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了除夕,张妈妈老早的做了一些荷包,说是讨个好彩头,张妈妈做的荷包很香,温玉绾将它挂在了腰间,她还做了一些糕点,她将这些糕点挨个拿了一些包好,给小玉说道:“小玉,你把这些给谨之送过去,还有这个荷包,让他戴在身上辟邪!”
小玉接过包裹,嘟囔道:“你对徐参谋比对姑爷都好,你小心姑爷吃醋,不理你!”
温玉绾眼眸微转,不假思索的说道:“他哪里需要我给他做,自是有人愿意给他做这些!”
小玉则是和她说道:“小姐,我听人说她活不长了!大口大口的吐血,那血都是黑色的!看着可吓人了!”
温玉绾知道小玉说的是谁!她手里拿着花房里刚送来的栀子花,她将花全部插在了花瓶里,“小玉,不管你听谁说的,都不要和别人讲,姑娘都爱美的!”
“小姐,你应该高兴呀!你和姑爷之间就是因为她变成这个样子的,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她咎由自取!”
温玉绾给栀子花洒了一些水,抬眼看着小玉,“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给她定义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呢?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为自己打算也没有错!”
“小姐,你可真是个离经叛道的人!”小玉笑嘻嘻的和她说道。
“那还不快去!”
小玉拿着包裹出去了,温玉绾起身去卧室拿了她平常看的书坐在沙发上看着。
陆骁一早就在训练场上看着战士们训练,马上就要过年了,战士们都将攒了一年的军饷都寄回了老家,炊事班将养了一年的家禽都杀了做成了年货,军营里的灯笼都挂了起来,战士们训练完后都去吃早餐了,陆骁便去办公室处理公文,临近年关,公文也不太多,他处理的差不多了,便走到窗前抽起了烟,张副官站在走廊外吃包子,刚吃了一口,便见侍卫长走了过来,他抬起头问道:“什么事?”
侍卫长叹了一口气,“是二小姐身边的丫头,她恳求司令去见一见她!”
张副官嘴里的包子刚咽下去,他转头和侍卫长说道:“你想怎么和司令说?你不是不知道夫人和司令闹别扭,你这个时候和司令说这个事?你脑袋不想要了?”
侍卫长也是左右为难,“那丫头说怕是没几天活头了!她在等司令!”
张副官也是有些左右为难,他们两个人都站在外面踌躇着,陆骁喊道:“你们两个进来!”
见他们两个走了进来,陆骁转过身子,问道:“什么事?”
侍卫长看着张副官,两人都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看着他干什么?”陆骁抬眼瞪着侍卫长,声音极度的不耐烦。
“司令,二小姐的丫头说她没有几天日子可活了!她想见一见你!”侍卫长硬着头皮说道。
陆骁转过身并没有回话,他冷声说道:“出去!”
两个人立马离开了陆骁的办公室。
陆骁依旧站在窗前,他站了好长时间,等他回过神来时,腿已经麻的没了知觉。
何素素一直在等陆骁去看她,可她等了一天又一天,依旧不见他的身影,马家容不下她,陆家对她也是极度的厌恶,可她想在临死之前再见他一面,她就这样熬着熬着……
全城都笼罩在春节快要来临的喜悦之中,只有那一处小院子笼罩在暗色里,冬日的天气总是冷的要命,虽是有太阳,可依旧让人觉得浑身发冷,何素素坐在院子里的竹躺椅上,丫头给她盖了一件厚一些的毯子,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枇杷树,记得夏季的时候枇杷树结满了枇杷,她站在树下总是会想起年少时家中也长着一棵枇杷树,那棵枇杷树是父亲种下的,说是等着她和姐姐出嫁的时候那棵树就会长的枝繁叶茂,那时便会有很多的枇杷果,可是,那棵树在她还未嫁人时便死了·······枯死了········
她抬头看着头顶的枇杷树,那树可真高啊!
陆骁坐在车里并没有说话,司机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转头看向了张副官,张副官说道:“去48号!”
司机一踩油门,车子便向着48号跑去,陆骁坐在后面抽着烟,张副官借着后视镜瞧见陆骁的脸色冷峻,他收回了目光,眼睛盯着前方暮色。
何素素以为陆骁不会来了,她换上了睡衣准备休息,丫头却跑进来说司令来了,她倒是有些局促,丫头拿来了一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长发也来不及绾成发髻,只能披散着。
屋里的下人全部都退了出去,张副官站在外面等着陆骁,何素素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他还是她记忆里的样子,而她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骨瘦如柴了!
陆骁并没有回头看她,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绍之,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她扶着桌子,浑身连一点力气都没有。
陆骁并没有说话,何素素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只是······只是想再见一见你,我知道,我没有多长时间了!”
陆骁转过身,他盯着何素素的眼睛,脸上连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陆骁抬脚就要走,却被何素素拉住了衣袖,她已经站立不住,她跪坐在地上,手里还紧紧拽着他的衣袖,陆骁低头,冷声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何素素侧头,一滴眼泪便落了下来,“我知道你恨我,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爱你!”她生的柔弱,可这柔弱的外表下却是一颗颇为能算计的心。
陆骁冷哼一声,“这些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不老实!你做过的那些事情足够你以死谢罪了,要不是三哥护着你,你早死了!”陆骁拽开她的手,抬脚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
“以死谢罪?我有什么错?我只是选错了人,嫁错了人罢了!”她的眼泪掉落在了地板上,病态下的面容越发的苍白,“你手上又何曾干净过?不过我倒是看着温七小姐不在乎权利地位,可她也不爱你,你又何尝不是我呢?”
陆骁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只要稍微的一用力,他便会掐断她的脖子,他在她的耳边说道:“你想激怒我杀你?”
何素素抬眼对上他的目光,脸上因为缺氧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在她觉得陆骁真的要杀了她时,他松开了手,何素素大口的呼吸着,她倒在地上,大笑着,陆骁抬脚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他给何素素留了一句话,“你就好生的活着吧!你的罪孽该由你偿还!”
陆骁回琅苑的时候温玉绾还没有睡,她坐在沙发上给腹中的孩子做虎头鞋,她的女工不好,跟着张妈妈学了很久才学会,虎头鞋上的眼睛她绣了一天,才把眼睛绣好,她刚收了线,陆骁便回来了,她起身接过他的军大衣,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她知道这香味不是她的,她之前去何素素的屋子里闻到过,她抬眼看着陆骁,他正在解着身上的军装扣子,她转身将大衣挂在了衣架上,然后头也不回的去了卧室,陆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着她了?
他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张妈妈端了燕窝进来,看他闭着眼睛,也没有上前打扰,她将燕窝端到了卧室,温玉绾已经洗好澡走了出来,“夫人,你晚上也没怎么吃东西,厨房炖了燕窝,多少吃点!”
温玉绾端着燕窝倒是吃了起来,陆骁进来的时候,她的长发还在滴水,张妈妈出去了,陆骁拿了毛巾站在她身后给她擦着长发,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安静到了极点,温玉绾还是没有忍住,问道:“你晚上去了哪里?”
陆骁给她擦头发的手一顿,“没去哪里!在开会!”
温玉绾将碗里最后一口燕窝吃了下去,她知道他在骗她,她将手里的碗放下,推开了他的身体,掀开被子躺了上去,她背对着他,说道:“你去洗澡吧!我要睡了!”
她的长发还湿着,陆骁将手里的毛巾扔掉,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他用了力气,温玉绾只感觉手腕疼的厉害,“你又在闹什么?”他越发的没有耐心了。
“你放手,你弄疼我了!”她使劲的挣扎着,牵连着腹中的胎儿一阵的乱动。
陆骁看着她的脸色急剧的惨白,一瞬间恢复了理智,她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挣脱开他的牵制,又躺了回去,陆骁盯着他瞅了一会儿,便去了洗漱间,他心中烦闷,便用冷水洗了澡,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他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身边,这段日子他明显感觉到她对他越来越冷淡,脾气也越来越古怪,张妈妈说女子怀孕后脾气都会变的阴晴不定,要他多加体谅,可他竟不知该如何去照顾她,只要他出现的地方,她总是会不舒服,他也尽量不在她面前出现,他转头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看着她越发的沉默,担心她精神会出问题,便去徐谨之那里请他去看一看她,徐谨之去琅苑时,温玉绾站在屋檐下看着龙骧在院子里玩绒球,她看的专注,一时间竟然没有瞧见他过来了!
徐谨之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等她发现他时,眼前一阵微风吹过,她像是回到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景象,那时她还是北平的一名学生,如今,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而他却连一点变化都没有,依旧还是那个让她一眼就感觉是很好很好的人。
“谨之,你怎么来了?”她的眼圈微红,声音有些沙哑。
徐谨之将礼物递给了小玉,“绍之说你近来心情不好,让我抽空过来看一看你!”
徐谨之坐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小玉拿了外套让温玉绾穿上,“我现在倒是很想喝一杯了!”她笑着,徐谨之自是知道她的酒量不行。
“想喝酒那以后有的是时间,你现在要好好的养着自己的身体,外面的闲言碎语你都不要放在心上!”
“我可是温家的姑娘,那些不入流的伎俩还伤害不到我!”她虽是笑着,可笑容里却参杂着太多的苦涩,她一时间眼睛有些酸涩,可她一直忍着,可忍着的代价便是陷入无止境的痛苦之中。
徐谨之知道她难受,他伸手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拍了拍,眼中带着疼惜和微笑,“若是想哭就哭出来,在我面前无需坚强,也无需伪装!”
她朝着徐谨之笑着,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谨之,我······”
徐谨之摇了摇头,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在他这里,她无需解释什么!只要她觉得痛快,那他就觉得那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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