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你们学校第一那个？”一个家长脸上挂下来，用极轻的声音朝她女儿问道。
“嗯。”那孩子应声。
“那你刚刚怎么不早点告诉妈妈？”那家长脸色难看。
“上阳第一的娃子...长大真了不得嘞。”周遭人脸上飞快的调整过来。
“哎呀，你瞧我们，刚刚都忘记问你名字了，光顾着看你长得帅了~”
“是啊是啊...”
袁杰妈妈惊讶的看着袁杰，飞快的眼中就充满骄傲和欣慰：“你以后跟你这朋友多交流交流，多学学人家是怎么学习的。”
......
“少爷？抱歉，我刚刚好像睡着了？”中年男人扶着额头，有些昏沉的醒来。
楚枭脸不红心不跳的看着他：“平时工作太忙，也要注意休息。”
“看来是得做个全身检查了。”中年男人摸着后脑勺从沙发上扶着起来，又甩了甩头，“没吓着少爷吧？”
“没有。”楚枭眼神柔下来，“你先出去吧”
“好......”
恰在此时，中年男人的手机响了一声。
待中年男人看完手机上的消息后，愁眉看着楚枭：“少爷，您最近在学校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楚枭舀了一勺西瓜：“怎么这么问？”
“你妈妈想让我了解一些你在学校的近况。”
“没有。”
“唉，少爷，你妈妈平时就是太忙了，他还是很关心你的。”
“如果真的相信我。”楚枭笑了笑，张嘴把西瓜放进嘴里嚼完咽下。
“那绝不会在有人污蔑他儿子的时候，直接就选择相信。”
“少爷...”中年男人顿了顿，随后看着他的目光逐渐慈祥，“少爷变了好多。”
这是第三次从别人口中说出这个话了。
楚枭撇头望向那个书架：“那我从前是怎样的人？”
“少爷从前不爱说话，经常是独来独往，也不爱和我们多说话。”中年男人站在原地，似乎能看到他从前的身影。
“变成什么样了？”楚枭对上他的眼睛。
“有人味了，一种人情味。”
.......
楚枭将手抱着头，躺在沙发上，嘴里的西瓜变得索然无味。
看来，还有些规则，他没有很清楚。
楚枭看着那两坨在角落的黑色虚体：“看见你的那些人，你洗记忆了吗？”
黑色虚体小幅度的动了动上半部分。
楚枭闭上眼：“嗯。”
门又被打开，中年男人走进来，手上拿着一张卡。
“少爷，这个给你。”
楚枭接过那张卡，左右翻了翻，上面只有至尊卡三个字。
中年男人骄傲的解释道：“这是我们必胜的至尊卡，以后只要你想来，你出示这张卡哪个班都能去，也能邀请里面的老师给你上私教！”
“还给你。”楚枭伸长手递回去。
中年男人将卡推回去：“少爷！这卡外面卖几十万呢！那些家长单约我们的老师一小时就得近千，您到时候有不会的题，直接就打个电话给我们这里，我们给你把老师请过去就行！”
“几十万？”楚枭左眼跳了跳，默默的将卡放到兜里。
“对啊少爷，我推荐你请高阶班那位陈老师给你上私教。”
“她，有什么过人之处？”楚枭想起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对方应该属于学术狂热，但是对方如果能得到资深的人员推荐，他就有理由相信，对方一定有什么亮点。
“她的数理化这块非常厉害，我看少爷书架上的书几乎都是数理化方面的，应该会对这位老师比较有需求。”
“确实，那么这卡我收下了。”
“好的，少爷！”
门被再次合上。
楚枭从兜里掏出卡，捏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
“几十万，看起来知识还真是值钱。”
楚枭刚走出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袁杰和他妈妈。
在袁杰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较为敏锐的袁杰妈妈早就已经发现楚枭朝楚枭招手了。
楚枭礼貌的点了点头，朝他们走过去。
袁杰妈妈也推着袁杰走过来，走到面对面的时候，楚枭的妈妈正满脸堆笑：“我们袁杰说，你约了他一起出去喝饮料，我就带他过来了。”
“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们多玩儿一会再回来嗷~”
楚枭目送那道“贵妇”身影从电梯离开，侧头看了一眼袁杰：“走吧，这附近就有奶茶店。”
“我妈很少这样。”袁杰跟在他身后说道。
“怎样？”
“让我和别人一起玩。”
“正常社交，你妈醒悟了。”
袁杰上前两步，走到他旁边：“所以你其实很有钱？”
“还行。”楚枭淡淡道，除了家里的一些实体财产，他就只有钱包里的十张红钞票，银行卡都没有。
“那班里那群人那么说你，你怎么从来不反驳？”袁杰不解的问。
“无聊的人才会做无聊的事，他损他的阴德，我睡我的觉，这两者之间不影响。”楚枭想了想说道。
“真好，可惜，我做不到你那么豁达。”袁杰看着地上，言语落寞，“对不起，我那时没站出来帮你。”
“如果实在没有保护别人的能力，保护好自己就好了。”楚枭轻笑了一声，站定在奶茶店门口，“两杯原味珍珠。”
“好的。”
在袁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枭已经掏出对应的纸币给收银员。
袁杰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回家给你。”
楚枭摆手：“这本来就是你请我的，用你在我家报课的钱。”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又闲聊了一会，两杯奶茶便做好了。
楚枭插上吸管，往嘴里试探了一口：“还不错。”
袁杰走在他旁边，点头附和道：“就是贵了点，居然要三十。”
“没事，反正你请的？”楚枭惊讶的撇过头。
袁杰忍不住笑了两声，仰头望着天花板：“好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为什么这么说？”
袁杰这回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我也被江丝校园暴力过，后来我去附和他，吹捧他，所以才免受于害。”
楚枭看向他，这个少年微弯着嘴角，却是苦笑。
袁杰接着开口：“后来，我看到那些违背我思想的事情，从来都是个旁观者，因为我怕牵连到我自己。”
“从你的立场来说，你做的并没有错。”楚枭淡淡道，“只有你不去干涉，你才会避免与他们的有交叉点，不和麻烦的人麻烦的事有牵扯，这是每个人对于自我的一个保护。”
“嗯...”
“坏人嘛，只要暴露原形，自然就有英雄打败。”楚枭吸了一口奶茶，感受甜味在嘴里肆意。既然他遇到了这件事，就得将这件事情画个句话，用文明的方式。
停留在言语攻击的攻击并不能上升到法律，但是言语攻击攻击的却是人心，人心这东西，可是要跟着人一辈子的东西，他所处的时间段在高三，一个应该明事理的年纪，难道那些人还不懂事不成？
不知道上次的教训那个江丝懂事了没，如果没懂事，他再想法子拉那家伙回正道也行。
玻璃窗下，楚枭望着那个被眼光照射后，光芒万丈的少年：“你未来想做什么？”
袁杰应声：“我妈想让我做个白领。”
“你自己呢？想做什么？”
“主持人。”这回袁杰说的更为坚定。
“主持人好啊。”楚枭赞叹道。
袁杰闻言，有些落寞，站定在玻璃窗前，望着远处的方向：“我也觉得好。”
楚枭站到他旁边：“那你为什么没有继续坚持。”
“我妈，她用死来威胁我。”袁杰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段话。
楚枭将视线从袁杰身上移开，看向远处，他感觉到旁边的人，并不是不在意，而是挣扎无果后的“释然”。
“以前让你报班学主持人，肯定是有意向培养你的，怎么会突然改掉？”
“有一次，家庭聚会。”袁杰闭上眼，微微拧眉，似乎在回忆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姑姑的孩子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大学，这本来是件好事。”
但是，姑姑说他的成绩和姐姐原先的成绩差不多了多少，只要上了那个补习班，就一定也能考上最好的大学。
姐姐一直在吃饭，也不出声，妈妈说这是读书读得太好，已经看不起他们了，不想和他们沟通。
妈妈很要面子，当下就想要去那个补习班上课。
可是那个补习班的名额很少，而且要求有门槛。
妈妈就将他先送入普通的补习班上课，好不容易成绩提升一点之后，开始请私教。
私教将妈妈拉入了一个群，那里都是为了上那个补习班而想办法的家长。
于是，妈妈越发开始疯魔，每天在群里看学习计划，有时候甚至一天内完成两个计划。
对于主持人的想法，他期间提了一次，妈妈喊着如果辜负她现在所付出的培养，就要去跳楼，她只得放弃再沟通。
他们的交流开始变少，迎接他的只有妈妈问学习进度，以及做题速度。
“这么离谱？”楚枭听完全过程，干巴巴的扯了扯嘴。
“是啊，没办法。”袁杰耸肩，“但是我今天去上课，那个班确实和我之前上过的所有的班都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楚枭问道，虽然他才呆了一会会，也已经感觉到奇怪了。
“感觉，那些人都学的入魔了。”
“入魔？”楚枭疑惑的问道，眼睛顺带着看向那两个真“阿飘”。
“嗯，就感觉很奇怪。”袁杰很不解的说道。
一个女人和她们擦身而过，楚枭无意望了一眼。
是刚刚高阶班的那个女老师。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突然旁边的人软塌塌的要倒下来。
啪嗒一声，奶茶落在地上。
楚枭赶忙上手扶住，几秒后，那人立直身子，活动了一下头。
“怎么这时候附上去？”楚枭看着地上洒落的奶茶，头痛道的说道。
袁杰严肃的看向楚枭：“那个女的，刚刚看得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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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心生怨鬼（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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