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闻到......”凌雁的话没说完,通道尽头突然涌出一股灰白色的雾气。那不是普通的雾。它像是有生命一般,翻滚着、蠕动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填满了整个通道。谢烬下意识去抓凌雁的手臂,却在触碰到对方的瞬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凌雁!” 雾气中传来凌雁压抑的咳嗽声,但声音迅速变得遥远。谢烬向前冲去,却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等他爬起来时,四周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灰白。
“凌雁!柏墨!夏祁!”谢烬的声音在迷雾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伸手向前摸索,指尖触到了冰冷的墙壁——不知何时,通道的布局似乎完全改变了。
凌雁在迷雾袭来的第一时间就屏住了呼吸。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封闭空间突然出现的雾气,多半带有毒性或致幻性。他后退几步,背部抵上墙壁,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的短铁管。
“谢烬?”他低声呼唤,声音压得极低。
没有回应。
只有雾气在耳边流动的细微声响,像是无数窃窃私语。凌雁尝试用右手在墙上做记号,却发现墙面湿滑异常,指尖沾上了某种粘稠的液体。
他皱眉,在裤子上擦掉那些不明物质,然后缓慢地沿着墙壁移动。左肩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但他强迫自己忽略这种不适。业火值100%带来的灼烧感在体内翻腾,与雾气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转过一个拐角,凌雁突然停下。前方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影。
“谢烬?”他再次低声问道,同时做好了战斗准备。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以一种诡异的、不协调的姿势向他走来。随着距离拉近,凌雁看清了那张脸——是宋时。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宋时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夸张的笑容,眼睛大睁着,却没有焦点。
“宋时?”凌雁警惕地后退半步。
“凌......先生......”宋时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每个字都拖得很长,“我找到......院长办公室了......”
宋时这小子绝对不可能知道院长办公室在哪儿!
他们才刚摸进这片区域。而且这声音……虽然学得挺像,但少了宋时那种骨子里的怂劲儿,太“稳”了。
“哦?是吗?”凌雁嘴上应着,手却把短铁管攥得更紧了,指节发白,“带路。”
假宋时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咔哒咔哒转过身,迈着僵硬的步子往前走。凌雁跟在后面,隔开几步距离,眼睛死死盯着。不对劲……太他妈不对劲了!那家伙左手一直背在身后,右腿走路拖着地,活像在拙劣地模仿一个瘸子——可他记得宋时伤的不是那条腿!
通道开始往下斜,墙上那些恶心的黑霉斑越来越多。空气又湿又冷,吸一口肺里就跟塞了团冰渣子似的。凌雁感觉左臂的伤口疼得发木,那股寒气好像顺着胳膊往心口窝里钻,左手不受控制地抖。突然,前面那“宋时”停住了。
“就…这儿了……”它指着墙上嵌着的一扇门,声音猛地变调,像卡了带的录音机,“院长……等你呢……” 凌雁盯着那门。铁门,锈迹斑斑,上面全是深深的抓痕和干涸发黑的血痂。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门把手的位置——被一层灰白色的、像霉菌又像菌丝的东西糊满了,正跟着某种诡异的节奏,一缩一胀地蠕动着。
就在这当口,宋时的身体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猛地扭曲、塌陷下去!皮肤底下鼓起密密麻麻的小包,好像有无数虫子要破皮而出!
凌雁根本没犹豫。右手闪电般一挥,短铁管“噗嗤”一声,精准地捅穿了那个正在变形的脑袋。预想中的血浆没喷出来,反倒“嗤”地冒出一股呛人的灰黑浓烟,伴随着一声能刺穿耳膜的尖啸。
那“尸体”倒地的同时,门上的菌丝跟疯了似的剧烈蠕动!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从门缝里汩汩渗出来,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腐尸恶臭劈头盖脸砸过来。凌雁心道不好,猛往后撤——但晚了!那扇该死的门,正被什么东西从里面,缓缓地推开……一只覆盖着青黑色、龟裂角质层的爪子,悄无声息地从门后的黑暗里,探了出来……
谢烬在浓雾里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在这鬼地方就是个笑话,彻底没意义了。他喊过几声,声音传不出几米就被吞了,连个回音都听不见。
拐角处,他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平砚。那保安的尸体扭成一个正常人绝对摆不出来的诡异姿势,脸上定格着临死前极致的恐惧。更邪门的是,他皮肤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灰白色结晶,像……像被什么玩意儿当培养基用了。
“操……”谢烬啐了一口,蹲下去检查。平砚僵死的手里死死攥着个东西。他费了点劲才掰开那冻僵的手指——是块医院的工牌。照片糊得看不清脸,但名字还能认出来:林修明副院长。谢烬眉头拧成了疙瘩。平砚拿着副院长的工牌?而且林修明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好像在哪…… “咔哒。”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谢烬像装了弹簧一样猛地转身,撬棍瞬间横在胸前,心脏狂跳。
“别!别动手!是我!”柏墨连滚带爬地从浓雾里冲出来,眼镜碎了一片,白大褂脏得跟抹布似的,沾满了黑乎乎的粘液。
谢烬眼神锐利得像刀子:“站那儿别动!第一次见面,你跟我说什么了?” 他必须确认,这鬼雾太能作妖了。
柏墨一愣,随即苦笑:“我说‘我叫柏墨,以前是干医生的”他喘了口气,“够不够?要不要我把当时每个人说了啥都给你背一遍?”
谢烬稍微放松了点,但身体依然紧绷着,保持着安全距离:“其他人呢?”
“不知道。雾散之后,我就找到夏祁了,可是……”柏墨的声音突然沉下去,带着后怕的颤音,“我们撞上东西了。那玩意儿……它变成了夏祁的样子,差点就……”他没说完,但那只不住发抖的手已经说明了一切。
谢烬刚想追问,一阵细细的、压抑的哭声飘了过来。他和柏墨对视一眼,屏住呼吸,猫着腰朝声音摸过去。声音来自一间塌了半边的诊室。角落里,一个身影缩成一团,抱着膝盖抖得厉害——是夏祁。校服上大片大片刺目的血迹。
“夏祁?”柏墨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少年猛地抬起头,脸上全是泪痕和污迹:“柏医生?真…真的是你?刚才那个…那个东西……”
谢烬一把拦住想冲过去的柏墨,眼神死死钉在少年身上,声音冷得像冰:“夏祁,你书包里,装的什么?”
“啊?什…什么?”少年一脸茫然。 “你的书包!”谢烬寸步不让,“打从任务开始你就背着,里面到底有什么?” 夏祁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即扭曲成痛苦的样子:“我…我不记得了……”
柏墨疑惑地看向谢烬,后者微微摇头,用口型无声地说:“假的。” 就在这瞬间,夏祁的脸像断电的屏幕一样抽搐起来!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两边咧开,扯出一个完全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诡异瘆人的笑容:“……被发现了啊。”
他的皮肤底下开始剧烈蠕动,像有无数条蛇在游走!“嘶啦”一声,校服被撑破,几条覆盖着灰白鳞片的滑腻触手猛地从他背后伸了出来。少年的头以一个绝对会折断脖子的角度向后仰去,喉咙里爆发出非人的、撕裂般的尖啸!
凌雁卡在通风管道里,左肩的伤口已经疼麻了。怎么从那个怪物爪子底下逃出来的?记忆断片儿了,只记得最后关头头顶的通风口格栅“哐当”掉下来,他完全是凭着本能一头钻了进去。
这破管子又窄又矮,只能像虫子一样往前爬。金属管壁上糊着一层黏糊糊、滑腻腻的东西,爬一步就“咕叽”响一声,恶心得要命。更要命的是,这管子七拐八绕,像个精心设计的迷宫,爬了半天感觉还在原地打转。
凌雁停下来喘口气。身体里那股业火烧得越来越凶,脑子里那根弦被100%的侵蚀度绷得快要断了。得找到谢烬,得把这操蛋的任务搞定,但眼下最要紧的是……他得活着爬出去。妈的,这感觉糟透了。
今天发晚了,抱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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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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