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在二十一楼停下,方觉槿早已等候在外。马思博电话里的交代十分简短,他只能知道林慈不舒服这一点。可当电梯门敞开,林慈虚弱的模样让人心惊。
方觉槿半跪在林慈面前,将她整个人往自己身上靠,接着一手揽腰,一手勾上她的腿弯。按下负二层的按钮后,他让马思博和副总主持接下来的会议。
方觉槿用脸颊试探女生额头的温度,没有任何灼热感,透彻心扉的冷,连带着汗都是凉的。“林慈,我们去医院。”
本来还昏沉的林慈费力地睁开眼睛,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感受到了熟悉的体温。泪腺彻底崩盘,无数条河流从她身体里流出,又像是一场永不落幕的夜雨。
为什么会这么冷,是冬天来了吗?她讨厌冬天,厚重的校服浸上水会变得笨重无比,她根本来不及去换衣服。坐在教室里,有人嫌闷打开窗户,冷风一吹,她就变成了冰块。
我要回家,她是这样告诉班主任的,但班主任告诉她,赵馨和林省德各自在外进修,为其半年,她称之为家的地方没有家人。
不能回家,她反复重复一句话。离开老师办公室,走在通往教室的回廊上,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嘲笑她。有没有人能带她走,有没有人能救一救她。
“慈慈,我在这里。”
好温柔的声音,好温暖的风。
带我走好不好,你带我走,别像爸爸妈妈一样抛下我。
“我带你走,我不会抛下你的。”
方觉槿紧紧抱着林慈,见她安静下来,竟颤抖着手去探她的呼吸。
林慈的意识还停在去崇耀找方觉槿,但是碰上了祝从宝和洪光远。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又是什么时候来到方觉槿的家中,身上的衣服怎么全部换了。
林慈掀开被子,在床沿坐下,想站起来,但通身乏力。
“醒了!”方觉槿见林慈呆坐在床沿,彻底松了口气。他放下水杯,用手感受女生额头的温度,已经不似昨夜般滚烫。
“饿不饿?”方觉槿在林慈身旁坐下,端起刚放在床头柜上的温水,“你出了很多汗,喝点水。”
林慈听话的把水都喝完了。
“你睡了一天一夜,还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方觉槿循循善诱。
马思博发来的监控录像里有用的信息不多,林慈和另外两人的对话听起来很迷茫,但是能确定在某个时间段,林慈受到过伤害。他迫切想要知道林慈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女生刚醒,就追问。
林慈有意隐瞒,便怎么简练怎么来:“只记得来找你的时候碰到了以前的同学。”
“你长胡子了。”林慈摸着方觉槿下巴上的青茬,仰起头来亲了亲,颇有讨好的意味。
方觉槿见她僵硬地转移话题,心知她不想说。
算了,慢慢来,他把林慈搂紧了些。
“想吃什么?”
林慈靠在方觉槿的胸膛,手指有一圈没一圈地绕着头发:“想吃贝海阁的花胶炖牛奶。”
“我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方觉槿是个行动派,电话说打就打,收了线继续和她说:“从店里送过来差不多要四十分钟,你先吃点其他的垫垫肚子。”
“你做了什么?”林慈在方觉槿打电话时,把腿叠在了男人腿上,双手顺势环抱住他的腰。两人贴合更近了,一点缝隙也不留。
“煮了粥、炖了鸡汤。”
“可是我想吃清汤面。”林慈声音比平常要哑很多,听起来懒洋洋的。
对于女生变换莫测的心思,方觉槿没有丝毫不耐,甚至欢喜她向他提出要求。
“你告诉我怎么做。”
“首先要煎一个荷包蛋,然后把鸡蛋面煮得特别柔软,汤头就是清水放盐和酱油。”
根据林慈的描述想了想,正好家里什么都有,不用再另外去超市。方觉槿准备起身去厨房,林慈抱着他不撒手。
“我要去客厅看电影。”
方觉槿连人带被带枕头一起抱到了沙发上。
林慈坐在沙发上选电影,瞄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八点,方觉槿说她睡了一天一夜,也就意味着所有事情都发生在昨天。
她再一次逃避。
电视没有响起任何声音,方觉槿煎好鸡蛋后立刻把烧水的火调至最小,快步走到客厅。林慈握着遥控器发呆,他轻声把人唤回来。
现在的林慈让方觉槿感到陌生。一场感冒竟然将她的自信、活力、阳光统统烧走,徒留下一副躯壳和一双忧郁的眼睛。而他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水好像咕噜咕噜沸开了。”林慈仍像之前一样笑,可那笑容里夹杂着勉强。
林慈吃完清汤面,贝海阁的花胶炖牛奶也送来了。许是知道订外送的人是方觉槿,大保温袋里头还有个小保温袋,装着三球不同口味的冰激凌。旁边还放了张卡片,上面写着to林慈:新品请品尝——贝冰琪。
林慈连勺子都没来得及拿,方觉槿就已经将冰激凌连同保温袋一起提走。“不能吃,你感冒还没好!”
“我好了!”林慈气到站在椅子上双手叉腰。
方觉槿惯会对林慈妥协,这次也不例外,但为了女生的健康着想,他提了两点要求——第一,每种口味只能试一次;第二,由他决定她吃多少。
林慈知道方觉槿已经做出了最大让步,一次就一次吧,少点就少点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吃到冰淇凌的林慈心满意足,她窝在沙发上给贝冰琪发消息,说新品可以大力推广。
贝冰琪回复她爱心小猫。
林慈本来要给赵馨打电话,想起嗓子哑了,转而发消息。聊到最后,赵女士叮嘱她最近昼夜温差大,要小心感冒。
已经感冒的某人,心虚地扔出‘妈妈请放心’的表情包。
等方觉槿收拾完厨房,林慈还没挑选好要看的电影。她泄了气,让男人挑个她喜欢的。
说起来林慈还没和方觉槿去过电影院,更别说看电影,今天是第一次。看着电视屏上眼花缭乱的电影封面和影名,要从里面挑出林慈喜欢的,运气比选择重要。
方觉槿首先确定类型——爱情,林慈‘噫’了一声,他低声问她是不是不喜欢。
“没有。”林慈眼睛盯着屏幕,脑袋枕着方觉槿的大腿。遥控按键被男人按得‘嗒嗒’响,在他换手准备继续按的时候,她说,“就看这个。”
是部泰国电影,讲初恋。
方觉槿让林慈坐起来看,自己则去关灯。
尽管电影是林慈挑的,但她心不在焉,眼睛虚空盯着某处,而方觉槿一门心思都扑在林慈身上,若是问起电影内容,他大概只能说出女主角的名字。也确实是这样。
“方觉槿,这部电影男女主角叫什么?”
“小水和……”男人用力回想,只记得男主角是个摄影师。
林慈脑袋搭在柔软的枕头上,枕头则搁在方觉槿的肩膀上,她撇了撇嘴:“男主角叫阿亮,是个大帅哥。”
方觉槿在某些方面其实是个很小气的人,比如他听不得林慈在他面前提起除他以外的男人,更别说夸赞。上回醉酒,林慈说想看路至和柳少虞的草裙舞视频,他先她一步看到,总结下来就是毫无看点。如果林慈真的想看,他穿草裙给她跳就是。
而现在,即使电影的男主角真是帅哥,他也要把林慈抱到腿上,捧着她的脸颊,问:“我和阿亮谁帅?”
林慈发现方觉槿经常乱吃醋,gay吧里跳脱衣舞的男人他醋,电影里的男主角他也醋。她用额头碰上方觉槿的额头,陈述道:“你是一个醋坛子。”
“是啊,我就是。”
林慈又‘噫’了一声,双手从方觉槿的衣服下摆钻进里面,轻抚、慢捻、提起、又放下。男人完全乱了呼吸,大手从她的脸颊滑到她的腰腹。
她坐近了些,胸脯贴着方觉槿的胸膛,湿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边。她说:“可是世上那么多人,我只对你这么做。”
不可名状的氛围让沙哑的声音染上旖旎,方觉槿只觉自己置身于天堂,下一秒就堕落成撒旦。仍旧是那发出沙哑声音的嘴唇,它又轻又慢的从耳后到喉结,啃噬好一会儿后,落下一个又一个字符,似幽怨似控诉。
“那东西上回逛超市的时候,我看到你买了,要不要用。”
“要。”方觉槿牙关紧咬,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
无处可去的狂风骤雨终于找到了温暖湿润的海洋,它们汹涌澎湃地击拍着唯一的港湾。
窗外不见月光,屋内昏暗潮热,偶尔闪过的零星灯光,映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破碎的言语成不了调,男声倒是一句又一句的我爱你。
天光见亮,**终歇。
林慈一觉睡到十二点,要不是下午还有组会,她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个一天一夜。初尝禁果的男人实在太会折腾,她的腿心酸涩到打颤,坐在床沿休息了好一会儿,以为能站稳,结果又跌回去。
方觉槿闻声而来,腰间系着她挑的粉色小熊围裙,手上拿着锅铲。“怎么了?”
他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林慈又羞又窘,软绵绵地捶床,恶狠狠地说:“腿软了!”
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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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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