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在南方,七八月份的天气异常酷热难耐,整个城市仿佛置身于巨大的蒸笼之中,丝毫不见一丝凉爽之风的踪迹。

高二暑假期间,郁近寒出去做兼职了。

梁诗宜依旧一边在家带娃,一边帮岸姐的成衣店加工服装,岸姐很大方,每个月给她的薪酬只多不少。

深巷酒香,老字号成衣店在偶然的机会下,被民间采访上了电视火了之后吸引了很多人来定制西服和旗袍。

订单一下子排满了,梁诗宜都差点忙不过来。

好在郁小渔很好带,每天吃饱喝足睡大觉,睡醒就放围栏里玩各种玩具,没人打扰的话,自己一个人咿咿呀呀地也能玩很久。

期间,郁近生两兄弟的大伯母时不时会过来帮忙,不是带着自己种的蔬菜瓜果,就是带着自己做好的食物过来。

大伯是开小批发商店的,他们一家挺关照梁诗宜的,怜惜她带着孩子和郁近寒生活艰难,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会送一些新的生活用品来,比如纸尿裤,纸巾,大米,洗衣液等。

梁诗宜记在心里,逢年过节也会送点礼,做几套新衣服给他们。

这天大伯母带来了酸酸甜甜的猪脚姜醋,让梁诗宜趁热吃。

“近寒去打暑假工了?这孩子打小就懂事,不像我生的那两个玩意,一放假整天不是要钱出去玩,就是抱着个手机打游戏!”

大伯母一边吐槽着,一边抱着白白胖胖的郁小渔逗得呵呵直笑。

梁诗宜喝着猪脚姜,笑了笑,“我本来叫他不要去的,外面那么热,在家里陪小渔玩就好,他不肯,说在商场里做兼职是有冷气的。”

大伯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年轻小伙子出去锻炼一下吃吃苦也好,以后要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总不能靠你一个人撑起这个家。”

梁诗宜说道,“没事,我现在的收入不比出去工作的差,还有积蓄,近寒除了学费,他基本不花钱的。”

这是实话,郁近寒真的没怎么花钱。

除了学习生活上的必备品,衣食住行都是她操持的,给他钱他也不会买任何玩乐的东西,成熟得跟大人似的。

倒是最近可能有点收入了,他每天兼职完回来都给她带点不一样的小玩意。

比如一块小蛋糕,一杯柠檬茶,一份甜品,一袋荔枝水果,一条丝巾,一个彩虹棉花糖等等。

而且七夕那天他居然还给她带回来一束鲜艳的玫瑰花。

梁诗宜既惊喜又惊愕,尤其是听到他脸颊微红地说出的一句话,她差点感动得要落泪。

“以前是哥哥送,以后我给你送。”

“姐姐放心,别的女生有的,你也会有。”

在她心里,郁近寒真的是个很懂事又很体贴的弟弟。

如果她老家的弟弟有他一半懂事,家中亲人有一丝一毫对她的在乎,她也不至于背井离乡,年纪轻轻就未婚先孕守活寡了。

正与大伯母闲聊着,门此时被敲响了。

梁诗宜开门一看,来人却是有段时间没见的郁父以及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人。

梁诗宜与郁近生在一起时很随心所欲,无所顾忌。

因为双方父母都对他们不甚上心,有些仪式便不复存在,再加上他们年少,什么也不懂。

第一次跟大伯家一起吃顿饭时她就见过郁父一面,后来郁近生出事后又见过第二面,如今是第三面。

郁父郁振华早年经商赚了点钱,后来家暴 出轨,郁母拼命争取到主城区这个房子给两兄弟后积伤成疾抑郁而终了。

两兄弟对这个父亲几乎是恨之入骨。

尤其是郁父和小三挥霍光了财产,生意也做不下去后,几次厚着脸皮想要搬回老房子这边一起住,见面就更加没好态度了。

郁近生的赔偿金下来那天,郁振华和小三居然还厚着脸皮来要钱。

十四岁的郁近寒当场发疯,挥着菜刀追着砍了郁父肩膀一刀后,就没敢出现了。

如今两人再次登门,梁诗宜面无表情,大伯母也脸色凝重,二话不说就打电话让大伯赶紧过来。

郁父看着可爱的孙子有心想抱一抱,可被梁诗宜抱起躲了开去,哄睡后放卧室里睡。

大伯来得很快,听着郁父这次说出的目的,劈头盖脸地骂了起来。

“振华,你这话怎么说得出口啊!你想要回这房子,那她们两母子住哪?近寒住哪!?”

主城区这边的房子基本都是独栋的老破小,颇有点城市旧居的风格,因为地段不错,去哪都方便,很多人不舍得搬走。

而且眼光长远的人直接坐等拆迁,一夜暴富。

“两兄弟小时候你不管不顾也就算了,现在你连你孙子也要赶出家门!?”

“我不是这个意思.....”

郁振华自知理亏,支支吾吾,小三就赔着笑脸道,

“这不是有三个房间嘛,我们可以一起住,互相有个照应呀。”

大伯母‘呸’了一声,“快闭上你的烂嘴吧!一起住,你那一大家子搬过来后,还有他们落脚的地方?”

郁振华出轨第二年就和小三生了个女儿,之前都是在外面租房住的,估计今年听到主城区这一带将来会拆迁的风声,这明摆就是想抢房子来了。

小三的算盘打得响,梁诗宜这么年轻迟早要改嫁的,郁近寒成绩那么好以后说不定要去北京读大学,那房子岂不是空了?

而且这原本就是郁振华祖辈留下来的房子,凭什么她们不能搬回来住?

梁诗宜懒得废话,直接去房间里拿出房契本。

“户主名字现在是郁近寒,你们别痴心妄想了。”

郁母当年拼了命逼着郁振华把房子过户给了两个年幼的儿子,郁近生死了之后,房子自然就属于郁近寒的了。

郁振华一时无话可说,小三脸色一变,就开始采取其他手段。

霎时眼泪鼻涕直流,一个劲儿地诉说着他们这些年生意做不好,女儿也大了,一家三口挤在一个出租房里,日子过得不知有多苦多难。

郁振华时不时也红着眼跟大伯倾诉,他知道自己这些年错得离谱。

如今年纪大了身体每况愈下,大儿子没了,还好还有小儿子和小孙子,他真的很想回来颐养天年,弥补一下对孩子的爱。

到底是亲兄弟,大伯听得唉声叹气,骂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大伯母翻着白眼气得要死,梁诗宜攥紧了手指。

他们要是真的搬过来住,以后的日子怕是鸡犬不宁了。

大伯也是同情这个亲弟弟的,最终他被说得意动,看向梁诗宜欲言又止。

“诗宜啊,说起来,他应该是你公公......”

郁近寒年纪还小,人虽沉冷,但到底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梁诗宜也算半个监护人拉扯他长大的。

他大多时候都听她做主,只要她肯.....

梁诗宜打断了他的话,“大伯你搞错了,我跟郁近生在一起的时候,他说他爸早就死了。”

大伯,“.....”

这话一落,当即激得郁振华和小三都刷地站了起来。

前者脸色难看至极,后者指着她愤懑道,“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嘴巴怎么这么毒?”

“居然敢咒长辈!?”

梁诗宜面不改色,“又不是我说的,是他两个儿子亲口承认的。”

“你.....”

梁诗宜继续说道,“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不会同意,近寒也不会认,这个家门你们永远都进不来就是了。”

话到这个份上已经算直接撕破脸,没什么情面可说了。

郁妈妈万般努力争取过来的房子,即便没有她的名字,她也要替郁近生的儿子,他的弟弟,守住一方落脚之地。

郁振华何时被这么一个小辈这样呛过,他无比愤怒。

“真是反了你了!管理大队那边的人都认识我,都知道我是这房子的原主人,如今我要回来住何时轮到你一个外人来同意?”

“近寒是我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不管他认不认,这辈子我都是他老子!”

“你一个连结婚证都没有的臭丫头也敢大言不惭,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收拾包袱滚出去!?”

“有话好好说.....”大伯头疼不已,大伯母有心想帮忙说话,但又没什么立场。

梁诗宜没有被他的叱骂给震慑到,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肩膀上,淡淡道,“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话一出,锋利得就像当年郁近寒拿刀砍在他肩膀上一样撕裂般的痛!

提起这件事,简直是郁振华平生的奇耻大辱。

在这一片区,有哪个老子是被儿子拿着菜刀追着砍的?

即便刚才他大放厥词,其实心里也是没底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已经掌控不住也抓摸不透这个小儿子的性格脾气了,也无法想象他们将来的关系是否还能缓和。

但无论如何,她一个外来丫头哪来的资格这样嘲讽他?

郁振华暴跳如雷,老脸涨红,习惯性就要抬起巴掌朝梁诗宜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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