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他不知羞

洪光远这段时间气运非常好,要什么来什么,压什么中什么。家里工厂一年到头撑死也就赚个百来万,而他,一晚上就能赚个工厂。再者,家里的钱和自己的钱花起来是真不一样,前者要的时候必须畏畏缩缩装孙子,后者他能让别人在他面前装孙子。

气运这事有好有坏,洪光远也不是没输过,以往这种时候,他就下桌洗个手、转个运再回来,可别小看这其中的门道,灵得很。

素来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祝从宝身为洪光远的女友,近来也是过足了阔太太的瘾,各类奢饰品一车一车送到家。看着家中快要堆不下的奢侈小山,她决定再买套房子。

洪光远确实宠爱祝从宝,刷卡买房眼都不眨一下,开单的销售小哥眼睛都笑没了:“太太,你老公对你是真好。”

祝从宝咬着唇,心想是时候接受这个称呼了。这些年骑驴找马,比洪光远有钱的吧,没他大方;比他大方吧,又没他有钱;其余的歪瓜裂枣更不要提。女人挺起胸脯,撩开碍事的头发,声音不知道多矫揉造作:“谢谢老公。”

洪光远听得通体舒泰,销售小哥将其视作工伤,但是不要紧,这单的佣金足够让他再听十遍。

这晚,洪光远破天荒输了个精光,手都要洗掉一层皮了,气运也不见好。身边人劝他收手,他想着也是该停一停。

手头没现金了怎么办,八十万的房子说退就退,定金和首付得要回来,没找正规机构,洪光远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人去售楼处闹事,最后钱全要回来了,还敲了顿饭。

售楼经理送走洪光远,一边擦汗一边指着售楼小哥的鼻子骂:“没眼力见就不要做销售,今天这顿饭从你工资里扣。”

洪光远胃口被养得极大,几万块钱只能玩小局,他要要赚就赚大的。

祝从宝知道房子被退掉的事,心里正不爽,洪光远这会儿敲门正撞她枪口上,打开就是一顿痛骂。两人这么些年了,各自龌龊事都知道,嘴上一个没把住像枪子儿一样往外打:“……难怪你爸情愿把家业交给你妹妹,要是落到你手上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败光了……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活该你妈被你气住院……”

“住嘴!”

门没关,祝从宝嗓门又大,同楼层免不了有几个爱吃瓜的,更有甚者举高手机录起视频。

祝从宝是表演型人格,正演得起劲,那么轻易停下:“当年林慈就看不上你,现在更是一个眼神也不给,你连她那特助男友都不如……”

门重重关上,巴掌也重重落下。祝从宝被打蒙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捂着脸哭。

祝从宝堆成山的奢侈品终于有了归宿——用过的走二手市场,没用过的专卖店退了。她满打满算,舒服日子连两星期都没过上。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她决定弃掉洪光远。

洪光远始终相信自己能翻身,祝从宝的衣服首饰加起来有个几十万,一口气全压了。骰子马上就要揭开,他眼都舍不得眨一下,手做祈祷状——菩萨保佑。

“二三四,小。”

洪光远兴奋到癫狂,一叠一叠钞票摞到面前,又发财了。“再来再来。”他揣着钱上到更大的桌。

洪光远前半夜一直在赢,而后半夜,一直在输。这回没人劝他收手,只是问他要不要借钱。

借!反正他会翻盘。

从来没有长赢的赌徒。洪光远输光了借的钱、穿的衣服、名下的房产,甚至打起了家里工厂的主意,不过在最后关头被妹妹洪薇制止。

洪父得知洪光远做的糊涂事,当即就把人赶出家门,还放言家中人谁敢接济就一起滚出去。怒火攻心,洪父结结实实在医院住了三个月。

洪光远去找祝从宝,才知道她已经把房子退租了。去南嘉大找人,却被告知祝从宝因为品行不端被开除了。他在人来人往的校园里无能狂吠。借的是高利贷,利滚利滚利已经到了天文数字,还不上可能断手断脚失腰子。

绝望地走出校门,拐进某条空旷僻静的小巷,身后忽然一道柔弱的女声叫住他。

祝从宝被学校开除一事,林慈略有耳闻,据说是因为借贷。她想到手里关于祝从宝赌博的证据,原本只是为了抓住洪光远的把柄,没想到一带二。点开邮箱,草稿箱里躺着未发出去的邮件——自那次的电话约见后,祝从宝就消失在她的生活里。眼下祝从宝肯定因借贷之事焦头烂额,怎还有心思找她麻烦,不过还是得多留个心眼。深深看了眼写满祝从宝罪证的邮件,她合上电脑。

林慈拿着眼镜走出宿舍,方觉槿在楼下等她。这几天忙着看文献、写小论文,都快把男朋友冷落了,等见到了要好好哄哄。

什么?想知道她是怎么哄人的!

只能说毫无借鉴意义!

方觉槿哪里舍得对林慈发脾气,有时语气稍重一点,都会自我反思是不是太凶了。

他在外人面前本就面冷心冷,再紧皱着眉头,把汇报的经理吓到腿打颤,撑着一旁的桌子才能勉强站稳。经理战战兢兢从头说道尾,末了额头上的汗都顾不上擦,问道:“方总是有哪里不满意吗?”

方觉槿从反思中回神,快速翻阅企划书,简略提了几个问题、指出几处错误数据之后,点了点头:“安排下去吧。”

整场会议,所有人都严正以待。方觉槿丝毫不觉是自己太过严肃,反而喜欢这样高效的氛围。

方觉槿在一众等待女友的男大学生中,西装革履实在亮眼。明明是他最平常的着装,落在某些不修边幅的人眼里却是装模做样、拿腔拿调。感受到若有似无的视线,方觉槿凌厉的眼风扫过去,吓得不少人立刻转移视线。

“阿槿。”林慈知道男人等会儿有个交流会,不能久待,下了楼梯就朝他跑去,挽住他的胳膊。她先发制人:“我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

美人翘首,余音绕耳,如此又看又听,某人三魂已被勾走七魄,哪里还需费心费力的哄。脸还是那张脸,眼睛还是那双眼睛,只不过周身气场尽数收敛,严肃板正的脸瞬间有了人情味,原本凌厉的眼睛带上笑。

“我们每天都有见面。”方觉槿知道林慈存着讨好他的小心思,便耐不住想逗逗她,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想多听她撒撒娇。

林慈惯会顺着他的心意走:“见面的时间太短了,我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

方觉槿伸手刮上林慈的鼻子:“你个没心肝的,见面时间太短怪谁。”

“怪我,也怪你。”林慈嬉皮笑脸地举手投降。

其实无论是读文献还是写论文,以林慈的能力水平完全不需要如此刻苦,就连苏悦都说她卷得有些过分,甚至连连追问她是不是和方觉槿吵架了。和方觉槿吵架,林慈细想两人相处的点滴——根本吵不起来。

吃了一嘴狗粮的苏悦对天花板长啸,并发誓有天必定让林慈和刘丹青吃上她的狗粮。刚推开门的刘丹青听到这样一番豪言壮志,默默的把门又关上了。她是人,吃不来狗粮。

既然不是吵架,学业也没有繁忙到双眼一黑,那到底是为什么。回答十分简单——和方觉槿在一起会分神。两个小时能看完的文献,和方觉槿在一起要看四小时;四小时能写完的小论文,和方觉槿在一起要八小时。若是一直照这样下去,毕业都成问题。

所以怪自己心性不坚定,也怪男人美色过胜。

一眨眼便到了方觉槿该离开的时候,林慈开始舍不得,抱着他的手臂不肯松:“你把我也带去吧。”

“这次不行。”尽管方觉槿想在所有人面前大方承认林慈是他的女友、爱人、未来的妻子,但还不是时候。

见男人如此正色,林慈自然分得清状况,伸手摸上他眉心的川字纹,俏皮地说道:“你就算真要我去,我还得看看行程表呢。”

“噢。”方觉槿捉下那只白皙的手捏着玩儿,“林总等会儿要做什么?”

“睡觉。”

“什么时候和我睡一睡?”方觉槿漫不经心的语调徒然变得幽怨。

好端端的正经话题,怎么一下就变了味。林慈哽住,心思转了两转:“我都林总了,天天日理万机的,哪有时间。”

“可是……”方觉槿忽然凑近,一张俊脸放大得猝不及防。四目相对,林慈在深沉海域里看见自己绯红的脸。暧昧气息在流转,方觉槿用清朗的嗓音说着不知羞的话:“可是奴家想夜夜伺候您。”

方觉槿自诩不是重欲的人,可一见着林慈,就只想把人拐回家做坏事。他眼睁睁看着林慈脸红的范围扩大,从脸颊晕到整张脸,连带着双耳。因为凑得近,他偏头轻轻咬了口女生的耳垂,后又安抚似地亲了亲。

“我……我要走了。”林慈捂着脸仓皇出逃,待真的走远,立刻又开始想念。

林慈冷落方觉槿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在某些方面实在毫无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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