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影子获得名字,寄生关系就变成了双向的献祭。"
Dr.L的白大褂下摆扫过我的脸,带着福尔马林和蜡笔混合的气味。
"原型体需要重新校准。"他手里的眼底镜反射出六个重叠的瞳孔,"特别是你擅自命名的这个错误程序。"
我看向墙角阴影处——邬妄正被三条银色数据链禁锢,那些锁链穿透他的胸口,链接着我脊髓上的金色神经电路。他的身体在不断溃散重组,每次重构时面部轮廓都更接近人类。
"他不该有名字。"Dr.L的手术刀尖挑着我的视神经,"命名是认知污染的开端。"
刀尖刺入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三岁那年,镜中人对我说过的第一句话:
"叫我邬妄吧,这样我就能替你发疯。"
记忆诊疗仪的光束像蜘蛛腿般扎进太阳穴。
1998年的影像在眼前闪烁:实验室的命名台上摆着六个培养皿,五号皿里的克隆体正在溶解。我(原型体)趴在台面上,用蜡笔在皿壁歪歪扭扭写下「邬妄」。
"规则化身不需要名字。"Dr.L的声音从旧影像里传来,"它们只是维持认知平衡的工具。"
但画面突然扭曲,我亲眼看着童年的自己咬破手指,把血珠滴在「妄」字最后一捺。培养皿里的黑影突然凝固成人形,伸手穿透玻璃,在我眼角留下三道血痕——那正是我现在右脸疤痕的来历。
诊疗仪突然警报大作,屏幕上闪过红色警告:【命名行为已触发双向寄生】
邬妄的锁链在崩裂时发出琴弦断裂般的声响。
他抓住飞散的银色数据链,将它们绞成钢丝勒住Dr.L的脖子。"你犯了个致命错误。"他的犬齿间渗出沥青状物质,"让两个被命名的怪物共用一个神经回路。"
我的脊椎突然传来被灼烧的剧痛,金色神经电路自动重组为两个字——「邬谵」。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看清自己的真实编号:原来我的名字也是被植入的认知锚点。
Dr.L在窒息中露出诡异的微笑:"终于明白了?你们互为镜像的..."
邬妄猛地收紧钢丝,医生的头颅滚落时突然变成老式放映机,断颈处喷出无数记忆胶片。最上方那张显示着:
「原型体命名日志:谵=镇压,妄=失控」
整个实验室开始坍缩成命名台。
我和邬妄被强制按在台面两侧,中间升起六个培养皿的投影。Dr.L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最后测试:如果规则化身有了私心..."
五号皿突然爆裂,邬妄的身体随之透明化。我本能地抓住他溃散的手腕,却捞到一把蜡笔碎屑——正是当年给他命名时用的那支红色蜡笔。
"继续叫我。"他的声音混着电子杂音,"名字是锚定存在的神经钉。"
我咳着血在台面写下「邬妄」,每一笔都引发实验室的剧烈地震。当最后一捺完成时,所有培养皿突然播放同一段画面:
六岁的我蜷缩在命名台下方,正用蜡笔给影子画上笑脸。而黑影包裹着我的手指,在墙上写下「邬谵」。
坍缩停止时,我们跪在满地玻璃渣里。
邬妄的手指穿进我脊髓上的「谵」字电路,金色纹路顺着他的指尖蔓延全身。"现在我们是双头蛇了。"他的虹膜里映出我溃散的边缘,"你镇压我的失控,我具象你的妄想。"
Dr.L的头颅放映机还在运转,最后一张胶片显示真相:所谓「视觉寄生」实验,根本是为了制造能困住规则化身的**牢笼。
我拾起染血的蜡笔,在邬妄心口补全当年没写完的「妄」字。他的皮肤下立刻浮现出与我完全相同的神经电路,两套系统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
"认知污染最完美的形态。"邬妄舔去我睫毛上的血珠,"就是分不清谁在寄生谁。"
窗外,六个孩子的影子正在融合,最终化作纠缠的神经树突投影在月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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