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熠生阴恻恻地朝那边看,魏有义一把揽住他:“三弟,送过女孩儿礼物没?”
韩熠生邪魅一笑:“有喜欢的女孩儿了?”
魏有义一边搓手一边发抖:“咱们杨芹娜公主要生日了,当兄弟可不要送点礼物嘛。你看起来有经验,你说说。”
韩熠生问:“她多久生日?”
魏有义:“下学期。”
“……那不还早吗?”韩熠生靠着车门,“着急什么?”
魏有义:“太监早在暑假就准备好了,我怕我忘了,先准备好再说吧,免得到时候忘记送被公主追着打。”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韩熠生很快就意识到了:“太监喜欢杨芹娜?”
魏有义看了眼不远处的杨芹娜,偷偷说道:“太监这几天只穿了校服,看见没?”
韩熠生:“看见了。”
魏有义沉沉地叹了口气:“太监的校服占所有衣服的三分之二。”
“大猛,我找了点雪来。”陈幸噔噔噔地跑过来,边跑边捏手上的雪。
“我靠!太好了!”魏有义立马接过那团雪,不停地倒吸冷气。
陈幸也站在一边,缓缓地将引擎盖上的薄雪扫到手中,随手团了两下,一颗桂圆似的小雪球就做好了。
陆仰心疼地捧起她通红的双手。
魏有义直呼没眼看。
杨芹娜翻了个白眼:“那叫爱人,你懂个屁呀。”
魏有义耸耸肩:“没爱过,连屁也不懂。”
教室里温暖得像是春天,许洧彬帮杨芹娜改完了英语试卷,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陆仰伏案写了一页又一页。陈幸低头翻看手机,这几天的新闻很多,和北方相比,南方这边一星半点的雪简直微不足道。
微博上前几条热搜都有关于下雪,陈幸随便点开了一条,看见下面有一条评论说春天的北京很漂亮,配图是一张海景照,波光粼粼的海面呈蓝色。
陈幸觉得漂亮,长按保存。正好桌面壁纸挺非主流的,陈幸干脆地换上。
最近班上风靡了一款游戏,名字是《天才之位》。旧微信的朋友圈里,大家争相发出自己的分数,像是在接龙。
陈幸趴在桌上,教室里的人很少,大家第一次看到雪都很激动,就连马锦山也一连拍了几张照片,朋友圈配文——【再苦再忙也别忘了享受生活(玫瑰)(玫瑰)】
陈幸扫了二维码,进入游戏。
身旁响了五分钟的叮咚声,陆仰偏头,问:“你在玩什么?”
陈幸抬起头,笑道:“最近大家都在玩的答题游戏,每答对十道题就会获得一只小宠物。”
陆仰抱着手靠过去,看了几分钟又直起身:“挺有意思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幸仍然抱着手机答题,陆仰默默地把盘子里的肉夹给她。
见她实在是玩得废寝忘食了,陆仰提醒她:“饭要凉了。”
“好的。”陈幸立马关上手机,看到盘子里满满当当的肉,提起唇角笑了笑。
吃了一口饭,陈幸又开始答题,不过一会儿,她焉了吧唧地说道:“天呀,我是什么很倒霉的人吗?怎么连错了两道题啊?”
陆仰的语气淡然,仿佛在重复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你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人。”
陈幸关掉手机,轻轻地勾了勾陆仰的手心,几乎是同时,陆仰的手就牵引着她钻进热乎的兜里,还附带一句:“怎么这么凉?”
“一到冬天就这样。”陈幸无奈,“所以每次冬天都和妈妈睡觉。”
陆仰的指腹擦过凸起的冻疮,蹙了蹙眉:“后厨会开空调吗?”
“会啊。你上次不是来过后厨吗?”陈幸低头吃饭,又把手抽出来,“手好痒,帮我揉一揉。”
陆仰看着那双手上的青紫肿胀,如鲠在喉。高一时他看过这双手,因常年握笔关节上有一层很薄的茧,几个月前,时隔一年多他再次看到这双手,单单只是手背上就有好几道裂痕,像老树的年轮。
冻疮处在温暖的环境会很痒,所以陈幸的冬天都有不太好的体验。
陆仰帮她揉手指,痒意减退了不少,陈幸又把手伸进去,笑嘻嘻地说道:“我是天才。”
陆仰:“什么天才?”
陈幸把手机推过去:“《天才之位》,微信好友里我排名第一,930分哦。”
陆仰:“真厉害,满分多少?”
陈幸咽下肉:“1000。”
陆仰嗯了声。
按照魏有义的话就是陆仰被爱情冲昏头脑了,一整个下午陆仰一有空就捣鼓手机,晚自习下课前几分钟,他支着手机洋洋得意地说道:“我也是天才。”
如旧送陈幸回家,陆仰站在雪中,脖子上围了一条围巾。陈幸转身,回头挥手:“我先走咯。”
“稍等一下。”陆仰道。
陈幸停住回家的脚步,歪头询问:“还有什么事么?”
陆仰对她笑:“我还有礼物要送给你。”
陈幸问:“礼物一直带在身上?不累吗?”
陆仰好奇:“怎么不问是什么礼物?”
陈幸这才想起似的:“什么礼物?”
“这个。”陆仰将手伸出去,白皙的手掌里躺了一盒包装上全是英文的巧克力。
“巧克力。”陈幸接过,目光仍停在陆仰身上。
陆仰:“嗯,送你巧克力。”
陈幸低头阅读了一句包装上的英文:“You are my spring, you are the best.”
读完,陈幸笑了声,她身侧飘着雪花,眼镜上也粘了一朵。她笑容明媚,抬头看着满天雪花,说话时嘴里吐出热气:“陆仰,春天马上就要到了。”
夜晚的风很冷,天沉沉地压下来,陈幸和陆仰拥抱了会儿。望着陈幸离去的背影,恰好一阵寒风灌入脖颈,陆仰站在原地,心里莫名酸涩。
陈幸掏出钥匙开门,一条棍子自身后砸向大门,砰的一声几乎震碎了陈幸的耳膜。
陈幸握了握拳,将手垂下。
“哟,虎哥,逮着了。”
“可算能抽烟了,怕这妮子发现,我忍大半天了。”
虎哥点燃烟,双颊凹陷吸了一大口:“之前两次都报警,我们也不想闹大,所以这次我们只能悄悄来了。”
陈幸仍然正对着门,没有一点动作。
虎哥冲她的侧脸吐了口烟:“你爸欠的钱,加上利息一共10万块钱,什么时候还啊?”
陈幸冷静地说道,但心里还是有些发虚:“我没有爸爸,他的事和我没关系。”
虎哥一听直接笑了,接着其他人也开始笑。
“父债子还啊,小妹妹。”虎哥将烟灰抖在陈幸的肩上,“之前看你是高中生,我们已经让得没有退路了。”
瘦猴子将陈幸的书包扒下来,陈幸终于转头,上前夺过书包。
“哟?”瘦猴子看了眼周围的人。
陈幸垂下眸,眨了好几下眼睛:“……里面……里面都是复习资料。”
虎哥又将书包扔过去:“搜。”
瘦猴子蹲在地上,周边的书籍散落了一地,寒风将书页吹起。陈幸硬生生把酸涩咽了回去,刺鼻的烟味呛得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来回打转,却迟迟不掉下来。
凭什么因为坏人流泪?
“诶?”两条可以称得上炸毛的眉毛上下挑了挑,瘦猴子掏出一叠现金,随着眉毛上下掂量了两下,“不是有钱吗?”
陈幸闭上眼。
虎哥接过钱,手指沾了点口水,拈起钞票数了数:“一千块啊。”
“你们要的话给你们好了。”陈幸别过脸,挥手打散烟味。
“就只有一千块?”虎哥问。
陈幸:“……妈妈的药费。”
虎哥像是想起来了,手指撑着下巴,嘲笑地说道:“你妈啊,我们路上遇到她了,把她吓尿了,怂货!”
瘦猴子大笑,往地上啐了一口:“快去见你妈最后一面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幸捏着手,整个人贴着门,脸像是被混凝土铸住,手指戳了好几下电梯按键。
虎哥在后面说道:“你妈又没死,倒是想想怎么还钱吧。”
瘦猴子看了眼手机,抬手拍了拍虎哥的肩膀:“虎哥,上头在催了。”
“等等。”虎哥站起来,“身上还有钱吗?”
陈幸:“没有了。”
虎哥给瘦猴子使了个眼神,瘦猴子立马把陈幸硬生生地拽了过来。接着其他几个满身文身的男人围过来,常年吸烟侵入骨髓的刺鼻味熏得她脑袋发懵。
瘦猴子的声音很尖,两颗大门牙暴露在空气中:“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所有钱交出来。”
“我真的没有了。”陈幸后退了一步,“等我下次发工……”
“等你又报警?”虎哥问。
“……”陈幸心中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瘦猴子:“都报两次警了,你以为我们很蠢吗?我们又不是在一个地方跌倒三次。识相点呗,哥哥不想动粗。”
陈幸扫视了一圈,尽量稳住身形:“我真的没……”
“唉,虎哥,我看这癞皮狗就是不想还钱。”有人道。
虎哥扔下烟,一脚踩灭,烟雾往上飘圈住一方天地。
昏暗的天空此刻下起了雨,窗外是如墨的黑。一根棍子横来,陈幸痛呼了声,一头倒在冰凉的地板上,风呼啸在耳边,一个接着一个的巴掌袭来。
接着又好像是脚、拳头……
几个男人站在一边居高临下地看她,瘦猴子那张翻着油光的大脸贪婪地凑向她。
有人抓着她的头顶,将她的头按在地板上,半张脸贴着冰凉的地板,任凭她怎么挣扎也起不来,之后陈幸也妥协了,很温顺地接着一切。其中有人说:“服个软?说几句好听的。”
陈幸一声不吭,接下来就又是拳脚相加了。
期间不知道是谁在说话:“挺刚啊,这也不哭。快哭快哭!”
瘦猴子蹲在她身边,把手机支在她面前:“看看,视频里是你。”
陈幸闭上眼,面无表情地转头。
从头到尾,陈幸硬是没有求饶服软,只是很温顺地接受一切,无论是轻是重都全盘吸收。
可就算有再大的容量也没办法容下所有。
等那群人走了,陈幸缓缓从地上爬起来,靠着墙壁缓了好一会儿才站起身。她突然觉得好烦好生气,心跳逐渐加速,咚咚咚如同战鼓敲响,几乎要跳出身体了。
天还是黑的,钥匙插在钥匙扣里,她给夏琼打去电话。
第一个没接。
第二个也没接。
人呢?人呢?
陈幸抖着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手撑着门把手又缓了一会儿,她推开门进去,手机被放在卧室的角落里,靠墙有一扇屏风。
人呢?人呢?
时钟跳转到凌晨一点半,陈幸奔跑在空旷的街道上。这个时候有一些人才刚刚下班,没人知道这个女孩在寻找什么。
说来奇怪,她不清楚夏琼口中那位李医生的地址,也不知道夏琼此刻应该在哪里,其实这样漫无目的地寻找没有太大意义……
终于待她精疲力尽,陈幸找了一颗树坐下,双腿打直,有气无力地靠着树干。
熬夜写文好痛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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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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