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后悔

男生反问:“没有吗?”

陈幸干脆岔开话题:“西装很好看。”

“谢谢。”陆仰抬起她的手,见人不动,他笑道,“转圈。”

“哦……”陈幸愣愣地转了个圈,她下意识向前一步,两人就贴近了些。灯光打过来,女生的裙子随身形转开,她松开手压下裙子。

“我真的不太会跳舞。”她侧头。

“好。”陆仰没有多说什么。

见他准备带着她离场,陈幸又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也没说不可以学,再跳一次。”

如陆仰所料,陈幸踩了好几次他的鞋,他倒是没什么,陈幸却气得不行。

“怎么?”陆仰歪头,“这么生气?脸都鼓起来了。”

陈幸胸口上下起伏:“哪有,学舞学累了。”

落地窗外的晚霞是粉红色的,考完试的晚霞也是粉红色的,广播站播放了天气预报。马锦山数好枸杞数量,小心翼翼地放进保温杯里。

徐灿和给他们拿零食吃,陈幸道了声谢,拿着零食站得笔直。

徐灿和调侃道:“陈幸往那一站跟个兵似的。”

戚琪大笑,小嗓子夹得可溜:“人家比较正经,哎呀陈幸不用那么紧绷的。”

马锦山放下心爱的保温杯,拿了两张表出来:“这是竞赛申请表,这次的省级物理竞赛学校推荐你们两个去。”

陈幸接过申请表:“物理竞赛是多久?”

马锦山道:“明年三月。后天开始集训,你们准备好。”

陈幸啊了声:“后天?这么快?”

徐灿和用胳膊肘戳了戳陆仰:“有些人怎么面无表情?”

陆仰看了他一眼,冷笑:“有些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徐灿和退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哈哈笑道:“安慰安慰你们,集训可不是玩哦,当然也要劳逸结合。”

陈幸点头。徐灿和垂眸给老婆发消息,发送了几条消息,他笑道:“心心老婆说向日葵很漂亮,还有奶茶的甜香,她特别喜欢。”

陈幸突然说:“抱歉,徐老师。”

徐灿和摆摆手:“没事,心心老婆开心,我也开心。一条裙子而已,又不常穿。我每年都会定制新的,没关系。”

陈幸笑:“徐老师原来是老婆奴。”

月考成绩出来后,首当其冲跑去看成绩的不是许洧彬,取而代之的是杨芹娜。

一班的人都悠哉悠哉地等待许洧彬的消息,却不曾想一直没等到许洧彬的到来,纷纷称奇。

“太监的小短腿跑断了?”

杨芹娜推开天台的大门,迎面的冷气冻得她直打哆嗦,很快,她就在杂乱的桌椅后找到了许洧彬。

杨芹娜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拎起他,脚趾扣着人字拖:“你有病吗?不冷吗?”

许洧彬抬起眼。

杨芹娜无语了,又道:“现在也没雪啊,你来天台干什么?去死啊?”

许洧彬答非所问:“你咋知道我在这里?”

杨芹娜道:“你难过和紧张的时候就会到人少的地方待着,我知道今天你会紧张,所以就猜到你会来这里了。”

天台的门啪的一声又被推开,魏有义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我靠!魔女,你看到我的成绩没有?我刚看你一直挤,肯定看到了吧?”

许洧彬问:“你去看成绩了?”

杨芹娜十分骄傲地嗯了声。

魏有义道:“我靠!这么巧,太监也在啊?今天杨芹娜可勤快了,堪比太监二世。”

杨芹娜蹲在许洧彬身边:“大猛,你快滚吧,我可不看你的。”

魏有义嘁了声:“那你考得怎么样?”

“我没看我的,我只看到了太监的。”杨芹娜面无表情地说,下一句话却喜笑颜开,“太监考得很不错。”

许洧彬吞咽了下,没说话。

“真的假的?我们太监逆袭了?”魏有义跑过去圈住许洧彬的脖子,“哎呀呀,我们太监变瘦了还变厉害了。放学撸串去!该放松了吧?”

杨芹娜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这会儿少爷和土豆应该到了吧?马老头竟然同意让他们两个去,哈哈哈哈,难道没看到大家的姨母笑吗?”

魏有义道:“他们俩有实力,又那么般配。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连变色龙都没说什么呢。”

杨芹娜道:“我们变色龙人好啊,就是人咋咋呼呼的。”

魏有义想了想:“其实你和太监在成绩方面也挺般配的,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三。”

杨芹娜火了,直接白了他一眼:“你是倒数第一,你好意思说我们!你就是想把我们当成目标来慰籍你的破成绩吧。”

“你!”

下了大巴,陈幸把耳机还给陆仰,看着一片荒凉的空地,她有些犹豫地问:“我们……是被拐卖了么?”

陆仰把巧克力的包装拆开,戳了戳她苍白的嘴唇:“是不是有些晕车了?”

“有点。”陈幸笑道,咬了一口巧克力,“就算睡觉也还是会晕。”

陆仰牵着她的手,跟随队伍一起前行。

陈幸小声嘟囔:“真的感觉被拐到山沟了。”

陆仰示意她看一边,一旁的同学也在抱怨,说这里是穷乡僻壤,那抱怨要多生动有多生动。

陈幸偷偷笑着:“太会吐槽了吧。”

好在走过这段路之后,迎面就是鸟语花香,真真就是了了晴山见,纷纷宿雾空。陈幸沿着海岸线走,每一步都重重地踩在沙子上,故意制造出一些声响。

韩熠生给陆仰打了个电话,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陆仰冷冷回答,看到陈幸时又满眼柔情,心情总算好了一些:“挺好的,挂了。”

韩熠生气不过:“那么着急干什么?你过河拆桥了是吧?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暖心小棉袄,你爱情路上的垫脚石,不需要了我就是电灯泡?成你绊脚石了?”

陆仰冷笑:“你想说什么?”

韩熠生语气放缓了一些:“杨芹娜说陈幸的电话打不通,让我问问你陈幸在不在你身边。”

陆仰道:“在。找她什么事?”

“把电话给她。”

“不。”

“……我真服了,瞎矫情什么呀?”韩熠生呵呵一笑,“杨芹娜说陈幸家之前是卖鱼的,想问问陈幸哪种鱼最好吃。”

陆仰哦了声,侧首问道:“杨芹娜问你哪种鱼好吃。”

陈幸道:“鲈鱼吧。我妈特别喜欢吃鲈鱼。”

陆仰笑着嗯了声,对韩熠生却是言简意赅,冷漠至极:“鲈鱼,挂了。”

“韩熠生么?”陈幸拉着他的手,面对他退后着走,海边的风吹起她的头发,陈幸说,“这里的海好漂亮!”

陆仰自动忽略了第一个问题:“真的好漂亮,你也漂亮。”

第一天集训结束,陈幸回酒店给手机充好电,刚开机就看到了十几分钟前的十几个未接来电。

陈幸赶忙给刘阿姨回了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

刘阿姨操着一口方言,焦急万分地说:“你怎么才接电话啊!你妈身体不舒服,现在附近也没有车,你快回来吧!”

陈幸被这一连串话说得愣了一下,大脑嗡嗡转了两下收获了几条关键信息,随机扯掉充电线狂奔出门。迎面的冷风响冽冽地贯彻双耳,脸颊也被冻得失去感知。

大家在海边跳舞赏月,陈幸很快锁定了目标,飞快朝陆仰奔跑过去。

陆仰买了一杯热奶茶,见人来了双开双臂拥她入怀:“怎么这么急?”

今天的夜风很大,浪花击打石头。陈幸感觉到失聪,张着嘴巴不知在喊什么,本想停下重组一下语言却仿佛失去了语言系统,十几来个汉字怎么也组不成一句完整的话,她少有这么失态。

陆仰顺了顺她头发,轻声说道:“先停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陈幸只知道点头。

陆仰明白了,一边领着她往外走,一边猜测她想说的话:“是阿姨?”

陈幸拼命点头。

陆仰道:“你想回去?”

陈幸捏着他的手臂,力气之大,竟然捏了几道青紫:“嗯!”

陆仰点头,抚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回酒店拿好身份证,我带你回家。”

闻言,陈幸撒腿就跑回房间拿好一切东西,又慌忙跑下楼,陆仰站在沙滩上,侧身等待她的到来。

“请好假了吗?”陈幸问道。

“请不了。”陆仰拉着她就走,“明天九点前回来,能行吗?”

“能!”

一路上陈幸都处于蒙圈状态,三个小时的车程,到站时已经零点了。陈幸坐得笔直,直到站起身的时候才觉得腰酸背痛。

打了个出租车停在路边,苍老的枯叶被踩在脚下,城市被缥缈的寒气氤氲,天空开始往下滴雨。

手电筒的光亮堪堪成照亮一小片黄泥土路,身量瘦弱的妇女站在铁门外焦急等待。

陈幸摇摇晃晃地跨过门槛,吃力地坐在床上。屋内弥漫着浓浓的中药味,一只手犹豫了又犹豫才下定决心似的碰了碰床上瘦弱的女人。

夏琼慢慢睁开眼,陈幸终于笑出来:“怎么样?”

小桌上的水盆里荡漾打乱了夏琼没什么气色的脸,夏琼被扶着坐起来,又咳嗽了好几声。

“怎么又瘦了?”夏琼问,“你不是在集训吗?”

她瘦了很多,肋骨突出,嘴唇乌白,透过眉目还是能看出她的暴躁,哪怕是见人来了也没好脸色,:“逃回来了?那里不好?你能不能好好学习啊?”

陆仰走进来,叫了声:“阿姨。”

“小伙子也来了。”夏琼微笑,不过是笑了一下,她又开始数落陈幸,“你拉着他来的?你不嫌丢人啊?”

刘阿姨探出头:“夏姐不是说难受吗?幸丫头快走去医院看看,刚还喘粗气呢。”

夏琼闭上眼,咳嗽了几下,双手急忙捂住嘴巴,呕吐物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陈幸跑去柜子边拿垃圾桶,转身看到陆仰正用手接夏琼的呕吐物,另一只干净的手在帮夏琼顺背。

“你去洗手吧。”陈幸心里难受,“卫生间有点脏,你去厨房洗吧,在外面。”

“好。”陆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刘阿姨帮忙擦了手和脸,陈幸站起身,一手横过她的腿弯,一手撑着她的后背,用尽全力也只是将夏琼的身体移动了下。

“我来。”陆仰拍了拍陈幸的肩,蹲下身道,“扶上来。”

陈幸应了声,和刘阿姨一起将夏琼抬起来。夏琼并不轻,两个人抬也有些费力。

“去人民医院。”陈幸抬起夏琼的手,感受尚有的余温。

人民医院离这里有差不多三里路。陆仰嗯了声,抬脚往外走,陈幸走在前面照亮路,她的步伐又急又沉重,像是晒化的沥青粘在脚底,每一步都会拉扯出难言的情感。

陆仰看出了她的难受,主动找了个话题:“路边还种了花,这里的人还挺有闲情雅致。”

陈幸看了眼:“嗯,挺漂亮。”

陆仰随口道:“我觉得玫瑰是最漂亮的花。”

陈幸点头:“嗯,都漂亮。”

天空正飘着雨,陆仰又道:“挺像我妹写过的作文,下雨天妈妈背着发烧的我去医院。”

陈幸默了几秒,说:“我妈也背过我去医院,那一路还挺黑的,现在有灯了。”

陆仰安慰她:“那这就证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幸眼含热泪:“嗯。”

整整三里路,陆仰找了无数个话题,希望能让陈幸放松一些。细雨越来越密,陈幸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夏琼的脑袋上。

零点的医院仍旧有很多人,经过一系列的检查,陈幸听完医生的叮嘱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陆仰坐在长椅上小憩,听到关门声缓缓睁开眼:“过来休息会儿,等会儿坐车回去。”

陈幸道:“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陆仰却笑道,有些疲倦地捏了捏鼻梁:“都是一家人,不用。”

陈幸想了下:“回家里洗个澡吗?”

陆仰问:“你想洗吗?”

陈幸捏着衣角:“感觉有些麻烦,路程有些远。”

陆仰点点头:“我正好有些困,回酒店洗好了。”

陈幸停顿了片刻,又道:“抱歉,总是麻烦你。”

陆仰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忽地笑了,意有所指地说道:“你还是陈幸么?”

不等她回答,陆仰接着说:“真正的陈幸有信仰,有向上、生生不息的力量,坚定、懂事。而不是这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手指扣着手心,掐出了好几道红痕。陆仰将她的手心展开,手指轻轻拂过红色的指甲印:“陈幸运,指甲该剪了,挠人太疼。”

见陈幸仍傻愣着,陆仰把僵直的她拉到身前,陈幸却像一窍不通的孩子,她身上很冰,医院长椅上也是沁凉的。陆仰把她拉到腿上坐着,柔声道:“先睡儿。”

这么一说,陈幸才觉得眼皮有些沉,眼皮粘在一起,沉沉地睡去了。

梦里有一个小女孩,她面朝大海,陈幸走过去蹲在一侧,小女孩说:“我还没见过大海诶。”

陈幸说:“你现在面对的就是大海啊。”

小女孩咯咯地笑,她站在时间门内,那是一片寂静的蓝色大海,天空是湛蓝色的,沙滩也泛着蓝色。世间一切连在一起被消除了边际,变成了一个蓝色的水晶球。唯有女孩身后半掩的大门告诉她这是另一个世界。

小女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拨浪鼓,她摇啊摇,拨浪鼓有节奏地敲响着,像是十几年前的夜晚:晚霞早已落山,扁担立在门框一侧,狗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她窝在被窝里听母亲唱的儿歌。

她看到鼓下的柄上刻了两个大字——夏琼。

脚上传来一阵疼痛,陈幸睁开眼,护士推着轮椅走过。走廊过道坐满了人,陆仰垂眸翻看手机,见她醒了,他笑了下:“才睡了几分钟。”

陈幸抬起压在陆仰肩上的手,道:“我很重吧?”

陆仰摇头:“不重。”

陈幸嗯了声,站起身轻轻推开房门,她想再看一眼夏琼。

没想到夏琼已经醒了,呆呆地望着窗外。

“妈。想吃点什么吗?”陈幸小声说道,“我等会儿就要走了。”

夏琼笑了声:“我女儿还是胖胖的才可爱。你要不要挨着我睡?”

陈幸只是坐在了一侧的陪护椅上,闻言只觉得好笑:“我都这么大了还和你一起睡,说出去多害臊。”

夏琼自顾自地回忆起往事,说话时唇角上扬,她少有这么轻松的一刻:“我记得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在山坡上跑,那个时候是春天,漫山遍野都是油菜花。每到傍晚我妈就会在山下喊我的名字。”

夕阳将一群小孩子的身影拉得极长,走在最后的小女孩手上捧了一大束油菜花。

“夏丫头——”挑着扁担的女人站在树下,见人终于下来了没好气地指责她,“每次就你拖拖拉拉的,鼻涕泡擦擦,真是的。”

同行的小伙子往池塘里扔石子:“夏琼敢不敢扔石子呀?胆小鬼肯定不敢吧,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就她每天那么胆小。”

“快走走走。”女人像赶鸭子似的推搡夏琼。

夏琼偷偷躲到一边,低头整理手里的一大束油菜花。一双小脚丫踩在结实的黄泥土地上,野草见缝插针开始冒头,狗吠充斥整个村落,零零散散的矮屋冒着炊烟。

夏琼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赤着脚丫跑到稻草堆旁,一把就将新生的野菌菇摘下。

那时地平线一片昏黄,老牛在地里哼哧哼哧地卖力干活,简陋的窝棚里一群母鸡到处跑。夏琼把花放下,身后是男人的斥责。

喂完鸡,夏琼会去洗干净双手。

鸡窝旁有她珍藏的旧砖瓦和称手的石头。夏琼心血来潮终于愿意献出她的宝贝,那朵新生的野菌菇孤零零地躺在旧砖瓦上,即将接受来自一个几岁孩童的无情虐待。

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仅此的快乐时光。回忆到这里,夏琼有气无力地说:“我很后悔,后悔和陈翰……”

陈幸站在一旁,似乎是不太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

夏琼只是重复,不再看她:“后悔了。你早点回去。”

陈幸怔怔地盯着她,胸口闷得喘不过气,脑袋里一瞬间冒出了一个想法,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迫使她自己说下去:“后悔和陈翰在一起,和他生下了我吗?”

夏琼嗯了声,自始至终也没看她一眼。

这句话像冬天街上的烤土豆,烫的时候无法入口,冷了又难以下咽。

陈幸像是把反胃的胃酸重新咽了下去。这个是孤独的夜晚,注定在某一天被遗忘,刀尖交锋迸发出的火花燃烧了所有。

陈幸喃喃道,眼泪抢先一步落了下来:“妈妈能不能不要后悔……不要后悔和陈翰生下我?我会努力的。”

她这个时候还担心打扰了邻床的病人,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几乎是用气息说话。

夏琼不说话了。病房里异常安静,良久才溢出一声哽咽。

延阳市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许洧彬啃完包子就继续补觉了。杨芹娜把保温盒放在他桌上,毫不温柔地打醒他。

“不要这么暴力。”许洧彬喃喃道。

魏有义帮腔:“就是就是,总是欺负我们太监,又是骂又是打。”

杨芹娜举起拳头,阴恻恻地笑着:“行啊,你帮他受着。”

魏有义翻脸比翻书还快:“那算了,你做得很对,太监活该。”

许洧彬揉了几下眼睛,凭记忆摸到眼镜,看到手边的保温盒,他笑道:“天哪,竟然给我带早饭了。”

杨芹娜自顾自地放下书包,掏出书本准备上早读。

“我靠!这就是打骂后的小甜饼吗?我也要吃。”魏有义咬着尾巴就跑了过来,当他闻到一股微微的腥味后,魏有义屈指可数的智商点风速运转,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

还真不出所料,保温盒躺着流动的黑暗料理。揭开盖子的那一刻,一个鱼头浮了上来。

魏有义差点吓到把保温盒打翻:“我靠我靠!什……什么东西!”

杨芹娜翻了个白眼:“你懂个屁呀。这是鱼汤!老娘买了好几条鱼,最后研究出来的新型鱼汤,可以开店的那种!”

“…………”魏有义呵呵一笑。这种东西一看就难喝得要死。

杨芹娜咬着面包:“快尝尝呗,给你的奖励。”

魏有义笑道:“可是太监考的是年级第四十四……”

杨芹娜一掌把他打回原形:“你闭嘴!”

林佳怡说了句公道话:“太监已经很厉害了,之前一百名开外,现在都进前五十了。”

杨芹娜道:“就是呀,太监只是有道题失误了,他和上一名只差4分,哪像你!”

说话间,许洧彬已经将这一锅没有葱花的鱼汤喝下。

魏有义艰难地吞咽了下,实在不知道这死太监哪来的毅力,竟然把这碗不明液体喝完了……

喝完他竟然还一脸意犹未尽,舌头舔掉嘴角的鱼汤,问道:“为什么给我熬鱼汤?”

杨芹娜大大咧咧地叉开腿,冷哼一声:“还能是什么,因为我是你爸爸呗。”

她转头,少女脸上全是得意:“小时候打赌,你输了,你可是叫了我一天的爸爸。”

“……”许洧彬笑出来。

看到40万字的时候心里一抽,是不是写多了。啊啊啊啊啊(抓狂!)感觉一时半会儿写不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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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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