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信的家被查封后,房屋会被吏部收回,工部翻新。
明承遥想要进贺宅先不说要需要繁琐手续,就说这东西能不能找到还很难说。
偏偏她还不肯放弃,想着瞎猫碰上死耗子,万一还真的让她找出点什么。
心里想罢,特意问清方位后,明承遥准备趁着夜深人静时夜探贺府。
深夜,明承遥特意换上一身夜行衣翻出王府,按照地址潜入贺府。
贺府大门已经挂锁,牌匾也已经被摘掉,不知道下一个住进来的是谁。
明承遥左右交接没有人,助跑上跳翻墙进内。
院子里情况她又不知道,只能借住躲在云层中月光进行查看。
院子里的还有没来得及拿走做工用的工具,花圃和泥士都算是重修返修。
明承遥记得是西北角的池子。
跳入院落,捡起地上一把小铲子,明承遥踮起脚尖跟个做贼一样,不,严肃的来讲,她现在就跟做贼一样。
西北角的池子?
西北角?
池子?
明承遥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能在夜晚辨别方位的人。
贺府不大,只是两进院子,这西北角很容易就能辨别。
西北角只有一个,那这个池子……
怎什么是个污秽坑呢。
明承遥觉得一定是自己听差了,怎么也不肯接受眼前的事实。
心中纠结很久,最后抱着来都来了的心理,拿着一把小铲子开始沿着池子挖。
早知道挑一个大一点的小铲子了,还是算了,万一这一铲子没轻没重下去,又给这抗扩建呢。
沿着坑挖了半天,挖出个半人多深的坑道出来,明承遥的双手已经被磨出血泡,又下去几铲子,她感觉土里都东西。
喜得她赶紧用手去扒土,全然不顾自己受伤的双手,终于在地下找出被用油布纸包裹东西。
这一定就是贺信说所得账本。
明承遥惊喜之下还想着在外面太危险了,她要回到王府中在翻看。
再次翻墙出去,明承遥明显感觉到在暗处有人跟着她。
蹲守在贺府外能是什么好人。
只可惜明承遥出来办事只图轻便,手里也没有个兵器,只有这把小铲子。
明承遥根本不敢恋战,也不敢跟他们起冲突,只能借助对周围地形的熟悉试图甩掉他们。
身后这群人对她步步紧逼,更有几人在前方堵住明承遥了。
前后夹击对明承遥来说根本没有胜算,她要想脱身是有些棘手。
在前后双方都冲过来时,明承遥突然向前奔跑,在即将被对方大刀砍来,借力登上围棋,踩在屋顶的瓦片快速前行 ,又在另一个借口翻下墙。
刚落地时,身后立马追来一伙人。
牙疼这群人难缠之时,忽然有人朗声道:“回头看。”
黑夜中莫及春手提着灯笼,站在街口,在黑夜中如一幽幽烛火,身后跟着一群蒙面黑衣人。
明承遥都差点忘了,这莫及春也是小组织头目啊。
明承遥几步跑过去,有所感应的和莫及春交换一个眼神,莫及春对她微微一点头,明承遥也跟着放下来。
走进这群黑衣人中,迅速地消失在黑夜中。
站在最前的莫及春装模装样跟这群人说:“几位兄弟,这是要做什么啊 ,吵吵闹闹的影响到别人休息多不好啊。”
“你他妈的哪一根葱!”对面的人手指着莫及春:“别瞎管闲事。”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黑夜中显得特别清晰: “京城近待卫军里距离这里只隔着一条街,几位是想要继续纠缠,在下当然奉陪。”
这些人当然不希望事情闹大,只能忿忿不平撂下几句狠话,赶紧的消失。
而明承遥也在这些黑衣人掩护下,已经回到王府,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莫及春回来的也很快。
褪去在街角的阴冷感,走进书房和念叨明承遥做法太冒险:“你胆子也忒大了,一个人就敢去贺府,你是不知道贺府已经被盯上了。”
“我要早知道账本在贺府,我盯得比他们都勤。”
已经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明承遥还是嗅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这帮人可真是孙子,自己翻墙时他们不出现,自己撅着屁股围着污秽池挖抗也不现身,等到自己拿到账本了,他们才现身。
这,这哪怕是坏人也不能这样办事啊。
莫及春还在继续念叨,要不是他看明承遥没有在府里,心里想着她应该是去贺宅,带着人立马赶去支援。
没想一个大男人能絮叨成这样,心里十分感谢莫及春及时相助,又为了堵上他的嘴,只得说:“要不是莫先生及时相助,今夜我就命丧于此了。”
“你知道还敢这样做。”莫及春声线抬高又紧张:“这会出人命的。”
“莫先生莫生气,我下次不会了。”明承遥有剪刀剪开油纸:“来看看这账本。 ”
莫及春毫不知情拿起油纸包:“这里就是贺信说得账本,”鼻子轻轻皱起,一副嫌弃:“这个账本,什么味道啊。”
“五谷轮回的味道。”
莫及春瞬间就明白什么,立马把账本扔在一边,知道这是明承遥的恶作剧。
生气加上生气的说不话来瞪着明承遥。
明承遥心虚一笑:“没事,洗洗手就干净了。”
“那真是难为殿下了。”
这被包裹好几层,莫及春克服困难剪开油纸包,发现这里包裹严严实实的,是真的打算要在地下埋下几年。
打开帐本,第一页就是贺信的绝笔信。
“愚钝晚辈寒窗酷暑读书二十载,想要谋得是好前程,想要有瓦片遮风挡雨,想要一日三餐温饱。
承蒙圣上开恩,于景宗二十年成为天子门生,为皇上解忧,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取利益。
未曾忘记少时在街边遇到的老人,那时是大旱之年,庄家颗粒无收,老人啃着观音土把兜里的几纹钱交到衙役手中。
朝堂上圣上讲过,钱财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百姓辛苦纳税,为什么在大灾大早之年仍然是饿殍遍野,易子而食。
亲眼见到官员在奢靡无度,贪婪无厌,好大喜功,笔墨在账本上巧立名目,本应该用于百姓的钱财最后成为一项空壳项目。
我很痛心羞愧,我浑浑噩噩活了四十年,我应该做些什么。
今夜前去赴宴,户部尚书必然会对我下手,我将这份账本深埋地下,若有好心人能让账本公之于世,我贺信下辈子当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看完后两人久久不语,尤其明承遥心里更不是滋味,她一直以为贺信等她做担保人是为了自己,万万没想到是为帐本。
更没想到会真的有人为了理想正义而奋斗 。
他在大牢中苦熬两年,也是在等这账本公之于世。
看看是他信任所托付之人,还是被人偶然发现。
莫及春沉重的说:“看来贺大人是有预感了 。”
明承遥继续翻看,上面清楚记下每一笔钱财的去向,还有用途。
写有:“景宗十六年夏向兵部支出军饷二十一万两 ,景宗十六年冬向兵部支出军饷三十万年。”
“景宗二十七年,西北大旱,户部拨款七万两,粟米七百万斤,实际到西北白银三万两,粟米两万斤。”
“景宗三十年镇国寺重修,原地址不变,谎报修缮工钱四万两,谎报灵英殿两座,工钱一万两。”
数目惊心,瞠目结舌。
每一笔都记载详细 ,就连镇国寺钱款他都记录详细,和明承遥调查所得二,看来这一笔钱他都是认真地去考察过。
这是一件极其费心费力的工作 ,明承遥光忙镇国寺的案子,就已经让她焦头烂额的,贺信还要查清这每一笔钱款去向。
明承遥心里陡然间对贺信充满敬重感。
这不是一般的毅力和责任感,是一种使命让他这样做得。
他出身贫苦,自然懂得贫穷的滋味,不知道他是否有些动摇,但是他选择这条路,一定没有后悔。
“这账本放在府里就是个危害,殿下还是速速交给皇上吧,让皇上来处置。”莫及春是这样说得。
明承遥认真的在听莫及春的建议。
他还认为,明承遥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够和户部对抗,哪怕明承遥现在按照账本上的线索把户部每一笔钱都有找出,上报皇上那里,皇上也不会念她一个好,相反,她现在还容易得罪人,不能把贺信放出来。
“这也是我担心的,我怕贺信会在大牢中遭遇不测,”自己找出账本了,不过对于贺信来说就是一道催命符。
他可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现在明承遥必须要保他,要他好好的活下去,要亲眼见贪赃百姓钱财的贪官的结局。
“查户部的事情殿下哪怕办砸了,皇上也不会责罚你的,他是故意做样子给户部和工部看的,有心要敲打官员,殿下你要是把事情做绝,别人会把对皇上对仇恨加在殿下身上,你把账本还是交给陛下处置,他做什么处置那都是皇上,这时你要提出保贺信,皇上一定会答应你的。。 ”
觉得莫及春说得也有道理,事不宜迟,她现在就去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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