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岁回家的路上还在想着陆泽,他给陆泽发去信息,两人就像是大学时期黏在一起的情侣一样。
坐上电梯来到楼上,他抿着嘴唇来到门口却见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女人站在他家门口。
季青岁走进一步,“妈?”
侯金花瞪着眼转过头,“这么晚了才回家,吃饭没?”
话里是关切,但语气就不那么明显了,季青岁一时不知道怎么了侯金花什么相处,他摸摸后脑勺走过去开门,“没吃呢,我买的有饭。”说完他提起来包装袋让侯金花看清楚。
侯金花走进门,她将饭接过去,看了一眼就说:“我就知道你会买这些,我都说了几次了,外面的饭不能吃!”
季青岁咳了一声,把饭拿过来,“就这一次,还被您逮着了。”
他将放放进碗里,余光里侯金花整了整衣服坐好,也就是说季青岁在外面这么长时间侯金花就一直在门口等,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先低头说话,所以没有打来电话问怎么还不回家。
侯金花坐在餐厅,她指指饭,“你吃吧。”
季青岁坐在侯金花对面,他打开包装瞬间空间里就开始充斥着浓厚的辛辣味。
侯金花又开始唠叨:“我说了什么,不能吃辛辣的东西,这还是晚上!”
季青岁没吭声,他静静听着,捞起面就开始吃。
“行了!”侯金花直接抽走了季青岁的筷子,“我给你做。”
季青岁连忙制止侯金花的动作,“没事没事,我把汤倒了然后过一遍水吃。”
侯金花这才坐下去,季青岁倒了纯净水,一碗辛辣的汤面瞬间变成了素面。
也不是很难吃,毕竟季青岁从小就吃这些没味道的东西,也就吃惯了。
侯金花又开始教训起来,“这外面的面也不能吃,谁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面!”
季青岁点头,“是是是。”
他边吃边琢磨侯金花来这一趟干什么,然后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卧室,家里还有一个客房,能让侯金花住。
一碗汤面很快就吃完了,侯金花拿着筷子就去洗,厨房桌上溅的油也一并擦去。
季青岁乖巧地坐在原位,他道:“今晚睡这里吧,我前几天刚收拾好的房间。”
侯金花听见季青岁说话就生气,她用力将筷子放进筒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季青岁缩了缩脖子,他谁都不怕就是怕侯金花。
侯金花怒冲冲地来到餐厅,她坐在季青岁对面的位置。
神情很是凶狠,“逸飞他们家的事小区里都传遍了,我就知道你借他们钱了,那癌症是无底洞!你说借就借!我看你怎么生活!”
季青岁不服气地回话:“那他们以前也经常照顾我啊,妈。”
侯金花顿了一下,然后推过去一张卡,“我就知道你会说着,你的钱我管不着,就是你别死了让小区里人笑话我!”
季青岁记得这张卡,侯金花曾经在小时候拿出来说这是她存给自己的老婆本,之后知道季青岁娶不上老婆,就说这是养老本了。
他手指颤抖终究是没接过去,季青岁扯起唇角艰难地笑了笑:“我没借多少,总不能让自己没的饭吃吧。”
侯金花皱起她的眉,眼角的皱纹更加明显,“我打电话给了逸飞。”
季青岁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他确实把自己的钱几乎都给了李逸飞,但也不到要靠侯金花的养老金过日子的生活。
对面的侯金花脸上都是不容置疑的神色,季青岁知道这时候自己是拒绝不了的。
他沉默地将卡拿了过去,然后站了起来,“睡觉吧,不晚了,我带您去卧室。”
侯金花没多说什么,她跟着季青岁来到卧室。
季青岁就要出门回自己房间就听见侯金花说:“我知道你怨我大学时候没给你打钱,让你不知死活地过日子,但我办法的岁岁。”
季青岁转过头,他笑了笑,“我知道的,睡吧妈。”
他知道的,知道那时候的侯金花没有钱,季长远一分钱不愿意给她,她只能扣扣搜搜地从自己平常的买菜钱里省出来钱,然后拖李逸飞给自己。
头顶的白炽灯照得人眼酸,季青岁揉了揉眼睛躺倒在床上,就着隐约的月光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时已经看不见侯金花的人影,卧室里的被子整齐地叠在一起,上面没有一丝褶皱。
季青岁关上门来到餐厅,桌上用大盆盖着小碗。
他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会是什么,季青岁将大盆掀开,里面的煮的汤冒着热气,旁边还一个煎鸡蛋,一个简单烙的饼。
足够一个大男人吃得很饱。
季青岁已经好多年没有吃过侯金花的做的饭,他坐在桌上认真地将所有饭吃得干干净净。
看着桌面上凌乱的饭碗,他没有直接收拾,先回到房间把自己昨天晚上放在枕头下的卡拿了出来。
上面有些磨损,但总体看来还是保存得很好,季青岁知道这张卡的密码,他没打算用里面的钱,看了一会儿就叹了口气将卡好好放在抽屉里。
今早还要赶地铁,季青岁随意把碗筷收拾一番后就走出门。
现在还早,他试探地给陆泽发去信息,“醒了吗?”
陆泽那边直接打开了电话,季青岁笑着接通。
陆泽声音含糊,“醒了,怎么这么早。”
季青岁已经快到学校,他在附近的居民楼旁走着,“我要上班啊,陆总。”
陆泽翻了个身,“辛苦了季老师。”
季青岁笑道:“今天我也想看你,有空吗?”
陆泽还在闭着眼说话,早上的阳光很温暖,他莫名对季青岁有一种依赖感,想要粘着对方,“有空,我等你。”
季青岁轻声说:“乖孩子等着季老师。”
对面的乖孩子愣了一瞬,被这称呼直接喊醒了,“嗯。”
季青岁停住了脚步,他快到学校了,不过他还想和陆泽说几句话。
他调侃道:“害羞了?”
陆泽坐了起来,“没有,只是吓到了。”
季青岁又笑了笑,他靠在墙上,和陆泽聊着有的没的。
太阳越升越高,季青岁下意识看了眼手表,已经快要迟到了。
他动起了脚步,“不能聊了,我要上班了。”
陆泽乖乖应下,“好。”接着他就听到了瓷片掉落的声音,女人大声地斥责,还有小孩的嚎啕声。
季青岁急促的呼吸声提醒着陆泽,他瞬间吸了口气,喊道:“季青岁?”
季青岁没有回应,他还在处理自己的情绪,刚才在走路时一个瓷片从楼上直接掉了下来,学区房的上面有个废弃的瓷片他一直知道,但是谁也没想到会突然掉落。
楼上的女人教训完孩子后说:“对不起是我们没管教好孩子,你有受什么伤吗?”
季青岁左右看了一眼,只有一个飞溅的瓷片轻微划伤了他的手臂,他冲着楼上的女人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就攥着手机离开了这里。
他这才和对面的陆泽说话,他语气轻松,“刚才有个瓷片掉下来了,一个孩子在天台上玩碰下来的。”
陆泽那边听不出情绪,“有事吗?”
“什么都没有,我先挂了啊,快迟到了。”
“等一下,刚才公司那边突然有了传音,可能今晚会忙些,就别来了。”
季青岁有些遗憾,“行吧,但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季青岁挂断了电话,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等他走到榕树下后已经只剩下一片血迹,如果抛开这个痕迹,没有人会知道就在三分钟前,他这里还有伤口。
电话已经挂断,手机被随手放在了床上,陆泽猛地开始呼吸,每一次震颤都代表着他的紧张。
阳光还是不知死活地透进来,陆泽怨恨自己昨天晚上没有拉好窗帘,他抚着胸口走了下去。
窗帘被拉上了,屋子重新变得黑暗,恐慌像是黑暗浸满整个房间一样充斥在他的内心,无数的尖刺朝着他的关节处许扎下去。
窗帘动了动,陆泽缓缓站了起来,他抓起床上的手机拨通了那个被他不信任的大师的电话。
他现在唯一能看见的稻草只有一个,陆泽没有选择地抓住了。
电话那头许久无人接听。
陆泽又打给沈思华。
沈思华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陆哥?”
“前段时间你找来的大师怎么不接电话,是骗子吗?”
沈思华骂了句脏话,“他不还钱,还不接电话?什么人啊!”骂过后他才老实说:“这人不怎么会玩手机,而且还不经常拿它,你多打几次。”
沈思华还在继续说:“是遇上什么事了吗?”
陆泽心里慌张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坐在床边的地面给大师不断地打去电话。
今天窗外的风好像格外的大,砰砰砰地吹得人心慌。
陆泽伴着手机铃声站了起来,他直接拉开窗帘和窗外,但他没有感受到剧烈的风,一派平静的样子。
陆泽竟是笑了一声,手机这时候拨通了。
大师拖着嗓音悠哉地说:“你谁?”
“陆泽。”
大师乐呵呵地笑了一声:“我知道,这时候知道要找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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