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施净秋在看到他的一刹那,心中就升起了万分的警惕。
这人微笑着答道:“我来寻人。”
“我这没你要找的人。”施净秋紧盯着他说。
“有的,屋子里还有个人,我找他。”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下一刻,施净秋就出手了。还没听他报上自己的身份,她便直觉自己须得用出毕生最大的本事去应对此人。一道寒光闪现,这人脚下的地面和身后的围墙都立时出现了深深的裂痕,但他却无事。施净秋看不清他是用了什么身法,只觉得他看起来十分从容,即使完美地躲避了她这一剑,也不过是离开了原地半步而已。
这一招动静不小,屋内的殷殊连被惊动,当即就要起身出门看看状况。
“这可不是待客的礼数。”
“不速之客,何须以礼相待。”
只一剑,施净秋便深知自己难有胜算,反手就想向殷殊连所在的屋子打一道用于提醒和防御的符咒,可在半路就被截下了。她不得不改换方式,再次出手攻击,同时想直接出声提醒殷殊连。
“别过来!快……”
推开门的那一刻,殷殊连看见了被一根树枝洞穿心口的施净秋,那树枝像是随手折下来的,上面的枝叶都没有被处理过,就这么从她的后背穿出来,鲜血在叶面汇集,滴落。
“逃了两年多,让我好找,也该歇歇了。”
殷殊连变了不少,看着没那么时刻紧绷着,好像从阴暗处移到日光下的树苗,现在长成了笔直而富有生命力的模样。宗洵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依旧只是那么站着,就足以令人感觉自己是被俯视的,无法逃脱的。
“师傅!!!”
殷殊连顾不上别的,他想去扶一把施净秋,但没人会给他这个机会。施净秋意图自爆修为为他争取一线生机,而宗洵不会让任何一方如愿。他一手挥出一道灵力化成的利刃,直指其丹田,穿腹而过,她一生修为就此溃散于无形。另一手则在殷殊连向自己出招时轻易地化解了迎面扑来的杀机,而后仿佛伸出了一只无形的手,勒住殷殊连的脖子,将他定住,悬了起来。
“你做的事,让我不大高兴。”
颈项处被死死钳住,面容逐渐青紫,殷殊连却无可奈何。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直面来自宗洵的杀意。
“我……不……后……悔!”
“看得出来。”宗洵一笑而对。
拼着最后一口气,施净秋知道自己做不了更多的了,她在意识消散前还是想说出那句话。
“快……跑。”
殷殊连也许没能听完这两个字,施净秋在一线模糊的视野中,看到有寒光掠过,鲜血乍溅,有什么东西滚落,发出撞在地上的闷响。
那把剑好像是她自己的。
宗洵的衣袍上连一滴血迹也没有。他看到天上飞来一只白鹤,唳声哀凄,隔着半座山也听得清。他现在心情不错,并不想听到这样扫兴的声音,于是一抬手,远山处的一抹白云就散了。
雷声阵阵,豆大的雨水落下,浸润着土地。本来这种时候的一场雨可以消解暑气,可祁宁却莫名地越发感到燥热烦闷。
他想早些回去了。
以往到了这个时辰,又下过雨,山间小路泥泞不便行走,祁宁是不会想要急着回家的。这次他踌躇了许久,想想或许是一个人出门次数少了的缘故,如若他连夜赶回,指不定会让人多想。再三思虑后,他还是决定在县里留宿一夜,明日再回。
凌晨天未亮,祁宁自睡梦中惊醒,愈感不安,便匆忙收拾离开了客栈,顶着满天的星月,快步往家赶去。
等到了家门口,天边霞光初现,周围静悄悄的。祁宁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大门,他看到一只秃鹫被惊到挥起了翅膀,还算宽敞的庭院里,有雨水都冲刷不去的腐臭味。他忍住了,没有当场吐出来,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闻到了。
待到西边出现晚霞,明月又代替了烈阳悬于高空,祁宁沾了满身的土灰坐在屋后的一块泥地上,汗湿的乱发贴着额角,湿透的里衣还粘着皮肉,正被体温一点点蒸干。他感觉不到太多的疲惫,但他确实需要休息。他在吹着身子有些发冷的晚风里,静静地看着面前不远处的两座小土丘。
看了不知多久,他张嘴说了句话,声音很小,化在风里,无影无踪。
“姨娘,殷殊连,我的线断了。”
又坐了许久,明月都西斜了,祁宁猝然抬起低垂着的头,紧接着爬起身,步履忙乱地往屋内跑去。他在书房里翻找了一阵,找齐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借着微弱的火光,右手执一匕首,目光涣散在黑暗中,说:“殷殊连,你要帮我。”
左手腕被割开带来的疼痛,对祁宁来说并不难忍受。他跪在地上等攒够了朱墨,便开始按着书上的说法在地面上来回挥笔。这于他也不是难事,暗红的图纹很快现于眼前,他跟着念完了献祭的咒语,可周围却依然平静如水。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又顺着已有的纹路重复了之前的做法,仍旧不得所愿。他重重地放下笔,气息变得有些不稳,眼中满含不解与愠怒。
“为什么不肯帮我!你不是恨他吗!把你的力量借我,我去替你恨他,你要帮我,你怎么能不帮我……”
再一次下定了决心,祁宁拿起匕首又往手臂上划了好几刀,顾不得轻重。他要用纯粹的血来完成这场献祭,天灵不同于一般的魂魄,或许它需要更多。书中并无关于此事的详细记载,只知有人成功过,他也只能这么猜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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