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京中方向果然疾驰而来许多人马,宁瓒随行在侧,王府侍卫随行在后。而策马在前的,白蹄乌,黑貂裘,绣着龙纹的披风于行进间卷起漫天的风沙,被艳阳照出流金一样的颜色,赫然是晋王嬴澈。

王兄……

令漪欣喜不已,忙扶着簇玉朝他的方向行去,他亦很快策马过来,勒马收缰,停在二人前面,俊逸眉目在浓艳春景中昳丽如刻画。

四目相对,她发髻乱了一半,披散着遮住白皙的脸,望着他的双眼流露出无限感激的神色,实在可怜可爱。

嬴澈剑眉微皱。

他原是来去北邙打猎,不想回来时却瞧见她在这儿被人打,简直丢尽了他的脸。

裴令漪再不济也还是他府里的人,临清有什么资格来管?

于是示意宁瓒拿伤药去给簇玉包扎,嬴澈一马当前,将她二人护在了身后。

“临清,你这是做什么。”他不耐烦地皱眉,看向临清县主崔婉玉。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晋王兄。”临清笑道,“怎么,晋王兄平素里日理万机,恨不得把朝廷大事全揽自己身上,今日怎么有空来北邙打猎?”

县主的母亲清河大长公主与晋王乃是政敌,出言自然嘲讽。嬴澈微微挑眉:“是啊,只是打猎回来,倒看见你在这儿欺负一个弱女子。”

“她是我府上的人,有何处得罪了你,你要这样羞辱她。”

“得罪谈不上。”临清县主用手掂着马鞭,神色轻慢,“只是乱臣贼子之女,自然人人得而诛之,何况她冒犯了我,我自然也要教训教训她。”

谁冒犯了谁?

簇玉正蹲坐在地上,任女郎包扎着手臂,闻此,恨不得亲自与对方对峙。

明明娘子好心借她们车,却反被羞辱,这些贵人还真是会指黑为白!

小丫鬟气得磨牙霍霍,一副想要上前手撕了贵人的模样,然而以下犯上是大忌,令漪忙挡住她,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轻按住簇玉手臂,摇摇头示意不可。

马上,临清县主却仍然不休不饶。见嬴澈庇护般挡在二人之前,便笑道:“怎么,晋王兄是怜香惜玉了?”

“别怪婉玉没提醒你,她一个罪臣之女,玩玩可以,但也要小心,可别叫人搅出来什么陈谷子烂麻子的旧事来。届时就算是陛下亲重你,怕也不会轻易松口呢。”

被她说中心思,令漪不由容色一白,下意识看向马背上的兄长。

嬴澈背对着她,语气依旧平和:“是罪臣之女,却不是罪臣,也就自然轮不到到临清你来众用私刑。”

“当年皇伯父既下旨免去裴氏其他人的罪,她便没有罪。怎么,你今日这般义愤填膺地教训她,难道是对皇伯父不满么?”

“你……”

临清县主一噎,尚来不及反驳,嬴澈又笑道:“不是对皇伯父不满,那就是为你母亲出气?公主逼婚探花郎却遭拒绝,多好的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容易已过去十数年,早没有几个人记得,可被你这么一闹,只怕没几天全洛阳城都知道姑母对裴慎之念念不忘,人都死了十几年了,还要欺负人家的女儿出气。”

“是这样吗?临清。”

竟是这样?

令漪心间大震。

这件事,她可从来不知啊!

“你,你胡说!”

临清县主脸色煞白:“我母亲怎会惦念那个贱男人,是他自己不知好歹,活该被杀!”

“我有没有胡说,等今日的事传出去,你不就知晓了么?”嬴澈道,并不与她争辩裴慎之是对是错。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再说了,你这么耿耿于怀,怎么不想想,若她父亲真的接受了姑母的好意,又哪来的你呢?”

“嬴子湛!”临清县主勃然大怒,“你竟敢辱及我母亲!”

她鞭子挥来,在空中有如白虹乍现,发出几声清亮的鞭响。可还不及触及嬴澈的衣角,便被突然闪现的宁瓒擒在了手里。他如豹子疾闪,挡在主人身前,手擒银鞭,县主挣脱不掉,气得大叫:“放手!你这贱奴!”

宁瓒纹丝不动,擒着长鞭,手背青筋毕露。

县主收不回鞭,若要硬抢,指不定反会被他摔倒在地,一时气恼无比。几个侍婢这时皆已策马过来,纷纷拔剑怒道:“放开我家县主,否则对你不客气!”

嬴澈只冷冷看着临清:“怎么,你非要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是吗?那丢脸的可不是孤,更不会是这个罪臣的女儿。”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临清县主气恼至极。她把鞭子一扔,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一句:“嬴子湛,咱们走着瞧!”

“贱奴,鞭子赏你了!”

语罢,调转马头,一骑红尘而去。身后几名侍婢次第跟上,黄尘弥漫,渐渐远了。

原本喧闹的官道上又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嬴澈调转马头,神色不悦地扫了她一眼:“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今日便算了,下不为例。”

令漪低头,并不反驳。

私祭身为罪臣的生父本就是大罪,眼下既被临清县主撞破,她亦担心会被宣扬出去。

更有些难过,王兄虽表面上护着她,可似乎对父亲也并不同情。方才让她不要再来拜祭父亲的一番话,明显是责备。

嬴澈原本还有心提点她几句,见她眉目凄郁,再没了平时在他面前时的矫揉造作,那已涌至喉边的责备便咽了回去。

她没有哭,却如有清泪落在他手背上,腾起淡淡的灼热。

心底无端有些烦躁。他皱了下眉,扯辔靠近她几步:“上来,先回去。”

令漪回过神,愣愣抬头。

嬴澈也不多言,俯身揽住她纤腰,长臂一揽即将人带到了马上。

男人粗硕有力的臂膀箍在腰间像刚出炉的烙铁一样坚硬滚烫,后背又紧贴着他健硕坚实的胸膛,春日衣裳单薄,她甚至能感受到丝缕之下那块垒分明又火热偾张的筋肉,是跟丈夫在一起时完全不同的触感,又叫她想起那些荒诞不经的怪梦……令漪脊背都忍不住为之一颤,她惊恐地挣扎起来,白皙柔软的侧颜近乎擦到男人坚硬的下颌:“不,不……”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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