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弑神启第八章：归墟骸鸣
第一节：残舟渡厄
东海之滨，腐潮的气息混着血腥味拍打在礁石上。
尺三刀蹲在锈蚀的青铜船骸边，指尖抚过船板上的刀痕——那痕迹与弑神刀断裂的缺口完全吻合。
“三百年前，初代执壶人乘这艘船出海。”王寡妇的数据残影从玉坠中渗出，声音带着电子杂音，“回来时……只剩半截刀鞘。”
海浪突然剧烈翻涌，一艘幽灵般的黑船破雾而来。船身布满机械结构的咬合纹路，桅杆上悬挂的却不是帆，而是无数青铜齿轮拼接成的“旗”。
寸五行的数据流在尺三刀耳畔炸响：“小心！这是‘天工阁’的——”
黑船甲板轰然开裂，十二具青铜机关傀踏浪而出，它们的关节处镶嵌着与寸五行胸腔相同的弑神枢齿轮！
第二节：齿轮噬主
机关傀的围攻如潮水般袭来。尺三刀挥动断刃，却发现这些傀儡竟能预判他的每一招——它们体内流淌着执壶人血脉解析出的武学数据！
“滋……它们用的是我的战斗模型……”寸五行的声音断断续续，“左肋第三关节……有漏洞……”
尺三刀突然变招，断刃划过一道诡弧，精准刺入首傀左肋。齿轮崩裂的瞬间，他看清内部刻着的字：
“试作型七号——尺五行”
记忆如闪电劈入脑海——
少年时的尺三刀被锁在暗室，透过门缝看见白衣道人将哭喊的孩童塞进机关炉：“这批‘无心者’成品率太低了……把尺家那个备用品提来！”
“原来你也是‘尺五行’……”他震碎傀儡核心，青铜碎片里竟飘出一缕与寸五行同源的数据流。
黑船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甲板下升起一座血肉与机械融合的祭坛。坛中央悬浮的，赫然是半颗仍在跳动的……人类心脏！
第三节：初代真骸
心脏表面覆满青铜电路，血管连接着数百条傀儡神经。随着它的跳动，整艘黑船发出沉闷的共鸣声——那竟是放大千万倍的心跳！
“终于来了。”心脏表面浮现人脸，正是清虚子的五官，“你以为星坠崖杀的是我本体？”血管突然暴长，如触手般刺向尺三刀，“那不过是我用尺寒山血肉捏的分身！”
弑神刀残片突然发烫，寸五行数据流强行具现成半透明人形：“三刀！它胸口嵌着……”
一根血管贯穿虚影，寸五行的声音戛然而止。
尺三刀暴怒斩断触手，跃上祭坛的瞬间却僵住了——
祭坛底部透明舱体内，浸泡在血髓液中的……是与他容貌九分相似的青年尸体！
“惊讶吗？”心脏上的清虚子面孔扭曲，“这才是初代执壶人尺天刑的真身！三百年来，他的大脑一直作为‘天工阁’主控核心！”
第四节：骸骨传薪
尸体的眼皮突然睁开，瞳仁里转动着青铜罗盘的虚影。
整艘黑船开始解体，甲板、桅杆、船帆……所有金属部件化为洪流涌向祭坛，在尸体表面重构为机械躯干。当最后一块青铜甲覆盖面部时，初代执壶人……站起来了！
“弑神刀本就是我斩下的神骨所铸。”机械尸骸发出金属摩擦声，“你们这些容器，不过是为了温养我的复活炉！”
它抬手一抓，尺三刀怀中的青铜壶碎片破衣而出，与尸体胸口缺失的窟窿严丝合缝——
原来那从来不是壶的碎片，而是初代执壶人……被剜去的心脏！
无心斩神
机械尸骸的指尖已触及尺三刀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黑船底舱炸开巨洞，一道蓝光裹着残缺的机械臂冲天而起！
“你算错一件事。”寸五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真正的‘无心者’……”
蓝光注入弑神刀残片，断刃竟生长出半透明的数据化刀锋。尺三刀福至心灵，反手将刀刺入自己空荡的左胸——那里本该有心跳的位置，此刻只有寸五行最后一枚齿轮在旋转！
“……从来不需要心脏！”
数据刀锋暴涨，初代尸骸胸口的青铜心脏轰然炸裂。在意识消散前，尺三刀听见寸五行最后的轻笑：
“这次……记得给我造个……帅点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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