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的声音渐渐小了,蒋如冉还有些抽泣可也缓和了心情,“我不日就要成婚了,公子若有空可来喝杯喜酒。”
说罢,转身掀开门帘走出了门。
她步子走的极快,自然没看到隐在黑暗中的关月鸢。
闻怀澈站在帐篷内,掀起门帘看向少女的背影,只吐出了一句话。
“愿你……平安喜乐。”
黑夜寂静,这句话顺着风飘了很远,蒋如冉的步子只停了一瞬,就快步离去了。
关月鸢偷偷瞧着,只觉得眼睛酸涩,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她的眼睛不能视物所以感知就格外明显。
蒋如冉悲泣的声音,还有闻怀澈的万般不舍,她不理解为何有情人不能在一起。
眼泪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到了那人的手心中,像是被烫到一般,眼前的黑影逐渐散去,那人在她的脑袋顶上叹了一口气。
那声音……好熟悉!
是他!
自从三年前的那次不辞而别,她时常后悔,可还是抹不开面子去寻他求和,一拖再拖,直到她再也问不到他的消息。
关月鸢蓦然转身,她的身高只在对方的胸口处,距离心脏及近,她抬头想要看清对方的模样,清冷的月光下,眼前却是一张极为陌生的脸,不,她是见过的!
在眼眶中的打转的泪珠,只一瞬间就被憋了回去。
关月鸢向后退了一大步,俏脸大惊失色,“薛……薛北?”
“……”
“怎么是你?”
薛北表情似有几分无奈。
“在下掌管营区安全,巡逻之时竟看到一人鬼鬼祟祟而来,没想到竟然是宜兴郡主……”
他说着,退开了半步,这时闻怀澈却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谁!”闻怀澈喊了出来,他与蒋如冉之事若是被旁人知晓还不知要添多少麻烦。
“薛北。”薛北此时往前站了一步,将关月鸢藏在了身后,关月鸢虽然身量高挑,但与薛北来说还是有些差距,将她挡的严实,加上这里的位置属于两灯交界处,也就是所谓的灯下黑,闻怀澈离得远,看的就没那么清楚。
“薛小将军。”闻怀澈做辑,薛北于镇北军中的声望不是一般的高,再加上实打实的战绩早已让闻怀澈心生欣赏之情,他与他那个顽固了一辈子的父亲可不一样,并不认为武将有那么的提不上台面,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都是每个少年英朗幻想过的事。
“在下兼顾巡视营地的职责,惊扰了闻大人。”
“无妨,将军职责所在,倒是怀澈夜间散步,无意之中到了此处,若不是将军,恐怕惊扰到某位贵人,在下这就走了,望将军明日能挣榜首。”
闻怀澈说完,便迫不及待转身离去。
关月鸢见状,长舒一口气,然后扭头就要走。
突然被薛北抓住了手腕。
“宜兴郡主,晚上可莫要乱跑了。”
薛北没等她生气,便松开了手。
等关月鸢鼓着两腮回到帐篷里,这才啐了一声,怒骂薛北。
“不要脸。”
“小姐在骂谁呢?莫不是陶嘉屹那小子?”春妙正收拾明日关月鸢的一身骑装,是新做出来的还从未穿过,明红色的衣裳带着一圈子狐狸毛,本来还想着会不会有些热,可这两日风起却有些冷了,穿上倒是刚刚好。
“与他何干?”关月鸢正猛灌了一杯牛奶,反问。
“小姐没见到他?你出去后不久陶嘉屹就来寻小姐了。”
“他去寻我了?到是没看见。”关月鸢这时才想起来陶嘉屹约她去看星星,罢了,明日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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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陶嘉屹来寻关月鸢,听春妙打趣后问清了路线,就要去找人。
没想到还没走两步,就被他爹陶勋抓到了。
“逆子!”陶勋站在营房中来来回回的走,一边走一边骂陶嘉屹。
“你抓我作甚?”陶嘉屹心急如焚,明明才同姐姐约好了去赏星星,这下子全被搅了,眼中还带了点愤懑。
“我让你去锦卫军,你又怎么到了那关绩手中了?”陶勋一脸不可置信。
“自是我那人中龙凤的气质被将军发现了。”
“那又为何不同我说?”陶勋气急。
“跟你说你能同意?父亲,你莫不是羡慕我吧。”陶嘉屹嬉皮笑脸的没个正型,陶勋气急就从包袱中抽出根一尺长的藤条。
“逆子,老子羡慕你?你个胡咧咧,看我今日不打你个皮开肉绽。”陶勋说着就伸手去打。
“爹爹。”这时门外又些响动,陶莹橙走了进来。
“二姐姐!爹爹要打我。”谁家好人来秋猎还带上根藤条。
陶嘉屹作为自家金贵的小辈,平时被他两个姐姐和娘亲惯得无法无天,没点男子气概,他看不下去才将他送到军队,本想送的远些,被夫人一顿好打再加上两姐妹助力,最后才决定按在城外的锦卫军中,这可倒好,转眼就跑到了关绩家,本来懒散的孩子愣是变得极度聪慧勤快起来。
这让陶勋无法理解,更显生气。
“莫怕,爹爹你要打就先打我。”陶莹橙说着将陶嘉屹塞在了身后。
这下,陶勋扬起来的藤条只好默默地又放了下来。
“你又来掺和什么,仔细着再伤着你。”
“爹爹,是娘亲喊我来仔细盯着你的,嘉屹不过是去讨媳妇去了,娘亲都同意了,你别整日盯着他犯错。”
陶莹橙这句话吓得陶勋差点闪了腰。
“什么?”
这小子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
那关绩的女儿?宜兴郡主?
暂且不说别的,若是同关绩成了亲家,他才真真要被关绩踩到脚底下。
“不行!我不同意!”
第二日清早。
春妙用清泉水细细的给关月鸢擦脸,她闹着不肯起床央着再睡一会儿,口中嘟囔着,“好姐姐,我好困,再睡一会吧儿,就一会儿。”
等她完全清醒起来,春妙连她坠在两边的麻花辫都编好了。
这是春妙昨日同这边的侍女新学的样式,两条粗粗的麻花辫,中间还编进去两根红绳,与衣服适配漂亮极了。
“姐姐?”陶嘉屹站在门外晃了晃铃铛喊了声,再不出发怕是会迟了。
“来了。”
关月鸢应声掀开门帘,少女精美的面貌加上精心的装扮,倒是让陶嘉屹晃了神。
“怎么样,好看吗?”说完,关月鸢还转了个圈。
“好看极了,姐姐就像是天边的美人,离得近了让人感觉目眩神移。”赤白的话让关月鸢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贫嘴。”话虽如此,但哪个姑娘不爱美,关月鸢开心的领着陶嘉屹往场中去。
“今日爱卿们皆可下场玩上一玩,谁若是得了魁首,朕便将这柄大宛弓送给谁。”
宣帝说罢,两个内侍抬出来一柄弓箭,这弓箭巨大大概有一人之高,不敢想象谁人能拉开这个弓。
“父皇,今日秋猎规模宏大,不若再填上一点彩头。”太子出声。
“太子说得对,今日魁首之人……加上朕的一个金口玉言。”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然后到来的就是蜂拥而至的热烈。
圣上的金口玉言,这怕不是与那免死金牌一样,众位世家子弟皆摩拳擦掌,骑在战马之上眼神中露出点点摄人的光芒。
“皇上,你怎可偏心,我们女儿家的哪里争得过那些世郎儿,本宫也添点彩头吧。”话音刚落,万贵妃抬手拍了两下,两个侍者抱出一只不大的匣子。
这是关月鸢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瞧见万贵妃,那一颦一笑一动一静皆为画作,世人描绘不出她到底有多美,只传出一句,满朝天下不及万菀凤仪万千。
想来她才真的配得上那‘惊世美人’的称号。
关月鸢看得有些呆了。
万贵妃右手与宣帝握在一起,共同走到那匣子前,左手轻轻抬起,将那匣子在众人的面前摊了开。
琉璃玉翠的淡蓝色珠宝头面,清澈的如同泉水一般,一看便知这是绝世的瑰宝。
“我们女郎不必与他们挣,哪位或得的猎物多些,本宫便将这玉翠头面赏给谁。皇上,你说行不行?”
万贵妃转过头来同宣帝撒娇。
惹得宣帝一笑,“自然,还是贵妃想的全面。”
鹿角声起,三皇子、五皇子出席,就连嘉和也站了出来一跃到马背上去了,眉眼之间透露出对那头面的信誓旦旦。
男女原本分开狩猎,女子多由侍卫带领在猎场的外围转转,打些小兔之类的小动物,男子常入山林,林中放有老虎、山豹,就看谁能获得更多的猎物出来。
路过关月鸢时,嘉和脸上噙着笑不屑,“这头面我拿定了,不像某些人竟连那林子都不敢去,就在外圈打些小兔玩去吧。”
说完,不等关月鸢回话,便让侍卫牵着高头大马往猎场而去了。
众人走了大半,毕竟早一分就有早一分的概率。
关月鸢这时正急匆匆的寻闻清韵,得先拿到她的标志才能完成这次的偷梁换柱。
可突然两个声音叫住了关月鸢。
“姐姐。”
“郡主。”
向着声音望去,陶嘉屹牵着一批黑色的马,同时,薛北也牵出来一批白色并无杂毛的大马。
两人同时声起,互相对视,目光似有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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