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乐瞟了一眼自己的手势,发现有点不对,于是又把小拇指弯下。
然后无名指也跟着弯了起来。
他索性握拳,反正对面两人看起来也不像知道发誓这个手势。
对面两人对视一眼,裴习彦转回头看秦乐,“敢与神明立约,我们信你。”
“我本来就没吃,当然敢。”秦乐放下拳头,心里一松。
“那为何会脱了衣物泡在溪里?”裴习彦困惑起来,随即又面露惊讶,“莫非郎君想寻死?”
看着裴习彦和施茶人满脸惊忧的样子,秦乐头摇成了拨浪鼓。
“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秦乐眼睛看着地,突然灵光一闪,抬头对他们说,“我只是在溪里洗澡,洗着洗着睡着了。”
这个理由显然没有说服裴习彦他们,但他们也不再追问,只笑着说,原来如此。
秦乐终于把这件事说清楚了。
视线在裴习彦和施茶人的脸上停留一会,又在茶亭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对面发光的拱门上。
荒诞和虚无感慢慢从心底扩散出来。
那片光里是什么?走过去会是现实世界吗?
秦乐心里一下子只有这个念头了。
穿过那片光,我就能回去了!
他大步走向拱门,甚至跑了起来。
雨后的世界明亮湿润,天空中隐约有太阳的影子。
不远处的山坡上有只马低头在吃草,树林青绿,一片生机。
秦乐没有回去,还是在这个世界里。
裴习彦跟了过来,见他呆滞地看着远处,抬手指着湿润的草地,“春水润泽万物,万物并生。郎君放宽心,自有回转之时。”
秦乐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他还是认为自己是想寻死,所以借春意来安慰他。
“谢谢。”秦乐对他道谢,继续站着发呆。
时间和空间都割裂了,他分不清真实和虚假,恐惧终于找上他了。
脑海一片混乱,现代那二十多年的记忆打乱了顺序,毫无章法地一段一段跳出来。
真的还是假的?
秦乐拍着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脑子安静下来。
“郎君?郎君?”
裴习彦的声音让秦乐突然回神。
“可还好?”裴习彦虚扶着他的手臂,一脸关切。
“还好。”秦乐笑笑,“谢谢。”
世界的真假无法参透,既然来了,就活着吧。
秦乐抬头看天,日光晃眼。
“既然郎君安好,在下便继续赶路了。不知郎君要去哪里,同路的话,我们一起吧。”裴习彦朝秦乐行礼道别,往前去牵马。
我要去哪呢?
秦乐看着裴习彦出神,他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时代,又是哪个国家。
虽然现在遇到的这两个人还挺有礼貌,也热心,可世界这么大,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
秦乐看着裴习彦的眼睛,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朝他拱手行礼。
“裴…郎君,你要去哪啊?”
“我先去朝花村,再回县城。”
“我跟你一起吧。”
“去朝花村吗?”
“嗯。”
秦乐也不知道朝花村是什么地方,反正先跟着就对了,这人看着挺好的。
裴习彦点点头,牵了马回来,“还未请教阁下大名?”
“秦…鄙人姓秦,单名一个乐。”
“秦兄。”
“裴兄。”
秦乐跟着他进了马棚,看到了一个特别的马车。
马车上两个木人相对而坐,中间杆子上有一个鼓,杆子末端用细木条和麻绳悬了两个铃铛。
“这是什么?”
“记道车。”
“记道车?这两个木头人是敲鼓的吗?”
“嗯,每一里路敲一次鼓,十里路拉一次铃。”
“那这是计程车啊,好酷。”
“酷?”
“就是很厉害,极好。”
裴习彦弯了弯唇,架好马,牵着马走到路上。
秦乐的视线穿过茶亭,眼前出现了另一个世界。
爸妈,希望你们一切都好,我应该,回不去了吧。
秦乐抬头,压下泪意,转身走到记道车旁,学着裴习彦的样子,坐在前车板上。
他侧身坐着,对车后的木人和鼓很有兴趣。
“裴兄,你是车夫吗?走一里算多少钱啊?”
“不是,不用给钱。”
“那这个车是用来干什么的?”
“路途无趣,鼓声作伴。”
老祖宗果然厉害,没有手机,直接造个击鼓的车来解闷。
秦乐对这个时代更好奇了。
他一直盯着鼓,终于,“咚~”木人击鼓了。
“好神奇。”他小声说道,往车轮处看了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又坐正来,看路两侧的景色。
除了不是水泥路,没有路灯那些设施,其他跟山林乡村还是差不多的。路边还有一排排柳树,风景不错。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秦乐突然出声,摇头晃脑吟了两句诗。
裴习彦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上了些许惊艳,“秦兄会作诗?”
秦乐被他问懵了,差点脱口而出‘你没学过’,还好开口前反应了过来。
“不是我作的,是我故乡那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作的。”
“敢问秦兄故里?”
“大山深处,隐世之地。”
“失敬失敬。”
裴习彦朝故作高深的秦乐略一颔首,望向路旁飘扬的柔嫩柳枝,继续赶马。
还好脑子里存了几句诗,果然每个时代都喜欢读书人。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一直跟着他呢?
秦乐盘着腿,手撑着脑袋,苦苦思索。
编造一个悲惨的身世?
不对,我现在这么一个人来到异世,是真的悲惨啊,还需要编造!
“唉!”秦乐不由自主重重叹了口气。
“秦兄?”裴习彦的声音伴着鼓声响起。
秦乐转头看他,裴习彦也正好转过头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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