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放着节奏感很强的音乐。
裸露的地面上简单铺设了电线，电线另一头连接了几样高功率用电器，头顶用废旧的绝缘胶布裹住彩色线段，挂了几盏彩灯，和音乐并不踩点地闪着类似于旧时代迪斯科舞厅的灯光。
有很大的用电隐患。
但奥狄显然不在乎。
他恢复得很好，就是还不能剧烈活动，魁梧的上半身裹着好几层渗血的医疗绷带，头发被剃光了，脸上还残留着大片淤痕迹。
好在是，废土上不养娇气的人，只要还没死，依旧是条汉子。
“老沈，最近你可出尽了风头啊！”奥狄从一堆杂物里面拿出他珍藏的伏特加，拿出唯一的杯子给小狼女递过去。
小狼女斜倚在帐篷里唯一一张沙发上，坐姿松散，“猎杀一只巨熊，这事儿够他在废土吹一辈子了，老爹恨不得把那根战利品运到鬣犬营地晃一圈，得让那群野种羡慕死。”
“首领回来了？”奥狄喝了口酒。
“在接待兽灵会来的杂碎。”小狼女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们又准备搞什么事，兽灵会的老不死最爱没事找事了。”
奥狄噗嗤笑了声，“蒂娜，你今天吃炸药了？”
“你是不知道，最近咱们的老对头和兽灵会来往密切，老爹正烦着呢。”
“兽灵会？那是什么？”沈江淼疑惑道。
小狼女晃了晃酒杯，“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教会。废土信奉一个名为‘兽灵’的神明，认为我们的能力是由兽灵赐予的，因此所有人都必须听从兽灵的指示。”
奥狄补充道：“他们在废土上有着一定号召力，凡是废土上爆发冲突，一旦兽灵长老出面调解，大部分营地都会给面子。也难怪首领烦心，要是鬣犬和兽灵会搅在一起，恐怕会对我们不利。”
废土上经常冲突不断，兽系异能者最大的缺陷就是脾气暴躁，野性导致他们几乎没有忍耐力这种东西，一旦爆发冲突，死的人数不胜数。
而野狼之所以能在废土上站稳脚跟，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首领瑞格是个偏向于理性的人。
“要是我知道鬣犬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我一定带人去把他们的营地碾平。”小狼女死死握紧酒杯，看似细长的手指却将玻璃杯捏出几道裂缝来。
奥狄赶紧告饶，让她别把自己唯一的杯子给砸了。
“之前听乔伊他们说，那只废土巨熊是族群里的前任熊王，因为被新任熊王打败而遭到驱逐。”
拂鸢虚虚趴在沈江淼的腿上，抬其一张看似漂亮无害的脸，“说起来，咱们遇到的那个异能者，会不会是鬣犬营地的人？”
沈江淼想了片刻，“不会，废土上从来不接收除了兽系之外的异能者。”
除了兽系，世界上的异能大概可以分为四类，攻击系、辅助系、精神系、以及特殊系。
那个人看似是一个兽系异能者，但按照沈江淼多年来的判断，对方应该是一个特殊系，拥有吞噬模拟的能力。
“难不成，是临渊城的人？”拂鸢轻笑，扶住他的腿慢慢抬起身，腰部弯出一道勾人的弧度，在他耳边轻声道：“我的淼哥哥，你又被自己的刀捅了一次，爽不爽？”
沈江淼的身体绷紧了，他的喉结急促地滚动着，手死死握住腰侧的刀柄，心脏似乎剧烈疼痛起来，但他知道这只是幻觉，真正痛的还是他的神经。
头疼的症状越发密集，夜里伴随着的噩梦让他无法安眠，长此以往，他觉得自己总有那天会彻彻底底地疯掉。
他再次看向拂鸢时，那张脸忽然变得扭曲丑陋，像是在海水中的一具腐尸，脑海中拂鸢的话像是一句句恶鬼的呓语，让他不得安宁。
“你真该将那把刀给扔掉，谁知道它还会把你捅穿多少次。”
他猛地抓住拂鸢的脖颈，本该从幻影中穿过的手却握住了实体，四周再次变为那间曾经的卧室。
拂鸢被他扣在床上，眼中闪过惊讶，转瞬却又低哑地笑起来，抬手摸着他的脸，“哥哥进来地越来越熟练了。”
“……闭嘴。”沈江淼掐住他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眼底泛起猩红的血丝。
拂鸢发出闷哼，手腕顺着沈江淼的脸向后握去，在扣住他的后颈时，重重往下一压。
唇间的撕咬带着阵阵刺痛，拂鸢的手指探进他的发丝，伴随着或轻或重的揉动，头疼的症状慢慢得到了舒缓。
眼前那具泛着腥臭味的腐尸消失，再重新看到那张漂亮的脸时，沈江淼注意到他脖颈处被自己勒出的红痕。
“真该给你来点狠的，要是下次再这么对我，可就不止这么简单了。”拂鸢意味深长道，白皙的皮肤在短暂的接吻后浮起缺氧似的红晕，“头还疼吗？”
沈江淼把脸埋在他颈间，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微微喘着气道：“好一点了。”
“你病了，但是我没办法，也许真的该找个医生给你看看。”
拂鸢说完，在他身上轻轻推了一把。
再次睁眼，手里握着断刃，脚下是一瓶碎裂的伏特加。
奥狄崩溃的叫声在耳边响起，抓耳挠腮地骂道：“老沈你疯了！这瓶酒老子平时都舍不得喝！”
沈江淼：“……抱歉。”
小狼女审视着他，蹙眉道：“看样子谢裁说得没错，你的症状很严重，需要去看看医生。奥狄，把刀给他吧。”
“刀？”沈江淼喃喃道。
奥狄一边骂着，一边拿出一柄雕花匕首，“看起来，我刚才说那么半天，你是一个字也没听见啊。”
那是把好刀，所用材质和自己的断刃完全一样，从锻造的手法可以看出，就连锻刀师很可能都是同一位。
“我当年在临渊城混街头，惹了不少事，仇家找了一个能操纵物体的刺客来杀我，不过我把他反杀了。”奥狄得意洋洋道。
“这是送给我的？”沈江淼犹疑道。
“你现在是废土上的红人，总不能拿着一把断刀当武器，这玩意儿算得上稀罕，配你是够够的。”奥狄把刀扔给他，“算作是你救我的礼物，别客气。”
小狼女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走吧，去见瑞格，兴许他能找个靠谱的医生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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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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