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次郎恍恍惚惚地离开了小城医院,走在医院围墙外的人行道上。
这不是回去的方向,但进次郎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哪怕……哪怕能晚些回去也好。
想到上次被诸星先生揪进审讯室审到天黑的悲惨经历,进次郎就后怕不已,那次还是多亏了父亲的搭救,不然还不知道要被扣留多久。而这会儿,父亲在小城医院的疗养区静养,唯一的救兵也没了,他要孤军奋战了。
不能再往下想了,越想越绝望。
咕……
……肚子有点饿了。
进次郎思绪略作停顿,然后抬脚就往北区一村的方向走去,他打算先随便找一家街边小店填一下肚子,总要吃饱喝足了才有精力和诸星先生、井手先生他们周旋。
顺便打一下腹稿,好好想想一会儿该如何应对。
于是,进次郎一边走神着,一边往前走,不经意间,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进次郎倏然一惊,吓得浑身一抖!
他的感知力算是敏锐的了,而且是远超普通人类程度的敏锐。最近这种“症状”越来越明显了……
没错,进次郎把这种情况称作“症状”。
毕竟,比起普通人只能感知周围几米内的事物,甚至如果不在视野内就很容易忽略……进次郎却是能掌握以自己为圆心,周围四五百米范围内的情况。也就是说,这么大范围里的信息会一股脑地涌入大脑,即使人脑会对这些信息做一些筛选工作,排除无用的“杂音”后再交给逻辑模块处理,但进次郎还是觉得负担比过去要重一些。
进次郎也只敢和利匹亚主管先生……也就是百慕拉聊这类的事,说起这个,百慕拉就在机甲测试的间隙告诉他说,这或许就是由于他体内的“奥特曼因子”导致的身体异化吧。
对于光之巨人来说,念力,也就是人类常说的超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本能,而进次郎的这种被动收集大范围内信息的能力,就是念力的一种运用方式。
这种能力不用学,也学不了,因为是本能,适应就好。
进次郎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得很好了,特别是战斗中,有时候敌人刻意闪进他的视线死角里,进次郎虽然在视觉上跟丢了敌人,但意识仍旧死死锁定着他,就算不回头,不转身,也知道敌人在哪儿,在做什么,状态如何。此时就好像大脑中有一张小地图,敌人被锁定后就会变成小地图上的一个小红点,只要不出这个地图的范围,进次郎就能一直锁定的他的位置。
进次郎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没想到,这会儿自己居然都没注意到有人从身后靠近过来,甚至直到身体被他碰触才惊醒。
他转头一看身边,闯入眼帘的便是一身齐整的西装革履,再抬头往上看,进次郎心里就是咯噔一声。
“……诸……诸星先生?”
还真是……墨菲定律,怕什么来什么啊。
“你怎么了?”
诸星弹压着怒意问道,他低头打量进次郎,就见这个孩子满脸的惶惶无措,一副魂游天外刚刚回神,还迷糊着的模样……
气就不打一处来!
怎么一点防备心和警惕心都没有!这是运气好碰上了自己,但这要是碰上了敌人该怎么办?如此轻易地就被人从身后近身了,这可是一柄小刀就能把他捅死的距离!
“我……”
进次郎张了张嘴,可就只吐出了这一个字,声音里居然还带着些哽咽。诸星弹再一看,这下更不得了了,进次郎的眼眶居然都红了。
“……!”
诸星弹脸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已经掀起惊涛骇浪!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去看早田先生了吗,怎么是这幅表情。
就在刚才,大约半个小时前,他接到来自井手先生的讯息,要他来探探早田这边的情况。
小城医院的系统显示今天富士主任给进次郎开了门禁权限,也就是说她放进次郎去探望过他的父亲了,井手便委托诸星弹去探探进次郎的口风,问一下早田的情况……
但,当诸星弹赶到小城医院门口,正准备堵截进次郎,却老大远就看到了从医院大门走出来,显不在状态,有些浑浑噩噩的进次郎。再看他红了的眼眶,难道……难道早田先生的情况不妙?
按耐着心慌,诸星弹见他俩戳在人行道正中央已经引来了一些路人好奇的目光,于是赶紧拉着进次郎闪进了路旁的一间咖啡店。已经过了饭点,正是清闲的时候,店里没有客人,两人便找了一处僻静的角落坐定下来,点了两份套餐。
等餐的间隙,诸星弹便问起了进次郎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去探望你的父亲了?怎么样?”诸星弹心下不安,但看进次郎这幅模样,也不敢说重话,只能尽可能放缓了声线问道。
“……”
他不问不要紧,一问,进次郎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我……我,只是隔着门看了一眼,那病房,有两个房间,我只进去了外面那个,父亲,躺在里面……”
进次郎哽咽着,有些语无伦次地说。
“我只看到……看到父亲他躺着,一点动静都没有,我……”
说到这儿,进次郎的声音都破碎了,就好像他在竭力忍耐着什么,有什么情绪就要破口而出,但他偏就死死按着。
这时候,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了,她将两杯咖啡和两份鸡蛋培根三明治摆上桌,然后就飞速地撤退到吧台里去避嫌,走之前还贴心地在桌面上留了一大叠纸巾。
诸星弹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然后捏起桌面上的纸巾递给进次郎。
“别哭,哭有什么用,快把眼泪擦一擦。”
进次郎没有去接纸巾,而是抬起袖子在脸上胡乱擦拭,但这样,也只是把眼泪抹得满脸都是,看着愈发狼狈了。
毕竟进次郎还是个孩子,不是大狮子,七爷的态度还是比较温和的=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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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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