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淇淡淡地说：“可能大家都忘了吧。”
纪律的性格算不上讨喜，完全是凭着好看的皮囊赢得了一众女生青睐和喜欢。男生的嫉妒心通常也很可怕，表面和某个人玩得好，等对方犯错后便会落井下石。
他长得帅、他学习好、他受老师喜欢、他迟到不会罚站，听起来是对其它学生不平等。记得数学课，纪律和另一个同学一起迟到，数学老师只让纪律进来了。
汤淇当然也觉得不公平，但不会产生嫉恨。
那些所有的条件是纪律本身自有的，他因为努力学习才成绩好，因为成绩好才会被老师区别对待。
—
到了一家川菜馆，汤淇和陆荣荣坐在窗边。
两人点好了菜，用热水烫餐具。汤淇把水倒进了多余的杯子里：“今天不是上班日吗，你怎么能休假？”
“不跟你说了，我们公司有月经假期三天。”
汤淇语气坚定：“你老板肯定是女的。”
“好像不是。”陆荣荣摆好筷子，“听说是个男的，但我没见过，只知道外号叫瓶总，花瓶的瓶。”
“为什么叫瓶总，长得很帅？”
“不知道，好像长得是很帅。小道消息，当年公司刚成立，老板就是靠着美色，亲自去拜访作家，找到了一个又一个漫画。不过我觉得很假，那些漫画刚开始制作的时候都不出名，还是后来动漫上线后，才被很多人关注。”
虽然大部分是因为陆荣荣是原画师之一，所以汤淇才看了动漫，但在看的过程中发现确实挺好看。然后就一直追一直追，看到了第三季，顺便还补了漫画。
“《无休止境》也不出名？”
“你看的都是动漫了，原漫画画风不太好。定角色形象都用了半年，后来画的时候改过好多次。”陆荣荣带上了工作时的情绪，哀怨又烦躁。
“什么时候第四季出来？”
“不知道应该快了吧，第三季结束后不都说了今年上。”陆荣荣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水，义正言辞地说，“你不要和我说这个了，感觉我现在在埋头苦画，而你是那个凶狠的监工。”
“好吧，那......。”
“不准问！”陆荣荣建议道，“你去关注动漫官方微博，开播了肯定会提前通知。我只是个破画画的，那种事我不知道。”
汤淇闭嘴缄默了，陆荣荣倒开始急了。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陆荣荣眼睛放光，“前几天那个《九重天》的作家还来我们公司了，我专门跑到楼下要了签名，她还是个漂亮的女生。”
“是吗？”汤淇不感兴趣，那动漫她根本没看。她只看有陆荣荣参与的，非常专一。
陆荣荣夸张地说：“真的超级漂亮，跟西游记里的女儿国国王一样大气富贵。”
汤淇平淡地反驳：“碰瓷。”
“我没和她拍照，不然肯定给你看。”
菜上了，汤淇和陆荣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饭吃了很少，一直在说话了。聊着聊着又说到了曹诗茵。
“你真不和她见面啊，说不定过几天她又钻到深山老林了”
“不是见面了？”汤淇出声狡辩完，又底气不足地补充道，“只是没说话，不知道说什么。”
陆荣荣随口建议：“你和那个纪律见面说什么，你就和她说什么呗。”
“好久不见？”
“然后呢？”
然后结婚了。
我又不能和曹诗茵结婚，开口说话都费劲。
“没有然后了。”
“那你就先说好久不见，如果她也说好久不见，你就顺着聊一聊她的工作和生活。每次她跟我说起工作都滔滔不绝，你问肯定也有好多话要说。”
“咱两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陆荣荣拔高声调，为自己力辩，“虽然我认识她的晚，但这些年来我两一直关系特别好，是你！你和她特别不好。”
汤淇幽幽地说：“以前挺好的。”
“你还知道以前挺好。不知道你们毕业发生了什么。是她撕了你的高考答题卡，还是你撕了她高考答题卡，至于这么多年都不联系吗？”
其实用很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吵了一架。
原因——汤淇也想不起来了，隐约记得不足轻重的事。再加上临近考试心情巨崩溃，一点就炸了。
“她不也没联系我吗？”
“你和她比？”一下子火大了，陆荣荣出言维护曹诗茵，“她常年在深山老林、戈壁沙漠工作，想联系你手机都没信号。发个短信发到一半失败了，打个视频人卡成PPT，怎么联系你？”
“她都把我删了吧，我怎么发。”
“你给她发信息了？你怎么知道她把你删了。”
“没，就是觉得。”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肯定没删你，以我性命担保。”
唐梨还是觉得曹诗茵把自己删了，她人没那么大度。
“等着自刎吧。”
吃完饭，陆荣荣还负责把汤淇安全送回家。她在手机上设置好目的地，地图开始语音导航。
汤淇镇定地说：“我搬家了。”
“什么？”
“我搬家了。”又重复一遍，眼神打探着陆荣荣反应。
陆荣荣一惊一乍，眉毛翘着：“怎么没跟我说，什么时候搬的？搬到哪里了？自己一个人住吗？”
汤淇把地址微信传给陆荣荣：“这里。”
“这小区的房价还挺贵的。”陆荣荣和丈夫去年才买了新房，对房价格外敏感。她问：“怎么突然搬出来了？”
额......对陆荣荣当然也不能说实话，她就是个大喇叭。她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
而且现在感情也特别不稳定，所以依然不能说。
“想一个人住。”
“还以为你妈又催婚了，你烦的不行才搬出来。”
“如果硬要选一个，结婚还是和他们一起住，我妈肯定选和他们一起住。她巴不得我一辈子都活在她眼皮底下，我咳嗽一声都得被听到。”
“多正常啊。”陆荣荣说，“你高一，经常上到一半，叔叔阿姨还来给你送东西。”
两人没再说话，车里放着流行乐。
车到了小区门口停下来，汤淇提起包：“你回去小心点。”
然后开门下车，顺手甩上门。她从车头前绕过，陆荣荣降下车窗，喊道：“要是想好了，记得告诉我，我好约曹诗茵吃饭。”
汤淇停下脚步，蹙着秀眉回头。陆荣荣笑得温和，看样子真的很想让自己和曹诗茵和好。但这事毕竟是她两的事，外人参与再多，还是得跟心走。
下次再说好了，她没应声，转过身随意地挥了挥手。
影子从一个路灯跳到另一个路灯下，哗啦啦的树叶声让她的心莫名杂乱，怎么也清净不下，就想到了曹诗茵对自己的好。
她们认识好多年了。
就算十八岁后没再联系，汤淇也可以说认识她的时间比我生命的一半还要长。
她是一个很挑剔很怕麻烦的人，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她讨厌别人对大吐苦水，但又经常对曹诗茵抱怨。除了没对曹诗茵吐槽纪律，高中三年对学校骂了个遍。
每次汤淇有事，曹诗茵都会忙前忙后，把她的事当成自己的事，甚至比自己事还重要。
她们两个除了在一起玩，无论是性格还是爱好审美全不同。
天生的好朋友。
想着想着，汤淇一时间忘了，往前多走了一些路。超出要去的那栋楼，她思绪飘回来，突然记不起自己住那栋楼了。
“是四还是五来着？”
她转过身往后走，唯一确定是这条路。
等看到那栋楼，汤淇一下认出来了。五号数字上面的灯要比其它的亮一些，而且是偏白光。
穿过一楼大堂，她站在电梯前按下上楼。
楼层数字在往下走，汤淇打开手机随便翻看着。电梯门开了，她低着头进去，眼睛纹丝不动地盯着手机，只是用余光丈量着自己的位置，不至于被电梯空袭绊倒。
按下十六后，电梯一点点关上，快关上的时候又蓦地打开了。
汤淇疑惑地抬起头，心里正想骂哪个神经病，接着便看到了纪律的脸。他意外地没穿正装，一身黑，生人勿近的冷，但在和汤淇对视片刻，眼里的寒冰瞬间破碎，染上了星辉。
嘴角的笑刚扬起来，汤淇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退，站在角落里。
太尴尬了！
不知道怎么打招呼，还是装不认识吧。
汤淇和纪律的关系应该是世界上最最最亲密的了，但就是不熟，两者相排斥便是最难应付的场面。
铁扇公主和玉面公主在洞房，牛魔王进来了——乱七八糟。
她虽然装不熟了，但视线却一直追随纪律。瞧见他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几眼才按下电梯楼层。心里的鼓响个不停，略显慌乱地抓了抓头发。
从上到下的窥视。
宽松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显得比穿西装清瘦许多。右腿向前挪了一点儿，微微屈膝。双手插兜，脖子肆意地活动了两下，又恢复了一动不动的人形立牌。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纪律抬腿出去，汤淇跟在身后。看着他拿钥匙，看着他插进钥匙转动，然后门开了。他进去，还想顺手把门带上。
汤淇身体连忙堵在门口，手抓着把手。
纪律无辜地笑了笑：“怎么了？”
他故意的！
他一定是故意的！
汤淇望着她，笃定地说：“我要进去！”
“你要进去？”见汤淇点点头，纪律默了几秒，问道，“你认识我吗？”
什么问题？
我不认识你，我去你家，我脑子有病！
汤淇怔怔地回答：“纪律啊。”
“哦~。”他语调有意拖得很长，又笑问，“纪律家也是你家？”
你就是故意的！！！
汤淇觉得自己被戏耍了，转身就要离开，纪律手疾眼快地抓住她的的胳膊，打趣道：“这就生气了啊~。”
我不要回你，你才是小气鬼。
吊带外穿的针织衫本来就松松地挂在肩膀上，经过一番大动作，流畅地滑下来盖着纪律大手。长卷发披散在身后，圆润白净的肩头一览无余。
看起来像纨绔子弟调戏貌美女孩。
汤淇肩膀头一凉，她若无其事地拉了拉衣服，然后回头不悦地盯着纪律。。
“纪律家就是你家。”纪律稍微用了点力，汤淇身形一晃，就要往他身上倒。好在最后稳住了，但两人距离更靠近了。纪律趁热打铁继续说，“不进来了？不进来我就和你一起出去。”
有奖问答：猜猜瓶总是谁？
是纪律的扣1
是孙悟空的扣π的倒数第一位数字
（奖励将在下一期无限日志公布，踊跃参与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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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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