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莫名,她哪里凶她了。
祝余这会情绪上头,也顾不上七三凶不凶了,一股脑儿地全絮叨出来,诉尽苦水:“我晚上被鬼吓,白天还要给你吓,这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之前的生活多安稳,都怪你那次出现在我梦里,然后我就开始莫名其妙地撞鬼,虽然你救了我两回,但是你还骗了我一次。”
“我骗你?”七三皱着眉,她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喝多了。
“你骗我把符榆杀了!哦……符榆就是康顺小区的那个女鬼,康顺小区就是我下班会路过的公交站,你骗我你把她杀了,但是我今天在店里看见她了,岚姐说你把她的木偶打坏了,所以把符榆赔给她了,你打人家木偶干什么啊?”
啧,听常岚怎么什么都说。
祝余显然放飞自我了,把平日里那些不敢说的全都说了,反正是在梦里,她可以梦到哪句说哪句。
显然她这几天委屈坏了,也吓坏了,眼看说着说着,就要掉小珍珠。
“……你还拒绝我的小狗贴纸!你知道那一个花了我多少钱吗?我本来打算摆起来供着的!都怪你,现在只能粘到手机壳后面。”
“你知道我这半个多月怎么过的吗!晚上睡觉不敢关灯,可是不关灯我又睡不着,我已经好久没好好睡过觉了,喜羊羊都被我看完两遍了……”
七三已然麻木。
“你还夺走我初吻!我连恋爱都没谈过!你知道这是不道德的吗!凭什么强吻我?还把我捆起来不让动!不是说梦里我是老大吗?我也要把你捆起来,我也要强吻你。”
七三还没反应过来这又是什么冤案,唇角便传来柔软微凉的触感。
这傻子强吻都对不准。
更不妙的是,她真的动不了。
只能坐在原处,任由这人像小狗一样乱啃。
简直荒唐。
祝余啃的不得其法,这感觉和梦里七三吻她时的不一样,没有酥酥麻麻的电流,也没有唇舌交缠的干渴。
这个七三像个木头。
祝余折腾累了,跨坐在七三腿上趴在她一边肩膀上休息。
一滴泪悬在她的睫梢将滴未滴。
她发泄完了情绪,却并不开心放松,反而从心底涌现出一股茫然来,她垂着眼,半阖眸,轻轻低语。
“我会死吗?如果约定完不成的话。”
七三没有回答。
“呜……”祝余哽咽一声。
七三皱眉,不太乐意地开了口:“会。”
“呜呜!”呜咽声更大了。
七三:烦。
祝余是个很讲究的人,梦里的七三亲了她,那有火就冲梦里的发,至于会不会把对梦外面那个的怨气连坐到里面这个头上,那就不归她考虑的范畴了。
现在情绪发泄完了,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命了。
祝余吸了吸鼻子,耷拉脑袋问她:“那怎么办?”
七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祝余火气蹭的一下又上来了:“看什么看!”
“下去。”
“哦,对不起,但是你先忍一下吧……我腿麻了。”
废物点心。
七三无语。
她不再计较这些,也没意识这种姿势有多暧昧,她动不了,只好让祝余动:“胳膊,伸过来。”
祝余懵懵懂懂抬起胳膊递了过去。
粉白的肤色和黑色阴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祝余在七三肩头抹掉遮挡视线的眼泪,看到那团黑气似乎在隐隐流动。
还是活的。
祝余仍抱有一丝希冀:“你要把它弄掉吗?”
“看你何时死。”
祝余:“?”
我咬死你!
祝余太过惊骇这张嘴明明是软的,却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而没有人性的话,宛如藏了刀子似的。
她的震惊太过刻板,本来就大的眼睛此刻水汪汪地瞪着,七三怀疑下一秒这双眼睛会如她曾经见过的某些鬼的一样,眼珠子从眼眶里掉出来。
七三额角一抽,并不想有人把眼珠子掉在她身上,屈尊降贵问道:“你答应了什么?”
祝余即答:“帮一条狗找杀它主人的凶手?”
七三:?
“你闲的?”
“我不闲呀?”
白痴……
七三额角再度一抽。
“它主人?”
“李无歧,一个演员,就是妈妈前段时间看的那个电视剧里喜欢的角色的演员。”
七三一蹙眉,祝余还想说些什么,便听见她说:“我来查。”
祝余:“啊?”
七三懒得再说第二遍,她在想别的事。
等她回过神,却发现祝余又泪眼汪汪。
她怎么记得刚刚自己不是答应了吗?
祝余这次哭,是感动的。她觉得自己可能是错怪七三了,有没有可能对方只是嘴硬心软呢?毕竟之前的警告虽然奇怪,但是好像也是在为了她好。
等等?她感动个毛线球啊,在梦里当然是她想怎么样七三就会怎么样啊?
眼泪!收!
变脸大师。
不过哭过一场又骂了许久七三,祝余也没那么堵得慌了,梦里的七三虽然说不遵守约定会噶掉,但她现在腿不疼手不痒的,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再者房东已经和她约好看房,说不定到了那能遇见李无歧的魂呢?
那她也算见过明星了。
祝余在睡梦中独自开朗,一墙之隔,七三在思考人生。
她这个继妹是怎样,夏砚秋是在可怜她傻吗?
第二天的祝余了却心头大患,连路边的狗瞧着都眉清目秀起来。
当然,比熊除外。
因为她近来落下个毛病,叫物种歧视。
说来也怪,如今连木暮那副皮相,她竟也能心平气和地多看两眼。
自打知道壳子里装着的是符榆,祝余总觉得她举手投足间,都与那晚402室内的身影隐隐重合。她甚至后知后觉地发现,木暮原本长了张娃娃脸。
祝余更喜欢喊她符榆。
对方似乎也并不在意称谓,随她怎么叫。
岚姐说符榆是小疯子,可祝余只记得对方会捂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让她别怕,还会在她要被渣男鬼魂袭击的时候帮她挡下。
祝余分不清哪个是真的符榆,于是她又多了一桩可以消磨时间的事,除了原本结账时看这些有钱人都买了什么东西外,她会悄悄观察符榆。
符榆看似与从前的木暮很像,却又处处不同。她更生动,更像人,也更复杂。
日子水一样流过,转眼到了祝余休假前夜。
她早早洗漱完,正打算躺下,卧室门却被轻轻敲响。
祝余一愣,这个点会来敲门的,按理说只有夏砚秋。
她翻身一踢,想勾过床边的拖鞋,却没对准,只好歪七扭八地单脚蹦跳着去开门。
门刚开,话还没出口,视线所及处是一截清晰的锁骨,这明显矮一截的身高差,让她瞬间意识到——
眼前站着的不是夏砚秋。
祝余目光上移,是七三。
她居然在敲门。
祝余一时怔在原地,怀疑自己难道刚才沾床就着,现在其实是在梦里?
七三静立在门外,像是等她回神。可祝余发呆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些,她先开了口:
“哪天不上班?”
“明天。”祝余脱口而出。
“正好。”七三抬脚就要进来。
祝余下意识伸手一拦:“你干什么?”
问完她就后悔了,生怕七三回一句“干你”。
好在七三根本没理她,也确实不用理,因为祝余根本拦不住她。
敲门和穿墙对这人而言本来也没什么区别。
祝余在心底冷冷地想。
“不是你哭哭啼啼,求我解决约定的么?”
七三一句话说得不紧不慢,祝余却听得愣住,这是她头一次听七三说这么长的句子。
不过意外之余,更多的是茫然。
什么叫她哭哭啼啼?她什么时候哭哭啼啼……
等等。
好像……确实有过这么一回。
可那不是在做梦吗?
祝余一时有些混乱。接二连三的冲击让她几乎分不清虚实,而此刻站在面前的,又是真是假?
“别总露出一副白痴相。”
管她是真是假,祝余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能不能立刻把这人灭了?
“约定不能解除,只能完成。”
“明天去见那条狗。”
七三说完,转身就走。
ber?就为说这几句话,值得特地进来一趟?
还非要进我屋?
祝余一股火窜上来,甩手就要摔门,然而动作到一半又猛地收住,小心翼翼把门轻轻合拢。
门一阖上,祝余理智回归,顿时后背发凉。
七三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出帮她,她也从没向对方提过这件事,除了昨晚的梦。
所以,那是真的七三?或者说七三知道梦里发生了什么?
是梦与梦之间发生了连接,还是谁进入了谁的梦中?
祝余无暇思考,她现在只顾得上一件事——
她昨晚都干了什么来着……?
祝余脑子里一团乱麻,双手抱头,在卧室里无声鼠窜。
她骂了她,亲了她,还坐在她身上。
现在离家出走还来得及吗?
也没说不完成约定的下场是社死啊?
祝余猛然想起,不对!她明天没空啊,她明天要去看房,哪有空和她去看狗?
要不去找七三说一下?呜呜她不敢……
祝余无力地蹲在地上,突然想起来,如果昨天七三进了她的梦,那之前几次发生过的事,对方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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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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