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祁宁同台的也是位金丹期的弟子。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在同一层境界中,初入境界与境界巅峰期的差距也会逐渐增大。因此两人虽同在金丹期,但修为差距如何尚不可知,这种差距对胜负的影响也不再像刚才两个筑基期的比试那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场比试结果的不确定性显然更强了。
此刻站在祁宁对面的弟子不似杨英栩那般迫不及待,而是不急不躁地先向祁宁拱手道:“在下徐远,初次相见,敢问道友名姓?”
“在下祁宁,今日还请徐道友不吝赐教。”祁宁同样拱手回应。
“在下所练剑法亦是归一剑,就不多作介绍了。不知祁道友所学为何?”
“怀空剑。”
“恕在下见识浅薄,还不曾听闻此剑法。今日能见祁道友展示一番,实乃我幸。”徐远反应了一会儿,才接着说。
“比不得归一剑这样天下闻名,不曾听闻也是情理之中,徐道友不必高看在下。”祁宁看岛主和杨英栩都是行事利落之人,便有些误以为岛上的弟子都是这样的,没想到此人话还挺多,但还是十分配合着回答了他不断抛出的问题。
“今日在下既与祁道友有此讨教剑法的机会,可见有些缘分,不如借机引为好友如何?”徐远似乎把这试剑台当作是什么茶楼,竟还不肯开始比试,反而态度热情地拉着祁宁不停来回说着。
祁宁有点怀疑他不是来和自己比剑,而是来闲聊的,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遂强行回到正题:“相逢即是友。此次机会难得,徐道友不如与在下先比完这一场,以免误了台下众人的时间。”
“祁道友所言甚是,那在下就不再多言了,待这场比试结束,再与祁道友好好叙话。”
“请。”祁宁刚说完这个字,那徐远竟也说到做到,马上运起灵力,摆出准备进攻的态势。他见状,也立刻进入状态,预备出手。
台下的封明竹靠近林致桓,悄声说:“师兄,这人也太热情了些,怎么还拉着祁前辈叙上话了,还说什么要成为好友。不会……是对祁前辈有什么图谋吧!”
听到这“图谋”二字,林致桓瞬间扬起嘴角看着封明竹说:“你想太多了。”
封明竹见自家师兄这看似寻常的笑容,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只当是自己想多了,便很快将其抛于脑后,开始专心地看起台上的比试来。林致桓知他不再多想,遂敛起笑容,也一同看向试剑台。
台上的两人此刻已经交上手。与杨英栩不同的是,徐远出剑的气势显然要内敛不少,指向祁宁的第一剑更多是为了试探。因为祁宁的修为与自己的差距,以及怀空剑法都是徐远所不清楚的,所以他必须谨慎而为。尽管只是场比试,他也想要认真对待。
而祁宁那一头的想法,与徐远不谋而合。这一次试剑并不在他最初的预想中,但不影响他打算全力而为。
距离上次和林致桓那样全身心投入地比试剑法,过了不算很久,祁宁的剑术也没有太多的进益。此次他所用的套路与上次相比,大同小异。
在数次的来回进攻与防守间,双方都对彼此的能力有了比较清晰的认知。徐远应与之前的林致桓一般,都在金丹期的晚期,略胜于祁宁。于是这次祁宁依旧打算像上次一样,先用主动而灵活的攻击方式令对方耗费大量灵力应对,且对自己产生一定的误判,而后故意渐渐暴露自己无以为继的状态,引对方一时忘形出手,最后给出意料之外的反击。
本来按这般打算,徐远即使为人谨慎,但面对祁宁用经验锻炼出的近乎炉火纯青的演技,也很难不上当。何况先前有了林致桓作为“榜样”,祁宁更是有把握胜他。
然而在祁宁已经刻意展现疲态,开始面对徐远接连不断的攻势时,他忽觉体内的灵力出现了滞涩之感。归一剑法果然不负其名,就算是在徐远这种并不激进的人手上,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杀意和密集的杀招已然令祁宁有些疲于应对。此刻陡生的意外更是逼得他身陷囹圄。
幸得祁宁也非遇事便慌忙而不知所措之人,他一边咬牙应付徐远的剑招,一边疏解滞涩的灵力。此番一心二用,祁宁竟生生撑到了徐远攻势渐弱的时候。同时,祁宁也没有办法再多坚持,他的灵力已经有了枯竭之势,此刻若是不做出反击,之后胜算只会更小。
试剑台下没有人比林致桓更清楚祁宁的剑法,原本他是抱着轻松的心态看待这一场比试。尤其当他看出了祁宁的意图时,心中甚至有了些别样的趣致,看着别人被同样的套路打败,多少也能帮助自己更加深切地领会其中的奥妙之处。
所以当祁宁身上出现意外时,林致桓几乎是立刻就觉察到了。倒不是他有多高看自己,只是凭借他的眼力,可以确定徐远的剑术并未强过祁宁,与自己的沧澜剑水平相差无几。比试前期的祁宁可以说是游刃有余,而此时的他却捉襟见肘了起来。
林致桓一面担心着,一面又安慰自己这或许是祁宁的计策,就是演得比之前更令人难辨真假。
就在台下众人包括徐远自己,都以为祁宁即将落败时,他竟灵力骤增,使出比最初攻势更强且更为灵巧的出剑方式。整套怀空剑法在祁宁手上以极为惊艳的状态展现于众人眼前,就连林致桓也是头一回以旁观者的角度,如此完整地看着祁宁使出这套剑法,一时之间注意力被完全吸引过去。先前相互博弈的两种念头,此刻也呈现一面倒的趋势。
最后一道剑招出手,徐远无力相抗,只得认输。祁宁见状飞快收回佩剑,生怕徐远又会拉着他说上许久,现在的他实在没什么精力再应付了,只道了声“承让”,就转身向台下走去。徐远则被那突如其来反转的攻势打得有些茫然,一时反应不及,眼看祁宁快要行至试剑台边缘,赶忙提出请求:“今日比试结束,还请祁道友留步一叙!”
闻言,祁宁驻足,并侧头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应下了。
一直到离林致桓他们不过十数步之遥,祁宁都仍能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在不自主地轻微发抖。台上到台下的距离不算很远,一路上他都在飞快地调整自己的状态。及至回到林致桓身边时,除了脸色不大好看外,旁人已经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别的异样了。
“近些时日有些疏于修炼了,今日才出了这点意外,没什么大碍,我还是赢下这场比试了。接下来轮到你了,我还未见过你用你师傅的这套剑法,我可准备要好好见识一番了。”在林致桓出声询问前,祁宁先主动开了口,脸上还带着浅淡的笑容,以示自己现在确实无碍。
“好。不过你若是觉得哪里难受了,就不必等我,先行回去休息便是。这套剑法,以后有的是机会看,不必在意这一次。”林致桓对他温声言语的同时,神色间难掩关切之意。
之前定好同林致桓比试的那位弟子,已经与徐远无缝相接地上了试剑台。连看了两场比试的他,早就跃跃欲试。无论是封明竹还是祁宁都展现出了不俗的剑法修为,且两人所用剑法都不同,令他更加好奇林致桓能力如何,以及会用出什么样的剑法。
眼瞧着对手已经上台等候,林致桓也不便让人等太久,和祁宁说完话后,又朝封明竹看了一眼。封明竹很快意会,小幅度地快速点了几下头。于是林致桓暂时放下心来,向台上走去,准备一心一意地应对接下来比试。自他外出游历后,就未有在人前用过元隐剑法,只得偶尔私下练习,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现在与人对招会是何种效果。何况现在还有知晓内情的余容卓在场,他不想在师傅的老朋友面前丢了他老人家的脸面。
“前辈方才在台上是真的灵力不济,还是故意为之?恕我眼拙,不太能辨得明白,可否为我解惑?”封明竹趁着比试还没开始的间隙,向祁宁问了他比试之事。
“都有。起初示弱迷惑对方是真,后来生了意外差点失控也是真。”祁宁坦言。
封明竹点了点头:“那前辈你应对得还真是不错啊,若是我也能如此,今日胜算应该就更大了吧。”
“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祁宁笑答。
封明竹也笑着接受了他这句鼓励,随后又想起什么,笑意更深:“说起来,师兄是真的很关心前辈你啊。难得见他特地交代我关照谁。而且,师兄还将师傅的事情告知于你。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做过什么,看起来关系更甚从前了。”
“所以明竹你并不关心我吗?如果你师兄没有交代你的话。”祁宁一脸认真地问他。
这话把封明竹一下子问蒙了,待他反应过来,连忙摆手说:“怎么会!我见前辈你在台上状态不对时,就很着急。等你下了台,看你脸色又不大好,更是担心了。好在你自己说了并无大碍,我这才放心了些。”
祁宁见他着急解释的样子,立时笑开了:“开玩笑的,多谢关心。我们现在该关心关心你师兄了。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们师傅的这套剑法,在他手上会是何种风姿。”
“嗯,我也有些时日没见过了,今日可得好好瞧瞧。”封明竹被祁宁这一打岔,已经将之前说的话完全丢在一旁,转而专心致志地看起比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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