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另一边,橙和紫出了小院就一直往东走。
为防摔倒,橙还专门捡了一根木棒当拐棍。
紫双手缩到袖子里,抱在面前,每说一个字,气呼出来就跟吞云吐雾一般,“橙哥,你说我们这一趟真的能出村吗?”
“只得赌一下了。”橙杵着拐棍,在雪地里行走,步伐慢了很多,鼻尖被冻得通红,鼻涕险些掉出来,“你想啊,冬天,蛇要冬眠的呀!昨天那块田我们一靠近,里面全是蛇和蜘蛛,今天说不准都冻死在里面了。”
怀着这样的心态,两人步履蹒跚,终于走到了稻田旁边。
田里的水稻被积雪压的低垂,紫在路边捡了一块石头扔进稻田,被击中的稻穗瞬间被打断。
橙站在稻田旁边,先用拐棍试探。
在棍头触碰到稻穗的那一刻,田里的水稻全部变成了黑色,被冰雪冻住的蛇。他手上的棍棒一挥,被冻住的蛇轻而易举地倒下去。
田对面的公交站点指示牌被大雪覆盖,认真看还能看见它右下角蓝色的底牌。
紫:“橙哥,真的被冻住了。”
橙大喜过望,“可以过去了,我们今天就离开!十一点有一班车,你先去坐这班,我回村喊人。”
*
黄和蓝也离开了院子,有席吃,不吃白不吃。
不知道办白事的地方,那就跟着路上去帮忙的村民们一起走。
万家村向来是一家有事,村里的人都来帮忙。
路上,黄不问还好,一问,同行的村民就说办白事的人家是村北的周家。
黄和蓝来到周家,此时周家的门口围满了人。
两人在门口听村民聊天,本来就冷的天,这下更是冷嗖嗖的了。
周家一家四口人,除了圈里的八头大黄牛之外,周山的爷爷,父母,还有他自己以及家里喂的黑狗,昨晚全部一夜毙命,而且死状十分恐怖。
黄和蓝踮起脚,只能看见周家的大堂里摆放着四具尸体,尸体上面都盖着白布,血水冒出来,把白布浸染得红白相间。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说这一家人是被人拿刀砍死的,据说周山和他父亲的脑袋都被砍了下来。
村民们商量着去村委请村长的同时,也注意到了黄和蓝。
“这不是昨天来和周山相亲的那位吗?”一位比较八卦的老太婆看见她,大嗓门一出,所有人都在盯着两人看。
“周家现在一个人都没了,村里也没和亲戚。”有个女人叹着气说:“也不知道这丧事该怎么办?”
“丧事?”有个男人说:“丧事村里可以帮着办,家业只能让给村委了。你看他家剩下的那些牛,一头拉出来,不说上万了,七八千肯定有啊!而且,周家父子挖了那么多年的山,家底小十万肯定有。”
“就是可惜了。”老太婆看着黄说:“要是这个姑娘应了周山,现在就是周家的半个儿媳妇,还能主办一下丧事。”
黄眼前一亮,丧事的具体事宜黄不懂,但是其中有一点她十分清楚。
白事也可以收礼金啊!
绿和青赶过来时,还以为开席了,然而现场村民们全部围在周家门口,没有任何开席的现象。
都在讨论这庄灭门惨案。
绿和青恍然大悟,怪不得从村委出来的时候,有不少村民跑去请村长。
难道是请来勘察现场的?这个村子不像是有派出所的样子,村长估计是最能说得上话的。
蓝一个人站在人群开外,绿和青走上去和她并排在一起。
“村长来了!”
远处的大马路上一声惊呼,所有人停下了讨论。
除了寒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还有唢呐和铜锣的声音。
唢呐的声音越来越近,青踮着脚看过去,只见一行人用牛车拉着四盒黑色的棺木,领在前的牛车上坐着一个穿着军大衣,戴着黑棕色大貂帽的人。
前台小哥领在前,左边的人吹着唢呐,右边的人时隔几秒,就敲响锣鼓。
一行人来到门口,坐在第一辆牛车上的人跳下牛车,走到人前,村民纷纷散开,给她让出一条道来。
她头上的帽子把她的脸遮得严严实实,村民们自发去帮忙把抬棺木抬到大堂。
村长摘下帽子,掸了掸身上的雪花,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不用勘察现场,一声令下,直接装棺,准备开席。
“是她!”
绿青蓝三人站在过道边上,看见村长的脸正过来的那一瞬,同时惊出声。
“她的戏瘾那么大的吗?”蓝诧异道:“一会儿演主持人,一会儿扮村长的。”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绿摸着下巴,“一家四口被灭了门,村长一来不说检查一下现场,推断死亡原因,直接喊装棺。会不会是这个村里的鬼怪太多了,所以死了人,都是鬼怪做的。”
青点点头,“有这个可能,没想到除了我们,村民也有被鬼怪袭击的可能。”
“不然嘞,这个村也不像是有警察的样子。”蓝压低声音,“而且,整个村子都很怪,这一点不足为奇。我之前还以为一个村的人都是死人,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再死一次。”
尸体被装进棺材,村长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黄的热心肠性子在大雪天,可谓是让她出尽了风头。
她和马山相亲,对他的印象还不错,两人之间的相处算得上愉快,分开前马山甚至送给她一条玉坠子。
她接近马山,实际上就是为了多捞点钱。这下好了,马山人死了,她觉得有一丝遗憾的同时,更多的是庆幸。
她不过在人前说了一句:“可惜了,马山昨天还说要娶我呢。”
村民们听见这话,直接当她是马家未过门的媳妇儿,还打趣儿说幸亏有她这号人物在,马家的家底才不会没人接着。
办白事的经费摆到她跟前,任由她安排。
黄也不闲着,一会儿定菜单,一会定丧葬队的。
前台小哥见状,捧着一个木盒子走到她跟前,等她吩咐完要别人买多少个花圈后,才道:“黄女士真是个热心的人呢。”
黄谦虚地摆摆手,“没有啦。”
“想必黄女士对马山先生的死也是有点遗憾的。”前台小哥打开手里的木盒,将里面的金手镯,金项链,金耳环推到黄的面前,“可惜了,昨天您和马先生分开后,马先生找到我说他对您很满意,还托我把这个礼物转交给您。只是造化弄人,马先生昨晚就……”
“唉,不说了。”前台小哥说:“总之,这是马先生送给您的礼物,我相信,他应该希望您收下。”
那可是金子呀!
黄想伸手碰,但是又怕被别人看见,觉得她贪财,双手扣在身前,硬生生逼着自己冷静,“这……这个太贵重了吧?”
“这是我们村的习俗,一旦男子喜欢上一个女子,就会送一个贵重的礼物表示心意。”小哥关上礼盒,“马先生走了,但这是他生前送出去的礼物,是属于您的。”
“属于我的?!”
人都这样说了,再不收就不好意思了。
雪停了,来帮忙的人们把周家大门口的积雪全部打扫干净,摆放桌子,后厨在生火做菜,准备吃席。
热腾腾的菜端上来,村民们坐下来,只等村长发话。
黄绿青蓝不懂得这里的习俗,安安静静地坐着就是。
村长回来,摘掉毡帽,坐在主桌上,简短地说了几个字,“不要浪费!”
大家开始动筷。
蓝和青吃得享受,完全忘了昨天在地里看见的东西。
绿迟迟不动筷,这些菜如果是用地里的粮食做的,指不定是什么脏东西。
“我觉得还是吃吧。”蓝看穿她的局促,“味道是正常的,今早的幕布不也提示我们可以来吃席的吗?而且,殄那个戏瘾大的主持人当了村长也在吃,应该没什么的。”
紫抬眸看向坐在主桌上的人,吃得津津有味。
算了,还是吃吧,再不吃要饿死了。
……
橙跑回院里,刚进门,就看见红躺睡在门口的台阶上哼哧哼哧地叫,院里别的房间都没人。
橙把他拉回房间。
他好像摔到腰了。
“我就是看太阳出来了,想在院里扫一条道出来。”红僵着身子说:“以前只活了五十多岁,第一次有七十多岁的感觉,真不适应,做什么都做不好。”
“院里的其他人呢?”
“去吃席了,我腿脚不方便,没去。”
橙沉默片刻:“那我也去,顺便给你带一份饭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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