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的毛巾牙刷都还没拆封，塑料袋上写着“幸”。陈幸笑了声，打开水龙头把毛巾浸湿，脸上还残留了一道淤青的影子，陈幸摁了几下，还是隐隐作痛。
陆仰倚着门框，笑道：“在干什么？”
“洗脸啊。”陈幸毛巾盖在脸上，热气从中散发出来。
陆仰走进来帮她挤好牙膏，倒好漱口水。
“谢谢啊。”陈幸把毛巾叠好放在一侧。
“脸上的淤青还没散完？”陆仰轻轻用指尖碰了一下，“身上的呢？”
陈幸道：“脸上不一样，散得比较慢。不过你放心吧，身上已经全好了。”
陆仰揉了一下她的头：“晚上睡二楼尽头的房间，我在隔壁，我出去拿点东西。”
“行。”目送陆仰远去，陈幸打开手机，关掉了静音。
杨芹娜和庄晴懿都给她发了消息。
【芹娜：怎么样了？亲了？见父母了？】
【晴懿：我回家咯，下次再见。】
陈幸一边回复庄晴懿一边思考杨芹娜的问题，最后她反问——【亲不亲很重要吗？（笑哭）】
【芹娜：亲吻让人身心愉悦，你自己想想，和陆仰那种帅哥接吻是怎样的顶级享受！你们都谈这么久了，该亲嘴了吧？】
陈幸读完这段文字，脑补了一下和陆仰接吻的画面，光是想到两张嘴唇触碰的画面，她先是宕机，而后激动得面红耳赤。
等那段情绪过去，陈幸咬着指尖，脑中又忍不住脑补画面。
【芹娜：他都不想亲你？他到底喜不喜欢你啊？竟然都不亲自己的女朋友！】
【小幸运：情侣之间一定要亲？（疑惑）】
【芹娜：没有男的不想亲自己的女朋友！你去试试，去勾勾他，看他有没有反应。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陈幸想了想，心中的小怪兽冒出来洗脑她，最终，陈幸还是有些不敢……
洗漱完出门，外公外婆已经睡下，陆仰坐在沙发上，听见声音他回头笑了一下。
“你还没睡？”陈幸走过去坐下，面前的茶几上摆放了两碗排骨汤，小太阳取暖器的热气让陈幸的脸蛋格外燥热。
“等会儿睡。”陆仰朝排骨汤抬了抬下巴，“外婆给你留的。”
“好的。”陈幸捧起碗，吹了几口气。
陆仰道：“已经不烫了。”
“好的好的。”陈幸笑了下，喝了一小口，她惊叹，“好鲜啊。”
陆仰也笑，从自己碗里夹了一块排骨，一手接着汤汁，把排骨递到陈幸嘴前。
陈幸微微凑上前，咬住那块肉，又软又烂，一抿就脱骨了。
陆仰的手还停在那：“骨头吐出来。”
陈幸犹豫了下，盯着那只好看的手掌，舌头往前一推，将骨头吐到陆仰的手心上。
半夜，陆仰洗完澡，用毛巾擦干头发，又准备刷点题。
一分钟前。
——【幸运：你睡了吗？】
陆仰贴着墙，墙的另一边是陈幸的房间。
【信仰：没】
【幸运：你在干嘛】
【信仰：刚洗完澡】
【幸运：哦，早点睡！】
陆仰抿着唇敲屏幕，像是害怕到手的宝物飞了。
【信仰：怎么了】
那边回复得极快。
——【幸运：上次你给我讲的那道题，我突然忘记怎么写了……】
似乎是怕他不知道，陈幸又补充——【就是我一直抱怨很难的那道题。】
陈幸按下发送后格外紧张，指尖轻轻敲打手机壳，像是在读秒。大概十秒后，页面跳出一条消息。
——【信仰：我门没关，你过来吧】
陈幸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自己衣服，又跑去卫生间照镜子，确定脸上没什么东西后才敢出来。
在门外做了半分钟心理建设，她轻轻敲了敲门，门是虚掩着的，由于她的动作门自然而然地敞开了，里面的一切一览无余。
陆仰靠着窗边的钢琴，窗外有一棵斜生的银杏树。
“晚上好。”她生硬地打招呼。
陆仰看向她，轻笑了声。
“笑什么？”陈幸别开脸。
陆仰走过去，影子罩住了她，玩味地笑着：“不是说问题吗？试卷呢？”
陈幸是才反应过来似的，像一位被揭穿少女心事的女孩一样，急急忙忙跑回房间拿手机，又急急忙忙地跑回来。
陆仰忍不住笑。
陈幸疯狂翻相册，可那张照片人间蒸发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陈幸红着脸：“等一下，我找找。”
这下就揭露了她撒谎的事，简直是不打自招，问题是假，她就是想见陆仰而已。
陆仰假装不知道，退后坐到钢琴凳上，笑嘻嘻地看她：“没关系，别着急。”
越这么说陈幸越着急，耳根子发烫得厉害。
这个房子曾是季甜住过的，季甜喜欢钢琴，外公外婆就斥巨资买了一架钢琴回来。
陆仰的手落在琴键上，轻轻按下：“我的钢琴都是我妈教的，我感觉每次弹钢琴的时候心境会放空，很舒服。”
陈幸嗯了声。
他颇有兴趣地按下一个琴键，又拿起一旁残破的乐谱，随意翻了翻，选了一首他儿时弹过无数次的《鸟之诗》。
悦耳的钢琴声在房间里如同一张神秘画卷徐徐展开。
……
弹完一曲，陆仰的手离开琴键。陈幸立刻鼓起掌来，称赞道：“陆仰好厉害啊。”
陆仰笑了声：“谢谢。”
次日一早，两人早早收拾好准备回家，临走前外婆塞给陈幸一块福牌外加一千块钱。
陈幸想拒绝，外婆却说了几百个她必须拿着钱的理由。
“我们去挂福牌吧。”陈幸很想去昨天陆仰提过的寺庙，“现在还早呢。”
“好。”陆仰什么都依着她，“外婆说在寺庙里那颗常年翠绿的大树上挂福牌更灵一些。”
“那好，我们就去那里挂！”
寺庙并不远，走几分钟的路就到了。四周宁静，银杏树上挂着一轮太阳。
青石板下生出野草，显示牌上写着八点半开门，陈幸一看时间，才刚刚八点。
“还有半个小时诶。”陈幸有些遗憾，“我们下……”
“你想等着吗？”陆仰问。
陈幸看着手里的福牌，道：“嗯……里面比较灵，所以我想进去挂。”
陆仰点头，把花坛边沿擦干净，又往上面垫了几层纸：“坐着等吧，陈幸运。”
“好的。”太阳早出来了，金灿灿的阳光照耀大地，冬天的寒冷被驱散，陈幸看着他的背影，被光影打乱的背影。
这是一个瞬间，这个瞬间也称为永远。
“外婆怕我们路上饿了，装了很多零食，你先吃。”陆仰把面包包装撕开，又给牛奶插上吸管，一切安排得明明白白。
“刚吃了早饭的。”话虽这么说，陈幸还是接过了。
“我刚看你没吃多少。”陆仰笑道，“刚才是不是不好意思？”
陈幸嗯了声，张嘴咬了一口面包，双手抱着手机给杨芹娜发消息，陆仰问：“谁？”
“芹娜。”陈幸主动讲明缘由，“她和我说辅导许洧彬太难了，难到想报警。”
陆仰好笑：“太监准备考研了？”
陈幸耸耸肩：“不知道哦，高三了想冲一把吧，两个人一起学习也挺好的。”
陆仰道：“杨芹娜那个成绩，确定不是太监辅导她？”
陈幸噗的一声笑出来：“怎么能这样？芹娜也很努力的，就是……没什么收获而已。”
“哈哈哈。”陆仰忍俊不禁。
陈幸一手翻看朋友圈，一手拿着面包啃。看到其中一条朋友圈后她放下面包，靠在陆仰肩上。
“怎么了？”陆仰偏过头。
陈幸把手机递过去：“你看，魏有义cos迪迦奥特曼了，好帅。”
照片上的魏有义身边站了一位女孩，好像是吴窈尧。
陈幸顺手评论了一下——【小幸运：好帅！吴窈尧陪你去的吗？】
对方很快回复，应该是专门守着手机期待其他人的评论赞美。
——【魏有义：谢谢啦！没有啦，偶遇的，她还上来找我合照，我认出她来了哈哈哈哈。】
1.写寺庙的时候突然有种写武侠文的冲动，哈哈哈哈。脑子里突然冒出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一位杀伐果断…………（扯远了）
2.《鸟之诗》——TypeD。今天听歌正好听到了，旋律很优美。感谢！（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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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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