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但并没有真正的责怪，只是觉得这种巧合有些好笑，也有些让人头疼。
毕竟，谁也不想在医院这种地方频繁遇到认识的人，尤其是在谈论私事的时候。
汤茎侬的目光在戴言泉身上停留了片刻，她的眉毛微微挑起，嘴角勾起一抹混合着无奈和笑意的弧度。
她记得刚才在药房排队时，就无意间瞥见了他的身影。
戴言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的目光避开了汤茎侬的视线，声音中带着歉意：“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听你们说的。”声音虽然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但言语中透露出的歉意却是真诚的。
他并不是那种乐于打探他人私事的人，只是无意中听到真相，才停住脚步。
汤茎侬注视着他那副既认真又略带尴尬的表情，心中的不悦感逐渐消散了许多。
他应该不是故意的，或许只是恰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轻轻地吐出一口气，嘴角随之泛起笑意：“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戴言泉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才艰难地发出声音：“我.……”他的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真的很抱歉。”
汤茎侬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他这句比之前更加沉重的道歉钉住了脚步。她回过头，发现他整个人绷得笔直，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她刚开口，却见他突然抬起头，眼底翻涌着自责。连声音都有些沙哑：“我知道一句道歉根本不够。我……”
汤茎侬这才注意到，他的视线不时瞥向远处许元漪消失的方向：“我之前误会了你……”
看到他这副模样，汤茎侬心头一软。她故意转了转眼珠，语气轻快地说：“那这样吧，你要是真觉得过意不去——”她故意拖长音调，“就带我去一中参观，当我的向导怎么样？”
她本就打算从医院出来后顺路去新学校踩个点。倒不是有多积极，纯粹是出于自知之明——像她这种连游戏里跑毒都能一头扎进毒圈的资深路痴，要是不提前熟悉路线，开学第一天怕是要上演“迷失校园”的戏码。
再者，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进得去学校。找个本地人陪着，就算被门卫拦下，至少还有个作伴的不是？
“稍等。”戴言泉晃了晃手中的药单，示意需要先去取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十分钟就好。”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像是生怕她反悔似的。
汤茎侬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医院，而对方出现在药房也绝非偶然。她不确定他是因自己的病情来取药，还是陪伴着某个病人。
无论哪种情况，现在让他陪着自己离开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人已经离开了，汤茎侬只能找了个座位坐下，静静地等待。
“走吧！”戴言泉回来的很快，应该是刚才一路小跑，此刻有些微微喘着气，额上或许还挂着几滴汗珠。
见她没有起身，戴言泉便直接走到她身边坐下，动作自然。
汤茎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她意外地抬起眼睛看向他，她那清澈透明的目光不经意间与他深邃的黑眸相撞，又快速别开。
“我来医院是看病的，你呢？”她双手撑着医院冰凉的金属座椅，纤细的小腿随意晃荡，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阳光透过候诊室的玻璃窗，在她侧脸投下斑驳的光影。
戴言泉轻咳一声：“喉咙不太舒服。”
出了医院，他们各自骑着电动车，一前一后地行驶。控制着车速，既不太快也不慢，保持着一个平稳而舒适的速度。
微风拂过，带来了一丝凉爽。
然而，意外总是发生在下一个拐点，当他们刚拐过一个街角，几位交警叔叔出现在他们前方。
交警叔叔手势示意他们停下，口中的哨子发出了尖锐的“吁吁……”声，划破了午后的宁静。
“头盔呢？”交警叔叔的声音严肃面容认真，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确认他们没有佩戴安全帽。
汤茎侬心中一紧，她急忙在电动车的置物箱中翻找，果然找到了一个安全帽。她迅速地将它戴上，尽管动作迅速，但显然已经错过了遵守规则的最佳时机。
交警叔叔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要求，他继续要求：“身份证号码报一下。”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在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无奈。
汤茎侬带着些许紧张，小心翼翼地念出了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她的目光一转，看到不远处的戴言泉也刚向另一位交警叔叔报上了自己的证件信息。
两人最终都收到了罚单，并且在交警的严肃教育下，额外“收获”了一份安全教育的知识。
在准备扫码支付罚款时，汤茎侬感到有些内疚，她提出要帮戴言泉也支付他的罚款。然而，戴言泉并没有将他的罚单递给她，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这样做。
面对这种情况，汤茎侬没有继续坚持，两人继续前行。过了那个拐角后，只需再骑行一小段路程，再上一个大坡就可以到达目的地。
大坡两侧耸立着伟岸的梧桐树，它们的树干粗壮，恐怕需要两个人合抱才能勉强围住。梧桐树的叶片宽大，宛如一只只伸展的手掌。
最特别的是，这些树木的根茎在水泥路面上凸起，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一眼望去，道路两旁尽是盘根错节的树根。
这些梧桐树的年纪应该比校园里大多数学生的年龄还要多，见证了无数个春秋的更迭。
坡道的底部和中间地带散布着几家小卖部、奶茶店以及众多早餐店，尽管此时它们都尚未开始营业，但看店面装修，可以窥见都是在同学们精挑细选中胜出的几家店。
电动车轻巧地沿着坡道向上行驶，坡顶处便是一个宽敞的停车场。从停车场再向右一转，便是清溪县第一中学的校门。
校门右侧同样设有一个大型停车场，为来骑车上下学的同学们提供了很大便利。
停车场的右侧延伸出两条道路，它们像是小镇的脉络，连接着清溪县的各个角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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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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