”
“你工作不忙吗?”
“有点忙。”
“那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不会耽误工作吗?你现在回去的话可能也来不及了,路程还是有点远的,你开车了吗?”
陆仰没急着回答,收好碗筷抱进厨房,陈幸也跟着进来把剩菜放进冰箱,从一排破得跟布条似的抹布挑了条还凑合的,拧抹布的时候她感受到身侧有一股滚烫的气息,淡淡的酒味混着花香萦绕在周围。
“陈幸。”陆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喝完酒总有一种勾引人的感觉,耳朵红红的,一双平常不会带有什么情绪感情的眼睛此刻星星点点。月光透过窗棂,好像所有事物在酒意熏陶下变得迷离。
“什么?”陈幸转头,两人隔了几米,她却觉得和她是面对面说话的,所有滚烫的气息烧得她满脸燥热。
“有没有觉得今晚的月色很好看?”
陈幸看了眼:“挺好看的。”
四月份的四里道,徐徐的微风中伴随着清晨的冷气,陈幸打开门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院里蒙了层薄薄的雾。
张教授昨晚睡得不好,不仅落枕还感冒了,一起来就直吸鼻涕,哼唧哼唧地叫唤。
陈幸跑过去,在张教授身边急得直跺脚,难受得想哭了:“教授你没事吧?别这样啊,我们还要去挖笋呢!”
张教授面无表情地看她,眼珠子一转立马笑起来:“你来啦!”
陈幸也跟着看过去。小院子外的国槐树下停了辆车,陆仰今天穿了一件飞行夹克上衣,没拉拉链,就这么几步走得跟t台似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熟人,陈幸站在两人中间,终于忍不住开口:“教授,咱们还去挖笋吗?”
张教授像终于知道了陈幸的存在了似的,一拍脑门:“不去啦,让老马自己去吧,我们在家享福就行。”
陈幸撇撇嘴:“家里好冷的。”
张教授摸摸她的头:“没办法,过几天就暖和了,这两天早晚确实会冷一点,我等会儿再给你送条棉被。”
说享福还真是享福,几分钟后张教授就缩进屋里了,一上午就躺在沙发上斜着脖子嗑瓜子看电视,一直到梁玉阳的到来。
梁玉阳来的时候正是中午,陆仰做好饭端上桌,陈幸洗好筷子一出门就看到两人面对面,气氛诡异得很。
僵持半天,两人就是一句话也不说,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陆仰面无表情地拉开板凳,梁玉阳紧盯着他,忍不住先开了口:“你怎么在这儿?”
陆仰冷笑了声:“你又怎么在这儿?”
梁玉阳一本正经地说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你跟踪师姐?”
陆仰眼皮抽了下,明显被无语到了:“精神病院需要我帮你报个名吗?”
陈幸快步走过来,梁玉阳顿时喜笑颜开:“师姐,我特地请假来帮忙了,教授呢?”
陆仰感觉很不爽。
“教授在客厅扫瓜子壳。”陈幸指了下厨房的位置,“吃饭没?没吃的话自己去拿碗和筷子。”
张教授扫完地慢悠悠地走出来伸了个懒腰,突然猛地被撞飞,被人一把薅回来站定半天才反应过来,盯着面前英俊的面容大笑着狠狠拥抱了下:“哎哟,我们大儿子。”
“教授。”梁玉阳笑嘻嘻的,他不笑的时候很高冷很冷淡,也许是看习惯了,笑起来就感觉很违和,必须遮住翘起来的嘴巴才看得顺眼。
“我的闺女和儿子都来啦。”张教授这个小老头蹦蹦跳跳的,活泼得像只兔子。
梁玉阳:“怕你气到去睡桥洞,我特地请假过来看看你。”
现在有多祥和,饭桌上就有多诡异,张教授大嘴一张就开始叭叭叭,陈幸默默吃饭,另外两人干瞪眼也不说话。
叮咚——
陈幸消息也没点开只是扫了眼备注,梁玉阳正好也看到了,说:“又是他?这人喜欢你多少年了?”
陈幸想了想:“两三年吧?”
两人没看到的地方,陆仰默默放下筷子竖起耳朵认真偷听。
“学校里喜欢你的人还挺多的。”梁玉阳给陈幸夹了只白灼虾,“没一个入眼的吗?那个姓苏的还和你联系没有?”
陈幸正想回答,碗里的虾突然被一双筷子夹走,梁玉阳也跟着看过去,表情跟见了鬼似的,差点没爆出口。
梁玉阳终于逮到机会反击,阴阳道:“不是还有虾?犯着找抢一小姑娘碗里的?”
陆仰在三人异样的目光下显得从容淡定,默默地剥完虾壳沾好蘸料,最后在梁玉阳嘲讽的目光里放进陈幸碗里。陆仰没有什么情绪,只是说:“她不喜欢剥虾壳。”
“?”
张教授手里的鸡腿啪叽一声掉在桌上,现在他不叭叭叭了,也没心情叭叭叭了,他看向陆仰,这个狡猾的小伙子!难怪忙里忙外又是干这又是干那,一早上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做饭的,原来打这个鬼注意呢!
梁玉阳毫不给面子,总之把人骂了就爽了:“喜欢伺候人就直说,天生当仆人的料。”
陆仰笑笑:“能给她当仆人也挺好的。”
梁玉阳:“?”
张教授:“闺女,你们俩关系这么好啊?”
陈幸无声叹气,无奈得很。和前男友关系好不好这个问题真的很诡异,看到陆仰期待得快要发光的眼神,仿佛如果说不好或者不回答的话他就会痛哭一场,陈幸惊慌失措地停止这段脑补,硬着头皮回答:“还行。”
等她回答了陆仰才接着说:“我初中就认识她了。”
张教授:“你们认识这么久了啊,看你们昨天相处的时候还以为才认识没多久呢。你也是京大的?”
陆仰笑眯眯地看着陈幸:“不是,我们大学四年都没见过。她性格比较慢热,金风玉露一相逢,可能还没适应过来吧。”
张教授重新拿起鸡腿,这桌子被陆仰擦得锃亮锃亮看不见一粒灰尘:“你是延阳人啊?”
陆仰:“户口是西京的,我爸是西京人,我妈比较恋家我爸就选择入赘了。”
梁玉阳幽幽开口:“师姐觉得郝征这人怎么样啊?他追你这么久了,上次那顿饭吃得还开心吗?”
陆仰瞬间安静,面上还挂着笑,脚下不动声色地用力踩着一颗凸起的小石头,轻轻踢了一边然后又踢回来。
陈幸不知道梁玉阳发什么疯,上次那顿饭有一堆人,她是被夏思拉过去玩的,都没怎么注意其他人:“谁?不认识。”
陆仰松了口气,开开心心地夹菜吃。
梁玉阳靠过去了点,他发现每靠近一点陆仰眉头就越压越深,哟呵,真给他逮到了。男人至死都想被同辈人大喊声爸爸,梁玉阳自认为这局他赢了,爽歪歪地和陈幸聊天。
陈幸也没空理会两人的战斗,偶尔被梁玉阳的话逗得大笑,偶尔询问梁玉阳的近况,尤其是张教授时不时提起两人在他手下的时光。
饭后,陆仰收拾好饭桌默不作声地走到院子旁边的小花丛旁边。梁玉阳在客厅扫地,张教授在书房里找书,陈幸看了一圈才发现不远处的陆仰。
张教授也算个比较有闲情逸致的人了,还在院里整个小花丛。陈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陆仰宽肩窄腰,光是站在那里光是靠个背影就足够赏心悦目了。
“陆仰,你站在外面干什么?”陈幸拍了拍他的肩。
陆仰眨了眨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眼角湿润的液体可以证明刚才他哭了。
陈幸眉心一跳:“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陆仰侧过身,中午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渡了层微光,眼角的泪水晶莹,整个人也显得更加可怜:“没有,我在用眼泪浇花。”
陈幸张开嘴唇,心道好笑,却听见雷霆炸响般的声音,咻的一声张教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嘴里喊着:“保护陈幸!”
神经病吧?
“干什么?”
张教授左看看右看看,这大闺女也没事啊,这年轻人也没事:“刚才玉阳说你遇到变态了,让我来看看。”
“……”
“……”
新年快乐!一年年的简直太快了,今年开个好头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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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眼泪浇花只此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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