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弑神启第六章:白衣罗盘
第一节:残躯赴约
星坠崖的风像刀子,割得人皮肤生疼。
尺三刀背着寸五行,每走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深红的脚印。寸五行的机械左臂垂在他胸前,齿轮间偶尔迸出几星电光,证明这具残躯里还藏着最后一丝生机。
“再撑一会儿。”尺三刀嗓音沙哑,“快到了。”
寸五行半睁着眼,机械瞳孔里数据流微弱地闪烁:“……你心跳频率比平时快17%。”
“闭嘴。”
崖顶的雪忽然停了。
一袭白衣立在十丈外的断石上,青铜罗盘悬浮在他掌心,指针直指寸五行空荡的胸腔。
“清虚子。”尺三刀缓缓放下寸五行,壶刃从袖中滑出,“或者我该叫你——师叔?”
第二节:罗盘引劫
白衣道人轻笑一声,罗盘突然翻转。
崖底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九根青铜柱破雪而出,柱身刻满与寸五行心脏齿轮同源的符文。
“你父亲没告诉你吗?”清虚子指尖轻抚罗盘边缘,“星坠崖本就是初代执壶人留下的……弑神祭坛。”
尺三刀瞳孔骤缩——那些青铜柱的排列,分明与地宫棺中少年们的死状一模一样!
寸五行突然剧烈咳嗽,机械眼炸开一片乱码:“三刀……他在用罗盘抽取我的记忆数据!”
清虚子袖中飞出一道血符,凌空化作尺三刀父亲的模样:“寒山,你儿子比你聪明些。”
幻象中的尺寒山双目流血:“三儿……逃……”
“逃?”清虚子罗盘一震,幻象瞬间粉碎,“你们尺家世代为容器,逃得掉吗?”
第三节:机械燃魂
寸五行猛地抓住尺三刀的手:“把我……扔向第三根铜柱!”
未等回应,他突然自爆右腿关节,借冲击力扑向青铜柱群。机械躯干在空中解体,裸露的能源核心精准卡进柱身凹槽——
“你教我的……以械破法!”
整座祭坛剧烈震颤,青铜柱符文接连熄灭。清虚子终于变色:“你竟把‘弑神枢’改造成了逆阵锁?!”
“不……”寸五行残破的头颅滚落雪地,“是把你偷走的……还回去。”
最后一枚齿轮从他眼眶脱落,青铜罗盘“咔嚓”裂开一道缝。
第四节:弑神刀现
清虚子第一次露出惊怒的神情。他掐诀想收回罗盘,却见尺三刀早已跃至半空——
壶刃贯穿罗盘正中!
“你算计血脉,算计因果……”尺三刀浑身浴血,“可你算不到‘无心者’甘愿自毁!”
碎裂的罗盘里升起一柄半透明的刀,刀身缠绕着初代执壶人封印的怨魂。清虚子疯了一般扑来:“住手!那不是你能驾驭的——”
尺三刀握住了刀柄。
弑神刀苏醒的刹那,整座星坠崖的雪逆飞向苍穹。那些被吞噬的记忆如洪水倒灌——
他看到真相:
清虚子才是初代执壶人的长子,弑神咒本是为他准备的。而尺家……只是被推出来承担反噬的替死鬼!
因果斩断
“原来你怕这个。”尺三刀举刀指向清虚子,“怕世人知道……你才是第一个逃兵。”
弑神刀斩落时没有风声。
清虚子踉跄后退,胸口浮现一道金线。他低头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身体,突然大笑:“好!好!你既选了这条路……”
白衣道人化作漫天血符,每一张都写着尺三刀先祖的名字。
“便等着被历代执壶人的怨灵……啃噬殆尽吧!”
血符裹着弑神刀剧烈震颤,寸五行仅剩的机械眼突然亮起:“三刀!刀柄嵌着青铜壶碎片……能吸收反噬!”
尺三刀反手将壶刃刺入自己心口。
凤凰烙印燃起滔天烈焰,历代执壶人的怨嚎声中,他听见寸五行最后的电子音:“活下去……替我看看……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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