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壮汉的力量和速度远超预期,他虽被凌雁的干扰动作带得重心微晃,拳头轨迹偏了少许,但那含怒一击的庞大力量并未完全消散!
“砰!”
凌雁的扫腿确实踢中了对方膝盖外侧,但壮汉的拳头也在轨迹偏移中,带着沉重的余势,狠狠擦撞在凌雁仓促抬起格挡的左臂外侧!
撞击的瞬间,凌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他左臂的肌肉在衣袖下瞬间绷紧如铁,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力。
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有那双灰蓝色的眼眸深处,冰层之下似乎有极细微的、属于生理反射的瞳孔收缩,一闪即逝。
他被这股力量带得向后滑退了小半步,鞋底与光洁的地面摩擦发出轻微的“嗤”声,便稳稳站定。仿佛只是被一阵强风吹拂了一下。他垂落的左手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恢复自然下垂的姿态。右手的短铁管依旧握在手中,纹丝未动。他脸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和平静,仿佛刚才那足以让常人惨叫的撞击并未发生在他身上。
“凌雁!”谢烬的声音响起,虽然凌雁看起来毫发无伤,但壮汉那拳头的力量他感受得到,他不相信凌雁真的没事,但对方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又让他无从判断。
谢烬猛的转头看向壮汉,身体借着拧腰的余势,右手握着的撬棍带着全身的力量和滔天的杀意,如同黑色的雷霆,撕裂空气,狠狠砸向因为膝盖被踢和凌雁撞击而身形不稳的壮汉的脑袋。
这一棍,含怒而发,毫无保留!
壮汉膝盖剧痛,又被凌雁撞得失衡,反应慢了半拍!他只来得及抬起完好的左臂格挡!
“咔嚓!!” 撬棍狠狠砸在壮汉的左臂小臂上,清晰的骨裂声令人牙酸,壮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左臂扭曲折断!巨大的力量并未完全消解,撬棍余势未衰,又重重砸在他的左肩胛骨上!
“噗!”壮汉喷出一口鲜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抱着断臂和塌陷的肩膀疯狂翻滚哀嚎,瞬间失去了战斗力。
黄毛完全看傻了!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想跑?”谢烬两步追上黄毛,手一把抓住黄毛的后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
“砰!”黄毛摔得七荤八素。
谢烬一脚重重踩在黄毛胸口:“积分!全转过来!立刻!”声音如同九幽寒冰。
“给…给!”黄毛吓得屁滚尿流,慌忙操作。谢烬强制接收了他和地上哀嚎的壮汉几乎所有的积分余额。
做完这一切,谢烬一脚将黄毛踢开,立刻转身看向凌雁。他的眼神充满惊疑和未消的怒意,目光扫过凌雁的左臂。
“你怎么样?”谢烬的声音紧绷,带着审视。
他无法从那张冰封的脸上看出任何端倪。
“没事。”凌雁的声音平稳,毫无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他看都没看自己承受了撞击的左臂,目光落向自己那个掉在地上、被散落杂物砸得有些变形的背包。
他眼神冰冷,但这份冰冷似乎只针对损失的物资。
谢烬紧盯着凌雁,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一丝一毫受伤的痕迹——哪怕是一滴冷汗,一丝肌肉的颤抖,但什么都没有。凌雁站得笔直,呼吸平稳,脸色如常,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交锋只是拂过肩头的一粒尘埃。
谢烬眉头紧锁,心中疑窦丛生。这家伙……是铁打的吗?还是说……那100%的业火值连痛觉都烧没了?
他顺着凌雁的目光看向地上的背包。他蹲下身,帮凌雁快速收拾起散落的东西,塞回那个有些变形的背包里,将包递给凌雁。
“走。”谢烬的声音不容置疑,他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惊恐的玩家。
凌雁没有反对。他提着短铁管,步伐稳定地跟在谢烬身侧,左臂自然地摆动,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在他偶尔极其细微地调整背包肩带位置时,指尖似乎无意识地避开了左臂外侧被撞击的区域,动作快得如同错觉。
“真的没事?”谢烬目光扫过凌雁的左臂外侧——那里是刚才承受撞击的位置。深灰色的休闲装布料平整,看不出任何凹陷或撕裂,甚至连褶皱都显得那么自然。“那家伙的拳头,能砸断钢筋。”他陈述事实,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探究。
凌雁提着背包的手稳如磐石,灰蓝色的眼眸迎上谢烬的审视,里面是深不见底的平静:“他打偏了。”语调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而非自己刚刚承受了足以让普通人骨折的冲击。
“打偏了?是我眼睛坏了还是你眼睛坏了?”他上前一步,“还是说,你那个100%的业火值,连痛觉神经都一起烧没了?”
凌雁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他只是微微侧身,避开谢烬过于迫近的气息,动作自然地将变形的背包甩到右肩上,左臂看似随意地垂落,实则巧妙地避开了受力点。
“业火值不影响痛觉。”他的声音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近乎解释的意味,这在凌雁身上极其罕见,“但影响恢复速度。以及,”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通道尽头隐约可见的、被谢烬刚才的狠辣手段震慑住的其他玩家,“在这里讨论伤势,或者我的业火值,都毫无意义,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看向谢烬,眼神里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任务倒计时在走。医院,不是休整区。”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现实之锤,敲碎了谢烬汹涌的质疑。任务世界“沉寂回响”的倒计时确实如同悬顶之剑。医院——废弃、污染、结构崩塌、未知畸变体——那才是真正的地狱入口。在休整区纠结伤势,无异于在暴风雨前争论雨伞的颜色。
谢烬眼中的怒火和疑虑如同被强行按下的潮水,缓缓退去,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混合着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的复杂情绪。他盯着凌雁看了几秒,最终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行,你没事最好。但愿进了那鬼医院,你还能这么‘没事’。”他不再看凌雁,率先迈开大步,朝着离开市集的方向走去。
凌雁沉默地跟上,步伐依旧平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一次左臂随着步伐的轻微摆动,都牵扯着被强行压制的痛楚。他垂在身侧的左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松开。业火在灵魂深处无声地舔舐,与左臂的物理伤痛形成一种内外交煎的折磨。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穿过休整区光洁得虚假的街道。气氛比来时更加凝滞,无形的隔阂在空气中弥漫。
回到各自的房间,剩下的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对未知任务的准备中流逝。谢烬一遍遍地检查着他那堪称小型军火库的装备,心思却时不时飘向隔壁。凌雁则安静地处理着变形的背包,将物资重新整理妥当,补充了一些市集上没买到的、更隐蔽的应急物品。他尝试活动左臂,每一次牵动都带来清晰的痛感,但仍在可忍受范围内。他利用权限,从休整区系统里兑换了最高效的局部肌肉修复凝胶和强效非甾体抗炎药(NSAIDs),在无人处悄悄处理。
时间无情地推进。
没什么好说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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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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