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出来,瞿万里换上了孟知尧去陈二叔家收的烂衣服,回来缝缝补补,给他凑了一身要饭套。
灰扑扑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好像菜市场上捆绑水灵灵小白菜用的稻草,不仅没有让他看起来很落魄,反而衬托他更贵了。
凭什么。
孟知尧很是不服,锦衣玉食长大的,就是条件好,她要仇富了。
“改得刚刚好,谢谢你。”瞿万里无时无刻不再软化心狠手辣的对家。
孟知尧别过眼:“少来这套。”
第二天,瞿万里在厕所。
手中的玉石小印工艺精良,腾龙栩栩如生,刻着“万里”两字大篆。
咚。
他一个手滑,玉章坠落,咕嘟嘟滚进茅坑里。
啊——!!!
玉石和石槽相撞,动静不小。
此时,孟知尧正在茅房边淋菜,直起身来,朝里面吐槽:“什么鬼动静,你拉的是地雷吗?”
门里的叫嚷带着羞愤:“没有!!”
此后,两人陷入沉默。
嗯……古代,有地雷吗?
瞿万里知道有,但人家不叫这两个字。
他更坚定了对方是穿越者的猜想。
孟知尧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她觉得以前的事在这个新地图谈没有必要。
此事暂且搁下,瞿万里回头又哭起来:“我的章……”
接下来的时间里,孟知尧修水管,瞿万里问她能不能捞一下章子,孟知尧毫无负担地下矿,瞿万里问她能不能捞一下章子,孟知尧改飞轮,瞿万里问她能不能捞一下章子……
他得到的回复都是:不能。
过了晌午,小黄狗又来串门了,在它后面又跟了位陈大娘。
陈大娘站在矮墙外面喊:“里正!我们村里要修建一座窑了!”
瞿万里愕然:里正?!
要说京兆地区,虽然村子有五百多座,可是这样年轻还是姑娘的里正,指不定就一个。
秋后算账,徐徐图之。
孟知尧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放下飞轮跑去回陈大娘:“要建在哪里?”
陈大娘说:“建一个青砖窑,在靠近村口的山里,那地方松树少,临水,离路边不远,方便运送青砖。”
“这样啊,你等等,我去给你取个东西。”孟知尧知道了,这是不需要她点头,就是来知会一声。
她拿来的是口罩设计图,古代也有蒙巾于面遮尘的历史,但老百姓越穷越能凑合:“我才画好的,还没尝试过,大娘你拿去参考一下。”
这一张设计图只是很普通的材料,以麻布为主,厚实了些,可拆卸清洗,微粒挡不住,大的粉尘总可以,聊胜于无。
“好……咦?”陈大娘往里头看,和瞿万里目光相接,“那是谁被你拴着了?”
孟知尧借口说道:“啊,一个小白脸,打算用来招赘。”
陈大娘松了口气:“你终于想通啦?不过,我看那小子细皮嫩肉的,你往项圈上包块布吧,好皮囊磨坏了多可惜。”
“是啊,我会改改的。”
“那就不打扰你享福了,我去召集人手修路,”陈大娘要走,又停下来,小声提醒,“没点背景养不出这样的,小白脸不是有钱就是有权,不过人要多晒太阳才好看,里正放心养,该把他放出来透气就别藏起来闷着,官府那边我来打掩护。”
不愧是自己人,孟知尧嘴角一勾:“好。”
他确实是有钱。
瞿万里虽然听不到他们说的内容,但赵滁教过他识人,那个大姐的眼底暗藏杀机。
之后,陈二叔上山来:“里正,听说你圆锯机坏了?”
“修好了,二叔,青砖窑是不是我们自己建?”孟知尧问。
陈二叔点头:“是啊,路况不好,不如自己来,你这还有多的铲子吗?借来用用。”
孟知尧让他进来:“在西厢一楼,缺什么就拿吧。”
陈二叔进屋后,只淡淡看了瞿万里一眼,和他点头憨笑,算是打过招呼。
瞿万里:……
这一村都什么人啊?没看到他脖子上的项圈吗!?
回去他就来查!
陈二叔拿了竹编安全帽在手上:“这是什么?”
“这是安全帽,防止落石砸头。”孟知尧想想砖厂应该也需要,“二叔用到砖厂的话,带再往外盖一层皮革。”
这种皮革是处理过的,能防火,耐高温,非常柔韧,不易被划破。
“好!”陈二叔把安全帽带走了。
瞿万里偷偷看着,这个安全帽算他最笃定的一次,因为上面的字,都是简中!
穿越过来的两个月,孟知尧连续改造了好些东西,进入了灵感枯竭期,每天吃喝睡逛,游手好闲。
她虽然还想吃蛋糕,但是没有那么多鸡蛋资源,伙食质量直线下降。
这天,她在厨房二楼翻到一个小石磨,两只手能搬下楼,她决定搞点能吃的磨成糊糊。
现在仓库里最多的是大米和黄豆,孟知尧泡了点黄豆,准备磨豆浆。
接着做了些馒头,送豆浆吃。
瞿万里问:“干嘛不做包子?”
孟知尧:“炒了个肉馅。”
“馅儿呢?”
“面团发胀之前吃完了。”
“……”瞿万里退回去,他就多余问。
最后还是不死心:“什么时候给我捞章子?”
孟知尧不想捞:“那么恶心。”
瞿万里闷闷不乐:“我爹在我出生不久就去世了,这个章子是他亲手刻的,留给我的唯一念想。”
又过了一天。
陈大娘弄完地里的活,又到青砖厂来帮忙铲煤烧砖。
“陈大姐!”
她往窑口望出去,是东华县的工曹,也姓陈,人称老陈。
“什么事?”陈大娘把铲子放一边,走出去摘了口罩问。
老陈手里提的是个安全帽:“这东西我们大人看上了,来问问,能不能外传?”
“这得问我们里正了!”陈大娘想到小白脸,拉住老陈,“等等!我去问比较好,要不你在这里等等,要不我下回告诉你。”
老陈不明所以,但习惯了入乡随俗:“你去吧,我在这里等。”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口罩,学模学样戴起来,对陈大娘笑笑:“这个口罩戴着,呼吸的确舒畅些了,你们里正真有办法呀!”
“哈哈哈,是呀是呀。”陈大娘赶着上山,不和他多说。
陈大娘到山上时,孟知尧不在家里,但是旁边动静不小,往榕树那头走过去,能听见人声。
“现在才掏,早腌入味了。”是那个小白脸的埋怨声。
他还敢有情绪,陈大娘眉头一皱,孟知尧接着说话:“那不掏了呗。”
看孟知尧能压制他,陈大娘又放心了。
瞿万里:“……”
“问你话呢,还掏不掏?”孟知尧显然有些不耐烦,“我二叔忙得很。”
很快,陈二叔就来打圆场了:“诶呀,你们不要吵架,小白,二叔给你掏出来玉章,你把它放草木灰里埋几天,就干净了。”
孟知尧看见陈大娘过来,跳下化粪池:“大娘,什么事?”
陈大娘拉过她,到路边才说:“官府的工曹吏老陈来了,问你安全帽的手艺能不能外传?”
“这有什么不能的,给他就是了。”孟知尧一次性说齐,“我们手里的那些东西,都没什么好保密的,谁想要就拿去。”
陈大娘拍肩:“要不说里正大气!放心,我拦着,没让他上来。”
“嗯。”孟知尧没这么机警,匆匆点头,陈大娘做主就好。
一股味儿飘过来,陈二叔已经先开了化粪池,孟知尧刚一回头,就看见瞿万里冲过来。
小白脸以前是多么娇生惯养啊,陈大娘唏嘘,连这味道都受不了。
陈二叔捞啊捞,扬声道:“小白,是不是这个?”
瞿万里看他手里的东西,淌泪点头,接受了他是小白脸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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