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齐俢参见陛下、三位大人。”
今天是京兆尹述职的日子,阳和大殿上,瞿万里下座三位宰相。
赵滁是他的老师,最先开口:“花嫁坊的案子已经结案,事关人员处理上,还需再议,关于六名偷渡过来的南陈女妓,暂时收押,不放归南陈。”
齐俢一愣:“……是。”
赵滁:“那名老鸨还有其他同伙,她供出来的一个人名,同王将军军机中提到过的一位当地向导重名,还需要林大人那边核实一下。”
“!!”案件升级了,齐俢倒吸一口凉气,“那涉及**的六位官吏?”
赵滁终于放过他了:“就按你的批令办,在京畿地寻一处合适的苦差服役地,就近解决算了。”
王至持说:“最近人手紧缺,能不流放的罪犯,都就近找个地方消化了吧。”
“东华县不是正在修路么?让他们去修。”瞿万里最近去过几趟松河村,对基层的了解仅限于此,第一时间只能想到老伙计家。
他一个皇帝坐在这不说话,又觉得有些尴尬,便随便提了个意见,也不需要他们采纳,重在参与吧。
可是齐俢不这样想,果然又是与松河村有关,他的心沉底了,孟家军后人盘踞之地,也是深水一潭,烦恼女儿怎么就在五百个村里选了这么一个……
三位宰相都没有说什么,便是默认了,齐俢只好领命:“是,陛下。”
齐俢离开了皇宫,和身边的书令史道:“你去齐府告诉管家,本官不慎患病,多日不愈,让他去松河村请大姑娘回府。”
……
孟知尧一个上午只做了几个如意的替芯,她想着齐闰月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见过的世面比她多,可能会有更好的意见供她改进,便下山找她。
“闰月?”孟知尧站在篱笆外,“齐闰月!”
小二哥听着她的声音,从对面冒出一个头来:“姐,闰月姐的爹生重病了,她刚回家。”
“生病?知道了。”孟知尧在原著的前期剧情中就没有遇到过女主爹生病的剧情,难道是因为她的介入产生的蝴蝶效应?
孟知尧返回家,看见从后院翻墙出来的瞿万里,走了上去。
“我没进你家,我直接从矿井旁边翻出来的!”瞿万里以为她是来问罪的。
没成想孟知尧会问他:“齐闰月的爹生重病了吗?”
“齐闰月的爹?”瞿万里转过弯来,“京兆尹齐俢?”
孟知尧:“嗯。”
“没有啊,今天他还进宫述职了,没看出来他生病了。”瞿万里活在一群老狐狸中间,也算经验丰富,“他可能是想让齐闰月避嫌吧,怕松河村以后出事,牵连到齐闰月。”
孟知尧不懂,但不爽:“我们村会出什么事?我们村本本分分,凭什么出事?”
“好好好,是是是。”瞿万里点头如小鸡啄米,“你就当齐大人爱女心切吧,他是地方长官,对孟家军背景有所忌惮是人之常情。”
“也就我不怕,”瞿万里非常乐观,“因为我怕也没有用。”
孟知尧同意瞿万里进院子,瞿万里跟在她身后,说起来意:“我已经试完了,最多只能有五个传送门,按顺序定下的第六个私库往后都是普通私库。”
“凭什么你能有五个,我只有一个?”孟知尧靠在椅背。
“因为物以稀为贵呀,”瞿万里张开怀抱,“我的五个传送门,都只能连接矿井,拱卫你!”
孟知尧听了直摇头,她对数量更感兴趣。
闲来无事,孟知尧跟瞿万里一道,从矿井去了帝都,他们打开宝箱,望出去。
灰扑扑的空间里,出了这个箱子什么也没有,孟知尧问:“这是哪里?”
“这里是城郊的太仓营。”瞿万里后知后觉,“它的传送是随机的,不一定会到宫里,所以……”
孟知尧:“要看运气了?”
“嗯,”瞿万里安慰她,“帝都里面有三个仓库,外面有两个,概率还是很大的。”
孟知尧幽怨看着他:“你知道什么是大概率吗?”
她把盖子合上,箱子里都她的声音在回荡:“0.01%到0.05%称为小概率事件,所以在实际情况里,60%和40%就是纯看脸。”
过了矿井后,瞿万里再次打开——是太仓。
“矿井。”
“怎么还是太仓?”
孟知尧看不过去了,把瞿万里挤开:“手气太差了吧。”
她开了一次,是太仓,又一次,一开一关。
瞿万里:“等等!”
砰。
“怎么了?”孟知尧问。
瞿万里心痛地说:“刚才roll到皇宫了。”
“……我去。”孟知尧左手打右手。
好歹第三次传送到了城里,距离皇宫最远。
“回去我就把这几个入口都取消掉。”瞿万里带她在街上混,“齐闰月不是也要回齐府,你要去抢人吗?”
孟知尧摆头。
瞿万里:“难道这是剧情主线?许家军五月会派人回来,参加我的亲政大典。”
“什么是亲政大典?你要开始掌权的意思吗?”孟知尧一想,五月,可能回来的就是男主了。
现在是午后,街上有人收摊,有人出摊。
瞿万里带她去一个老店铺子喝汤:“是的,按照本朝律法,二十岁是成年,所有辅政权都要被成年皇帝收回。”
孟知尧很质疑:“你行吗?”
“我不行,我就是一个吉祥物。”瞿万里很有自知之明,找到了安静的座位,他招呼到,“老板,两碗羊肉汤!”
诚实是最大的必杀技,孟知尧看他坦荡的样子,也为他感到轻松:“这样也挺好的。”
吃完面,外头下起了雨。
沿街有商贩叫卖雨伞,他们没有买,站在汤铺门口看雨。
古代城市的建筑高低起伏,很有现代老旧乡村土房的味道,白墙灰瓦,空气中是各种清新的草木花香。
下的是小雨,天上没有乌云,只刷上淡淡一层浅灰。
她忽然发现:“天空没有了飞机的尾迹。”
还以为孟知尧在讲童话故事,很快,瞿万里听懂了。
她还没有适应这里,哪怕是抬头看看天空,看到相同的蓝色和云,也能捕捉到身处异时空的证据。
“但是多了更多鸟。”孟知尧宽容浅笑,聊以慰藉。
瞿万里抱紧自己:“是啊,这里还有很多动物没有濒危,没有灭绝,环境也还没有遭到严重破坏和污染,晚上还能看到很多的星星。”
孟知尧:“也没有和平。”
“扎心了姐们儿,”瞿万里苦笑叹息,“你这是在点我呢。”
孟知尧睨他一眼:“别对号入座,又不是你的错。”
果然是春天来了,孤寒的隆冬已不复存在,瞿万里心头有涓涓小河水流淌。
这场雨停了,不知道下一场雨多久来,他们需要快些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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