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各赴“前程”

然后,他就通知那个自称为帝国最后的希望的女人,告诉她自己要参加实验室的异能激活训练。

很顺利就进去了。

有什么好怕的,真是的,天大的难事,哥哥挡在前面呢!

也是在实验室的日夜折磨中,他发现了一些父亲死因的端倪,本来想留在王国慢慢潜伏,再逐渐向民众揭露王后弑兄逼父的真面目。

结果,他被激活的身体异能是病毒系!病毒啊,稍微控制不好,就会反噬自身,爆体而亡都是小事,还有可能对身边人造成影响。

可以说,实验室那群草包让他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病毒库,他那时候不敢轻易靠近全灵冬了,怕伤害她。

妹妹还老爱找他玩,吓得他勤奋的锻炼自己控制异能的能力。

偶然一次尝试控制病毒异能,却在中途出了岔子,晕了过去。就是在那时遇见高七的,他个子不高,戴一副大黑框眼镜,但人却白到像面粉糊的。

高七告诉他,独角兽血可以帮他压制病毒,而且他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去独角兽经常出没的恶魔星疗养,否则命不久矣。

说实话,他当时是真想笑,他前些日子还跟他妹保证,免她蹉跎苦,免她电击罪,现在他自己却快要被蹉跎没了。

离开银月城的那天是真难受,和妹妹一起呆了七八年,小孩活泼阳光搞得他什么冷漠症都对她失效了,她早已经长入他的骨髓之中,不可分离,但是他不能死。

因为他知道,他死了,下一个就是小冬了,银守不会放过他们,誓要榨干他们身上最后一滴价值,所以他得留着这条命,得护着家里的小妹妹,无论以任何代价,包括,离开她。

几年不见,十九岁时被她母亲背刺的时候也哭得这么大声吗?幸好,铁轱辘贺·缺心眼还有点用两次都“恰巧”救了她。她在乌镇呆的三年又长了一岁了。二十岁的姑娘,应该活泼,青春,美好,就跟他戛然而止的记忆里,她十六岁的模样一样。

可是,他只拥抱住了一只满身破碎的蝴蝶,在他怀里哭得颤抖,他一颗心都被泡在她的眼泪里,酸极了。

柯望不禁眼眶发热,抬手轻轻抚摸着蝴蝶的脊背,“别哭啊,妹妹,哥哥派人去救他,一定把人给你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保证不少他一个螺丝钉,好吧?别哭……”

说着,他还真让高七带来的舰队去观察一下刚才的爆炸圈,尽管希望渺茫,说不定那人钢筋铁骨的也不是没有还剩个一只手半条腿的可能,带回来拼凑拼凑,给他妹搞一个贺缺2.0出来。

然后她绝对会对这个次品超级不满意,日久生厌,嘿……

不久,高七带回来的结果是,“老大,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爆炸痕迹!!!乌镇星一切正常!靠靠靠!”

“你确定?”柯望有点阴阳怪气地问。

“千真万确啊,我给你传输画面哈!”

灵犀的前置大屏亮起来,显示的是乌镇星的周围状况,的确没有任何爆炸迹象,就连刚才的大陨石也不见了踪影。

全灵冬站在屏幕前,穿着黑色皮马甲的脊背有些颤抖,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是这就是事实,乌镇星一切安好,如果陨石没有爆炸的话,那……贺缺是不是还活着?

全灵冬绷直颤抖的脊背慢慢放松了下来,微微有些站不住似地往身后踉跄了几步,却撞到了她哥身上。

柯望连忙伸出手握住她手臂外侧,“小冬,别怕啊,哥哥帮你找贺统帅,一定把人给你完完整整地带回来!”说此话已经有些抑扬顿挫了,他一点也不想妹妹去找那个缺心眼。

“你之后跟我回恶魔星,怎么样,你应该看清了那陨石是谁送来乌镇的吧?别害怕,躲到哥哥那里去,我保护你。”说这话,柯望明显有些神采飞扬,接着就给她勾勒她在恶魔星的美好余生。

听着这声熟悉的“我保护你”,全灵冬忽然想起来她十三岁时,十七岁的柯望说要和她一起进入实验室训练,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无助迷茫地哭那么惨。

十七岁的哥哥那时说“等我激活更厉害的异能,我来帮你守护帝国,守护姑姑,那时候,我保护你!”

全灵冬更害怕了,她了解异能激活是多么残忍的事,她不想他受苦,极力劝阻,多方拦截,却还是没有阻止那个少年毅然决然陪她进实验室的心。

从那之后,他肉眼可见的不快乐,人变得越来越沉默,但是待她还是一样的好,甚至吸引实验室里博士们的注意,让他们放轻对她的研究。全灵冬一直很后悔在他哥面前哭那一回,因为这个人是真的什么都会给她,是个大傻子。

虽然不知道后来他为什么只留下一封手写信就走了,是的,在这个星际时代,他手写了整整十三页纸的信,婆婆妈妈啰啰嗦嗦,全部是絮絮叨叨让她照顾好自己,哪里有钱,哪里有粮,仿佛离开他,她就是个生活废物。但他却对自己离开的原因只字不提。

后来全灵冬在战场上听说恶魔星洗牌三年,新上任的老大叫柯望,而她表哥全灵望的生母姓柯,她在舅舅急症去世后不久离奇失踪,表哥家破人亡。

到这里,全灵冬已经可以打百分之九十九的包票说她哥上山为寇了。

剿还是不剿,这是一个问题。

可别说,这个问题还给当时的全灵冬造成了一些困扰,她当时一根筋要守护望月帝国,恶魔星却总是打擦边球扰乱帝国的治理,可为难夹在中间的她了,正所谓,忠孝难两全。

后来还没等她想出来个结果,她那狠心的母亲就索命来了。

“哥,我哪里也不去,我带着灵犀,我们两个,浪迹天涯,逍遥自在。”全灵冬因为想起和哥哥的往事,表情终于有些放松。

“可以啊,带上哥,我,你,灵犀,我们仨一起浪迹天涯,逍遥自在。”柯望看着全灵冬的眼睛,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个只有两个人的空间却突然响起第三道声音,他还带着哭腔“别呀,老大,我跟着你死过来活过去的,你别丢下我自己跑路啊?呜呜呜……啊切”他甚至真哭了,还打了个喷嚏。

柯望神情阴冷一瞬,张嘴:“那叫出生入死,傻缺……”

全灵冬是第一次接触高七,虽然高七已经在暗处帮他老大打探了无数次灵冬公主的消息,甚至灵犀之刃都是他想办法绕过帝国层层防守赶在她成人礼之前帮老大送出去的。

“这是你的下属吗?”她问道。

“是的是的,公主殿下,我是老大的……呃……小老弟?”高七有点不确定的声音再次传来。

全灵冬见柯望抱着手冷脸站在她身侧,表情就挺灵的,她知道他,这是在面对亲近的人才会露出的少得可怜的情绪。看来,这个高七深得圣恩,不过,声音听起来像个傻子,哥哥现在都跟这种低龄儿童一起玩吗?

她担心地瞥了他一眼,有些担忧地叹口气。

“你也听到了,你的……小老弟需要你,而且,猜得不错的话,你现在是恶魔星的头头吧,不能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你放心,我就自己瞎逛逛,还有灵犀保护我呢,我一点都不害怕!”

这时刚才悄悄逃跑的小绵羊不知从哪里蹦出来脆声喊:“到!”

全灵冬终于在灵犀憨傻憨傻的音色下笑了出来。

柯望看着她笑,觉得顺眼多了,“那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只是,唯一的要求,出什么事立马联系我,不许一个人瞎抗知道吗?”

说着他弯下腰,抬手轻轻摸摸小姑娘的头,放低声音,“再过不久,你就不用东躲西藏了,哥哥跟你保证,你会有一片光明的未来,帝国的公主殿下。”

全灵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卷毛在宽大的手掌下蹭了蹭,“放心吧哥,我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我想自己四处走走,这宇宙那么大,我就先替你去看了啊!”她边说边轻拍自己胸膛,像是一个在做保证的小朋友。

好乖,柯望忍不住走近用力抱住了妹妹,“全灵冬你记着,出去就报我的名号,上大馆子胡吃海喝通通免单!”

“不会被扣押追杀吗?”全灵冬搞怪地回答,其实内心乐疯了,我去去去,实现饭饭自由,我哥威武!

“敢扣我的人,你可以让那些吃饱了撑的试试。”柯望倒是情绪稳定地回她。

兄妹俩总是要分离的,上一次,柯望悄悄地走,路上把飞船上所有的纸巾都哭湿了,高七在一旁慌得一批,这一次要他真正面对与全灵冬的分离,却不想让她看自己的背影,他要大大方方地送她离开。

“灵犀之刃检修完毕了,你的机甲没有任何问题,星河之大,任它遨游,我给你转了些各个星球的货币,还有去一品鲜等一线餐厅全星际连锁店念我的名字真的免单,我都打好招呼了!还有还有……”柯望又忍不住要多嘱咐几句,像是还把她当十六七岁的小姑娘看。

全灵冬忍不住打断了他,“行了行了,哥,我知道了,等你老了,我会孝敬您的!”

她退出柯望的怀里,看着对方眼睛里要掉不掉的眼泪叹了口气:“我真的要走了,但我会回来的,我一有空就给你打视频好吧。”

柯望哭唧唧地,“好……”抽气……“我会监视你的,……永远!”抽气……

“哥哥,那叫监护吧……”

算了算了,她伸手帮他擦掉下来的眼泪,“全灵望,帅帅气气的啊,不许哭了,我会回来看你总行了吧。”

谁知柯望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掏出了一个什么卡片塞到全灵冬怀里。

“这是什么?”

“恶魔星的一卡通玩,欢迎随时来玩,小冬。”柯望说完就连忙下了灵犀之刃,踏上来接泊自己的舰队,仿佛怕全灵冬把那张卡退给他。

全灵冬望着他的背影,再捏捏手里的卡,笑了笑。

过了一会灵犀之刃里响起了柯望不太平稳的声音,“小冬,这一次,哥哥送你,你走吧!小蝴蝶漂漂亮亮的,哪里快活就落在哪里,只要记住哥哥身边永远是你的家就好了。”温柔的声音是从刚才高七发声的频道发出来的。

“嗯,哥,再见。”

全灵冬带着灵犀在顷刻之间消失在原地。

柯望戴着氧气面罩站在舰队中间,叹了口气:“小破孩,连背影都不给我留。”

高七在舰艇内观察他老大的情况,看他在外面又呆了许久,手撑脑袋摇摇头,手臂也跟着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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