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白行在后边扶了我一把,使我避免摔伤。
我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全身无力,感官模糊,但意识清晰的感觉,陷在这种感觉里会很容易产生不安全感,因为这时的意识支配不了□□,全身都是弱点。不过这次的视听觉恢复得很快,我眼前清晰的时候,看到林和白行都在我的身边,只有老人消失不见了。
我全身上下使不上一点劲儿,脖子也直不起来,说不好听点就是一滩烂泥。唯一庆幸的是我的心肌还在默默努力工作。
真是患难见真情。
白行这家伙趁人之危,猛拍我的脸,哭着喊着叫我不要死。他使的力道绝对不比我上次扇他巴掌轻,我上次只扇了他一下,他这回扇了我好多下。
此仇不报非君子,我的眼珠子刚刚恢复力量,就朝万恶的白行狠瞪了一眼。
那一眼刚被白行接收到,我的上半身连同脑袋就被撤手的白行丢在了地上,他丢完便双手合十,一脸稍显浮夸的震惊,道:
“哇,哥你复活了,真好。”
我可怜的与大地亲密接触的身体还没恢复肌力,但知觉还是有的。“咚”一声,帮我开启了怀疑人生模式。我的脑袋被磕得断片,就像是灌满了啤酒被狠摔一下后疯狂制造的浓密泡沫。
“白行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害人虫,我早晚要你尝尝爱与和平的铁拳!”
这句话我倒是没说出口,毕竟有些傻气,但送给白行的铁拳一定少不了。
好在身边还有一个正常的人,林看到我被丢傻了,正躺在地上一脸呆滞,就蹲下捡起我。我这时体力已经开始恢复了,能勉强扶靠着人站立。
白行没再发表任何与老人相关的言论,只是阴阳怪气地嘲讽我这小身板还想当超能力继承人,并自恋地拍拍胸脯表示只有他可以胜任。
“得了吧,别再把肺锤坏了。”
我活动活动口舌,用一句话成功反击。
白行哑口无言,朝我翻了个白眼,然后走到林旁边,抬起手臂拍了一下林的肩膀,又大摇大摆地躺回床上,翘起二郎腿说:
“你弟我现在还在恢复期,迫切需要休息,哥您墙边凑合啊。”说完,便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我……
明明现在迫切需要恢复的是我啊。
如果不是浑身乏力,我才不要管什么善良人设,冲过去就是一顿暴打,一顿不够多来几顿。可我现在连抬脚都有点吃力,要怪只怪身体封印了我的灵魂!害我只能靠看一眼面色平静的林来消解情绪。
林肯定不会帮我对付白行,我对这一点十分笃定,所以就只得勉强靠着支撑力站在原地,等待体力恢复。在之后短暂而又漫长的四五分钟内,林一声不响,白行持续假寐。我其实有稍稍期待一下白行能演一出兄弟情深的戏,念在我体弱的份上把美好的床位让给我,但三百秒过去了,我都已经积攒够了实现暴力的能量,白行这小子依然粘在床板上纹丝不动。
很好。我身体一恢复,便脱离林与白行展开了生死较量。
可能是心中也暗暗排斥“虚”字评价,我浑身积攒的力量越来越多,大步流星地跨到白行身边,白行这时才刚刚察觉到危险。
“晚了,等死吧。”
憋了好久的洪荒之力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白行在我巨大的气势下抱头鼠窜,连连呼喊“饶命”。
动用的力量是泼出去的洪水,建了坝也给你冲毁。
白行满屋子逃,我满屋子追,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鸡飞蛋打,鸡犬升天。大概进行了几百回合,白行拜倒在了我的穷追猛打下,我终于得以战胜者的姿态向全竹屋宣告:三足鼎立的时代已经过去,我季业将成为这里绝对的主导!
我站在竹床上,大概是因为兴奋过了头,竟真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下的确是不卑微了。
白行在我左前斜下方三十度范围内连连拍手,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他虽然在我的武力压制下没有说出有关“傻”字的任何评论,但我自己感觉到了。
“差不多就行了哥,下来吧。”
白行看着站在高处的傻子,眼神里透露出不一般的关怀之情,我的脸被从脚底升腾起来的热气蒸得熟烫,可依然不依不饶地问:
“怕了吗?”
“怕了怕了,怕死了。”
白行双手交叉拍落两臂的鸡皮疙瘩,“人家怕死了呢~”
我的耳旁嗡嗡响,真是丢人丢大发了,脸不知道该放到哪去,虽说屋里只有我、白行、林三人,林过程中为了避免误伤还躲到了外边,可……
我用双手抹了一把脸,重振精神,从床上跳下来。
最可恶是白行居然还假装我不是当事人,一把搂过刚着陆的我,特别无辜地问:“哥,刚刚咱这儿有个傻子在床上蹦来蹦去,你看见没?”
我……
“你没看见啊,那太可惜了,我还以为大家都能看见呢。”白行说完,朝刚刚从屋外进来的林抛了个眼神,还故意让我捕捉到他的神态。
我……
“没看见就好,你承受力不行,看见了估计要自戳双目呢~”他用搂着我脖子的那只手拍了拍我,眼睛斜眯,对我露出了一排猥琐的牙齿。
我……终于又忍不住了,但刚刚出丑的人就是我,我怎么能允许自己再跳到白行的坑里去。我咬牙切齿了几秒,在脑海里不断重复林那张不急不躁的脸,才算是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天要黑了。”
林破天荒地出声了!我和白行的头都一瞬间转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又一齐看向门窗外。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我回应林。
刚刚的那一场闹剧终于因林的话画上了句号。
白行反应了五秒后大声哀叹,整个屋子都回荡着他的声音:
“啊——都是什么破事情啊!”“哥咱们回家吧,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玩也玩不好,啊——”他说着,抱着头走到门外。
我被他突然的情感表达吓到了,原来白行真的有被这种事情困扰啊,我看到有些抓狂的他,心里暗爽。
转念一想,来到这无人之地已经有……有几天了?好像没过去几天,但是却似乎非常漫长。我闷着脑袋仔细回忆了一下,算上第一天上山,已经有四天了,这四天内我遇到了许多个性相异的山灵,荆池、芫儿、山泉、桐还有刚刚离开的耆晏老人,芫儿已经不在了……
我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向耆晏打听关于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耆晏老人好像也……好像下午的时候也没有提到这些信息,反倒是讲了和荆池有关的事情,和修建竹屋的人类有关的事情,这些事情已经激不起我太大的兴趣,我只是希望荆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到耆晏老人,他就这么出现又消失了,以后还会再来找我么?他知道离开的方法么?也许就像白行说的,我在这灵野赎完罪才能离开,如果真是这样,白行和林岂不是被我连累了。
奇怪的是,我想离开这灵野的意愿开始变淡薄了,好像有些习惯或者说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包括沉默不语的林和正在焦躁张狂的白行。
白行大概没有享受这里的一切,经历了身体重击和口水侮辱的他,吵吵了一晚上“放我走”“还我自由”“打醒我”之类的话。我猜他是肺气太足了。
荆池被山泉和耆晏老人描述成了一个独孤求败的强者,但这不是荆池留给我的印象……我记得芫儿和荆池一同出现过,他们看起来合作得还挺顺利?那荆池为什么要杀掉弱小的芫儿?荆池和那个人类……
我害怕曹操真理再次显灵,很快就自行掐断了思路。
所幸荆池晚上没有出现。
一晚安歇,又到天明。
“鸡飞狗跳,鸡犬不宁,鸡飞蛋打,鸡犬升天”这四个成语在文中都取字面意思,指季业白行两人相斗混乱一片的样子。
这四个成语的实际用法还请参考现代汉语词典。【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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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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