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无法忍受。
江驰毫不犹豫，率先扒掉了楚序的外套：“别动！”
楚序跟个木头人似的，就这样呆愣愣地任由江驰扒掉外套。
本该穿戴得一丝不苟的人，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不按常理出牌，外套下裹着的是没换掉的睡衣——江驰上次拿给他那件无袖背心。
江驰手比脑子快，哪儿能想到外套底下会是这幅光景。
他正寻思要不给楚序套回去算了，身旁的陈盛却发疯似的叫起来，“我靠——”
知识或许难以传播，但发疯可以。
陈盛的喊声还没消下去，其他几个人也纷纷大叫。
起此彼伏的“我靠”一茬接着一茬，惊得过路的狗都忍不住多往他们这个方向瞧上几眼。
“看不出来楚序你这身材可以啊！”
“这肩膀——是不是专门练过？”
“绝对是闷骚吧！平时在学校怎么不见你脱外套！”
……
江驰由衷地翻了个白眼。
物以类聚，就不该对陈盛抱有任何的指望。
这回更显眼了，几个大男人凑一起对着楚序动手动脚，又是摸又是捏的。
追根溯源还是江驰先动的手。
江驰面无表情地扫视行人，着重注意有没有人掏手机。录视频倒是次要，万一有人报警他们得进去。
眼看楚序身上都快被捏出印子了，江驰大发慈悲替他穿好外套，顺带杀陈盛儆猴。
陈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却敢怒不敢言。
缩成一团跟受气包似的。
江驰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些人平时逃课，不干别的，就专门跑来海边吹风。
质朴到坐在沙滩上，甚至舍不得花钱去隔壁租个带遮阳伞的座位。
陈盛没觉得哪里不对，还颇为得意地开口：“咱可都是祖国花朵，未来栋梁，可不能干那些腌臜事！”
江驰微笑：“就属你有出息，回头我就建议英语老师每天多给你布置两篇完型。”
这话过于狠毒，杀伤力堪比“专家建议”。
陈盛直接就蔫了。
江驰实在受不了这满地的沙子。
果断带着众人转移阵地，来到了隔壁五十块一小时的临时座位。
有遮阳伞，还提供无限续杯的免费冰水。
“舒坦——”
有江驰开头，剩下的人也不装了，扫完桌上的码就开始放飞。
“这个长岛心情长得还挺好看，来一杯。”
“我喝冰水就行，不然来份炸鸡？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啊？”
“我不忌口，注意点别重复就行。”
半小时后，最后一份食物上桌，整个桌面摆得满满当当。
有人乐呵呵提议：“玩点游戏吧，这还是楚序头一次来呢。”
陈盛举手谏言：“我不想动脑子，玩谁是卧底吧，我发牌。我看学霸带书包了，干脆我直接写词吧——”
看那笑得谄媚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词。
江驰把椅子往后一挪：“我围观。”
然而才挪出去五公分，他连人带椅子就被左右两双手齐齐按住，“这就开始谦让上了！不地道啊驰哥！”
陈盛显然有备而来，写得速度那叫一个快。
一众皱巴巴的纸条，江驰里挑了个相对顺眼的，楚序则拿了那个距离他自己最近的。
两年过去，陈盛的狗爬字还是没有一点儿长进。
他写得是人名。
江驰只看了一眼就把纸条团成团攥进掌心——当红男爱豆，据他浅薄的了解，目前口碑还算良好。
也不知道陈盛怎么想的，出了这么个题目。
但凡和网络脱节那么一点儿，估计都不知道这人是谁。
不过他们这几个人里，唯一有可能脱节的就是楚序了。
江驰不由抬起头，看向正对面楚序的位置。
也许是习惯使然，楚序也正好抬头望过来，视线交错的瞬间，两人又不约而同地错开。
陈盛仰头灌了口冰可乐，跃跃欲试地开口：“这局从驰哥开始。”
打头发言的人一般不是卧底。
但是谁知道陈盛会不会抽风阴自己一把，江驰面无表情：“是个男的。”
“驰哥你这说了跟没说似的！那人被很多女生喜欢！”
“我觉得吧……他长得挺高挺帅的。”
“他人缘还可以，反正拿过第一名。”
轮了半圈，没有哪句话是有用的。临到楚序，他沉默了几秒才说：“不止是女生，我也很喜欢他。”
听见这话，江驰微微挑眉。
倒是看不出来，楚序这样的性格私底下还追星。
众人打趣了楚序几句，很快就到了第一轮投票环节。由于有效信息太少，大家伙一合计票了个最拉仇恨的。
江驰众望所归，开始扮演不能说话的尸体。
游戏继续——
“他好像目前为止没有交过女朋友。”
“这题我会！他目前为止也没交过男朋友！”
“别耍赖啊别耍赖！我想想……他们平时都是几个人一起行动，他应该属于团队里的队长？”
楚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悄悄摸摸地往江驰的方向瞟。
尸体江驰啧了声，大方地赏了他一个刀眼。
被瞪了也不恼，楚序低下头：“他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轻易吸引其他人的目光。”
看似说了，实则没说。
江驰在一旁听得都快打哈欠了，你来我往间，游戏竟然顺利进行到了第四轮。
三具尸体排排坐，玩家还剩三个人。
什么鬼，难不成陈盛写得是两个爱豆？
陈盛憋笑憋得脸都红了，一连深吸几口气：“最后一局，从学霸开始吧。”
这回楚序没有犹豫。
他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轻声说：“这个人……很美好。”
这种肉麻又意识流的形容，江驰决计不会让他留到第二轮。
可惜尸体没有发言权。
剩下的两个人觉得楚序格外真诚，狐疑地把票投给了彼此。
陈盛笑得都快直不起腰了：“你们几个要不要这么离谱！这都给学霸赢了！”
几人彼此对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
江驰不再犹豫，撑起身体越过桌面，拿走了楚序手里的那张纸条。
其实他一开始也不能确定。
但当楚序说出“美好”这种诡异的词汇时，他莫名就笃定，楚序手里捏得是自己的名字。
该死的陈盛。
整这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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