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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秦栀紧抿着唇将头撇向一边。到底还是没忍住，泛红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似珍珠断线，也似晨雾轻拂。
她张了张唇，微微发颤的声音细细小小的。
“萧泯渊……”
我好想你。
萧霁回过神来，微热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用指腹轻轻擦去秦栀的泪水，声音低沉，又带着点笑意。
“栀栀，本王在呢，你哭什么。”
秦栀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面对萧霁正确的态度应该是〈爱搭不理等着他给自己解释〉。
——
啊！
我在干嘛！！
我还没原谅他呢！！！
巴巴地凑到他跟前算什么！！
我有病吧！
旋即退开半步，躲开他的手，迅速用手帕将泪水擦干，仿佛刚才娇滴滴掉眼泪的人不是她。
秦栀吸了吸鼻子，质问的语气却毋庸置疑：“萧泯渊，你……是不是还带了个姑娘回来？”
萧霁顿了顿，像是很意外秦栀为何知道此事，实话实说，轻轻嗯了一声。
秦栀错愕抬头：所以宋筱说的事……是真的？
“！那你和她……”
萧霁一看秦栀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哪去了，解释得甚为干脆。
“本王与她什么都没有，只是叶洵说那西北荒凉，她又没了亲人，一个人在那儿实在是可怜，行程又比本王慢，所以托本王带她回京城，随后再接去他府上。”
秦栀听他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
“难得栀栀主动问我，”
“这是吃醋了？”
秦栀的耳垂变得有些酡红：别以为你解释了我就得原谅你，哼哼……
捕捉到两个字，立马心生一计。
“洵哥哥是不是也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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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洵，字淮之。
兵部尚书之子，一年前领兵去支援萧霁。
萧霁与秦栀相差四岁，小时候两人闹别扭除了皇上皇后就都是叶洵去劝和，因此在秦栀心中，叶洵总是温柔又极具亲和力的。
而叶洵比秦栀年长六岁，所以秦栀每次唤他都是一声软软糯糯的“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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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极为讨厌秦栀这样叫叶洵，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以往闹的别扭，十次有九次都是因为这件事。现在秦栀还当着他的面这样叫叶洵，不用想都知道秦栀是故意的。
萧霁忍着不悦微微点头。
“那位姑娘现在在哪？”
“本王府上。”
“待宴席结束，我让竹信送她去尚书府。”
秦栀蹙了蹙眉：
还送！还送！
都把人从西北送回来了！
你萧府到叶府那点距离你还送！
“懒得理你，殿下还请让让，本小姐要进去了。”
萧霁见秦栀这副模样，不由得眉心一跳，知道秦栀生气了，还是微微侧身，让她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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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
各位公子小姐们早已讨论地不可开交。
——
“昭安王怎么回来了？不是为了秦池雨吧？”
——
“昭安王殿下真的好帅，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真是羡慕以后的昭安王妃啊。”
——
“我也想嫁给昭安王殿下，做妾也无妨啊！”
——
“我还想娶秦二小姐呢，入赘也不是不行！”
——
“我看殿下和秦栀站在一起就很般配啊，郎才女貌！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若是两情相悦，倒还真如画本写的一样，是一对佳话呢！”
——
“如果昭安王娶的是秦栀，我心里还会好些。”
……
张滢滢刚被萧霁忽视，又被宋筱“粗暴”拉走，心中本就不平衡，又听见大家这么说，连谨言慎行都顾不上了。
——
“秦栀她有什么好啊，哪一点配得上殿下了！？也不知道她是下了什么药迷住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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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筱进门后就撒开张滢滢的衣袖，一直听着他们讲话。
见张滢滢如此口不择言，秦嫣的眉心微微皱了皱：“张小姐，慎言啊。”
宋筱想都没想便驳了张滢滢的话。
“张滢滢，有本事你就说说看啊，池雨是家世门第不上，还是诗书才情配不上，是相貌品行配不上，还是这窈窕身段配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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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沉浸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里，就听见一句倒反天罡的话。
——
“明明是他萧泯渊配不上本小姐，怎么可以乱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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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和萧霁一前一后进来。
秦栀连眼神都没有分给站在自己身后的萧霁，继续“旁若无人”地说着：”这是个非常浅显易懂的问题。”
张滢滢一看来人，直接闭嘴了，背后说人坏话的勇气她当然有，可要是当面诋毁就没人比秦栀更擅长。
秦栀脸色一变，脸上挂着过度虚假的微笑，回头看向萧霁。
“您说是吧？殿下。”
萧霁见她那副“你要是不顺着我就不定时炸毛”的模样，眼角弯了弯，似是在笑，就好像刚才被“点名”的是其他人，依旧依着她道。
“栀栀说得对。”
“不要大庭广众这样叫我！！！”
其他人：诡异……
秦嫣：
如果这个是昭安王殿下，那一开始目中无人的昭安王殿下是鬼吗？！
宋筱得瑟看向张滢滢：看见没有？殿下对你视若无睹，对池雨那是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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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周身自带一股压迫感，而秦栀又天不怕地不怕地说着话，殿内寂静的委实是有些恐怖了。
一位公公在这片恐怖的寂静中走上前。
“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回神：“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笑盈盈的，甚是和蔼：“各位免礼。”
“今日圣上还有公务便不来了，你们自请落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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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开始后，萧霁和秦栀坐在第一排，从萧霁看到秦栀开始，停在秦栀身上的视线就没移开过。
秦栀被萧霁盯得浑身难受，抬头看向他：
你一直盯着本小姐看干嘛？
萧霁勾了勾唇，挑眉：
看看你都不行了啊？
秦栀白了他一眼，自顾自赏着歌舞：
有毛病。
萧霁托着下巴，继续看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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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走上前，行礼。
“皇后娘娘，臣女有一舞，想献与皇后娘娘。”
“但是……不知可否，劳烦池雨姐姐为我抚琴。”
秦栀眉头一皱：我又不是受人观光的猴，我才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抚琴。
萧霁一看秦栀的小表情。
“娘娘，宫中不是有乐师吗，这点儿小事就不用劳烦秦栀栀了吧。”
皇后摆摆手：“传乐师。”
秦嫣朝一旁正幸灾乐祸的秦栀瞥了一眼。
“……那臣女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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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栀打量着桌上摆的酒：
这酒闻着还怪香的哈：
“姑母，这酒是？”
皇后正看着秦嫣跳舞，被秦栀一唤，转头看向秦栀。
“这酒是本宫亲手酿的桂花酒，你不胜酒力，少尝些，你若是实在想喝，醉了也无妨。”
秦栀点点头：有道理，大不了醉了我就去姑母那儿睡，或者让宋筱把我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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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嫣跳完了舞，在坐的许多公子小姐都赞不绝口。
——
“不愧是号称一舞动京城的秦三小姐啊！”
——
“是啊，这舞姿恐怕是天下无双！”
——
“可我听闻秦二小姐的舞姿也可与之相较……”
众人将视线移向秦栀。
——
秦栀早已经一壶酒下肚，正直立立坐着，盯着桌上的空杯发呆。
张滢滢眼见秦栀喝醉，趁着话头起哄：“那不如就请秦二小姐为我们舞一曲如何？”
“本小姐不跳……嗝。”
秦栀原本白皙的脸颊变得红润微｜醺，额前有几丝碎发耷下，那双灵动的眼也有些缥｜缈｜迷｜离。
萧霁许久不见她喝醉的模样，微微勾唇，又朝张滢滢冷冷扫了一眼。
皇后也纵着秦栀。
“好。”
“还是请舞妓上来继续跳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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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已经过去快一个时辰了，
萧霁的目光一直流连在秦栀身上，其他人也有意无意地看着他们，皇后则是用一副早已看穿一切的样子，若有若无地笑：渊儿，你大可不必如此明目张胆。
秦栀每次抬头都能准确无误地对上对面那双好看又实在讨厌的眼，往皇后那坐近了一点。
——
“姑母……，不是说好要……嗝……选夫婿的吗？”
——
“快了。”
什么叫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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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到——”
秦栀被这突然来的一声吓到，一回头才发现皇后不知何时已经到殿门口跪着了，自己也迷迷糊糊地赶紧扑通一声跟着众人跪下。
“请昭安王殿下与秦栀小姐一同上前听旨。”
秦栀听到有自己的名字，瞬间清醒了许多，立马起身。
“栀栀，看着点路。”
萧霁眼看秦栀走路歪歪扭扭，马上就要踩着自己的衣裙了，赶紧过去牵着她上前跪下。
宋筱偷偷往两人那边看：哇哦~~(???〃 )
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定国大将军府嫡次女秦池雨，端贤表仪，贵典之重，才学独擅，柔明毓德，应为贵府女子之表率，予以生辰，特册封为澜玉郡主。”
“昭安王萧泯渊允文允武，实为当朝逸群之才。郡主将至二八芳龄，尚未婚配，朕为汝二人确乃良缘天作，佳偶天成，今下旨赐婚，择良日完婚，望其夫妻恩爱，结琴瑟之好。”
“另赐黄金万两，蜀锦十匹，金珠首饰一百件以贺金玉良缘。”
“钦此。”
有人凑合就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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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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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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