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稠地粘在小腿上，虞闵姀嫌弃地疯狂甩脚，宏红正要有动作，单易水率先拿出洁白的布递给虞闵姀，与此时的环境极黑和布的极白成鲜明对比。
她接过，疑惑得想巴掌大的布擦不干净吧。
擦过皮肤，一下就干净了，皮肤上还覆盖着淡淡的光，擦拭后虞闵姀正常踩下，地面的污秽围着光被分离。
单易水说这块布让她拿着，以后会用上。
几人打算四处探寻，宏红照常牵着虞闵姀的手，单易水回到队前。
手上一空，虞闵姀望向四周，他们人呢？因为刚才人多，她并不会感到害怕，虞闵姀现在只有她一人，这空间大得说话会有回音，虞闵姀试探性呼喊他们的名字：
“宏红……”
“单易水……”
“万越悠……万名宣？”
“盛利？甄高……你们在哪？”
她怕一个人，还是在这种情况下，虞闵姀深呼吸一口气，淡定淡定，她抚了抚心口，试图冷静一些。
……冷静不一点！虞闵姀眼球一疼，她揉了揉再睁开眼，此刻她无比希望她看不见。
眼前多了腐烂的尸体，不远处一个个叠在一起的“小山堆”，树杈上也挂着几具透骨的残尸，再眨眼食腐的动物攀附在上。
虞闵姀双腿一软险些摔倒，不行不行！快跑！
她的脸侧忽地一疼，哪有时间管脸的问题啊，跑——
脸上又一疼，虞闵姀恍惚间清醒了，她倒在地上，宏红揽起她，宏红的手停在半空。
啊？脸上疼是被扇巴掌了吗？
七双眼睛相互对视，一时安静……
单易水：“你……你醒了。”看来是想阻止的。
宏红默默收回手，拉起虞闵姀，假装无事发生。
虞闵姀回应单易水，“我没事了，继续走吧。”宏红是好心的，不怪她。
几人接着走，周围消失了那些尸体，环境发生变化，黑慢慢地淡化。
眨眼的瞬间，七人一同来到新的空间世界，这里有着楼房建筑，墙漆色彩明艳，高饱和度晃得人眼有些不习惯，一点掉色都没有，地上有几十厘米的水，没过脚踝。
房屋的一半进入水中，水清澈见底，这个空间似乎没有排水系统，他们进入其中之一的房子里，一进入右手旁是楼梯间，有向上走的也有向下走的，往下走可能是地下室。
单易水果断往下走，几人跟上。
踩过几节阶梯，走在最前面的单易水停住了，虞闵姀向前一探，下面水深都可以没过他们几人了。
单易水没有转头寻找其他路口，只是叮嘱几句让他们待在原地，等他回来。
就这么下去了？下面的水还飘着青苔，边缘的墙边同样，单易水没有深呼吸一口气再下去，他的肺活量真强啊。
不多时，单易水全身干燥上来。
这水是假水吗？还是他也有什么金手指，浑身一丁点水都没有。
他手里攥着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是一条船，单易水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水，“坐上这条船，下去看看。”
船上很脏，座位下堆积着儿童的塑料玩具，表面积着厚厚的灰，单易水用衣袖为虞闵姀擦干净位置，他的衣袖也没脏，什么金手指好想要，虞闵姀小声说了谢谢，暗暗羡慕。
坐上船，宏红突兀地问虞闵姀：“你饿不饿？”
虞闵姀挥了挥周围腥臭的空气，不可能有胃口吃，摇头道：“吃不下。”
单易水和甄高各在船的两侧划着桨，万越悠背着黑色的登山包，看起来是很重，不知道放了些什么，压的她时不时拉一拉背带。
划至深处，外面的光线愈发暗下，虞闵姀看着盛利熟络地在甄高带来的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里掏出一盏电式油灯。
这么神奇的吗？要是她也可以获得这种道具就好了。
随着灯盏的打开，水面上飘浮碎屑般的纸张，上面散着彩色的油点，依稀看清是儿童画作，一个大三角形和一个宽长的长方形上下叠放，“田”字的窗户，细长的长方形作为大门，几个图案互相拼凑，组成了房子。
正当虞闵姀还想看仔细时，她来到一处空白的空间，天上飘着潦草的彩铅云。
“爸爸妈妈快来！”
虞闵姀寻声望去，是一个小女孩，三人围在树下讨论着什么，“嘿嘿，是蚂蚁搬家。”女孩开口说话。
女孩母亲：“是啊，‘蚂蚁搬家，蜻蜓低飞’，快下雨了，我们赶快回家吧。”
女孩父亲：“那我们比个赛，看谁先到家。”
女孩：“好！”
两个大人同时倒数：“三，二，一……”
他们跑开，他们的家也正是虞闵姀在水面看到的图案房子。
真实的人，几笔画成的房子，显得好像是个梦，好虚假。
可偏偏虞闵姀却怀念儿时，那般无忧无虑。
虞闵姀双手捂面深呼吸，松开抬头又回到船上。
“你还好吗？”
宏红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单易水手上在划桨，注意力看向虞闵姀那边，一个不注意撞上了墙壁，船上几人也跟着晃了晃。
单易水再看船头已经歪的不能再歪了，安静的尴尬，他假装无事发生，抵住墙一推，船头回到正轨，但墙也碎掉几块渣落下水里。
宏红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由惊恐转变调侃：“哎呀呀，单易水你不行啊，连划船都划不好，你还不如直接跳下去游呢，这样全船的人就不会和你一起喝水喝到饱了。”
“呵。”单易水握紧了桨，头也不回，操控住宏红。
宏红悬在空中，地下室高度有限，她的头刚好碰到顶，单易水回头看她，宏红往水面移动，“看来你很想游泳，你先试试。”每说一个字便往下降一点。
临近水面，宏红缩起脚尖，嘴硬的不肯服软，虽然服软也没用。
“等等！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先赶紧看完赶紧出去吧，这里有点臭。”虞闵姀扯住宏红的裤脚往船里拉了拉。
单易水乖乖听话放下宏红，哇的一声宏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住虞闵姀，“姀姀，吓死我了，呜呜。”
“姀姀”这称呼一时让虞闵姀别扭的脸红。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以后我在谁也别想吓唬你。”也不知哪来的自信放此豪言，虞闵姀轻拍她的背。
甄高，盛利，万越悠和万名宣几人“吃瓜”看着三人，谁说话，头就看向哪边。
小插曲过后，七人再次划过一个拱门，门上方歪歪扭扭挂着“小儿托儿所”。
托儿所？谁家好人把托儿所建在地下室？
船只忽然停了，虞闵姀看向船头，到头了是一面黢黑的墙，像被火烧了。
掉头回去，几人一上楼梯间，单易水便“分析”道：“如你们刚才看见的，地下室是一所托儿所，看着是起过火灾……”
至于为什么在下面时不说话了，那味道堪比乡下不通水下雨天上茅房摔屎上一样说话。
虞闵姀想起那种味道一阵反呕，往身后退了几步。
无心听他们在讨论什么。
“还好吗？”单易水温切的嗓音询问着她。
“不……不……好……哕——”虞闵姀不断退后，挡开他们关心的手，走出一手扶住墙向外呕吐。
“……”一时安静。
呕吐物随着水四散开来，飘到虞闵姀腿上，“哕哕。”
虞闵姀呕到一半，嫌恶心往外再走了走，继续呕……
盛利抬手示意：“你看着点走。”
刚说完，虞闵姀脚下一空，掉进了下水道，半截身子已经沾水，她忽地悬在水里，虞闵姀拍拍胸脯，呕地有一点回流了，是甄高救了她，他周围还留于淡淡的消散光晕。
呕吐得“酣畅淋漓”，虞闵姀缓了缓，宏红皱着眉头，扶住虞闵姀使她倚靠在自己的肩上，在身上的口袋摸索，中药味的丸子。
还没来得及抗拒，药丸塞进虞闵姀口腔内。
好苦，虞闵姀作势要吐出，宏红及时捂住：“我知道很难吃，但是吃完了就不会难受想吐了。”
虞闵姀看着宏红的侧颜，水波荡漾的眼睛抚慰她的心口，她闭了闭眼，药丸顺着喉咙滑下，药味大，鼻腔弥漫着药味，刺激得虞闵姀咳起嗽。
万名宣走来递给虞闵姀一个艳丽的糖果。
“糖果，甜，给你。”
虞闵姀犹豫不决，这个世界是末世，几百年了还会有可食用的糖果吗？
“放心吧，糖果能吃……”
声音的主人是万越悠，她侧靠在另一面墙上，她的肤色很白，像死了几百年，眼睛不是没睁开，是半合不合的，像极了小说里形容的“厌世脸”。
墙面高饱和色彩与万越悠相比反而逊色，灰白得发亮。
“好谢谢你，还有甄高刚刚也谢谢你。”虞闵姀笑着依次道谢。
谢谢甄高，谢谢宏红，谢谢万名宣……谢谢他们六人的不杀之恩。
明是认识几天，他们为什么要留自己一命，虞闵姀觉得她并没什么能力，反而在未来可能会托他们后腿……
虞闵姀无意识地看了眼，她吐的墙角，呕吐物消失了？
是幻觉吗？虞闵姀用力揉了眼睛，真没了，她惊讶道：“我吐的那些怎么消失了？”
六人疑惑低头，水面空无一物，只有浅色的水泛着涟漪，他们摇头异口同声地回她。
“不知道。”
总不能有谁异食癖，吃她的呕吐物吧。
……
虞闵姀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看着人模人样，应该不会，那只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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