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时起,大哥就被爷爷带在身边。”暖黄的灯照在季浅浅清浅的面庞,她别开目光,眼底有道不清的思绪:“偶尔得见自己的父母,是大伯寄回来的一些照片和信件。”
郜桦的精神状态渐渐好了起来。季非深贪婪的看着相片里的父亲母亲,郜桦几乎全部都是侧脸,鲜少有看镜头的时候。
独处的时候,季非深反复看着他们寄来的树叶标本和漂亮羽毛,家里的保姆告诉他,他的妈妈生病了,爸爸带她去很远的地方治病,治好了就会回来,并不是不爱他。
渐渐的,照片里的郜桦有了笑容,也开始愿意直面镜头。身后是繁盛的森林,群鸟飞过,她是那样美好而自由。
季非深望着,一向冷峻的小脸上也开始有了笑容,他的妈妈似乎一切都好起来了。
过了不久,远方来信,季非深抢在保姆前面取了信封,贪婪的拆开,这次的照片有点多,多到他小手抓不住,洒落了一地。
他脸上笑容来不及收起,就看到层叠的照片里,他的母亲满脸温柔笑意,轻抚着高高隆起的肚子。
屋内忽然静了几秒。
季浅浅将手上的照片放到茶几上,堆叠在刚刚给她摆开的那些照片之上。
“那个时候大哥已经懂事了,这些照片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他一言不发,保姆一时解释不出来,他就也没有再问。”
他的母亲又有了新的孩子。
她轻抚孕肚,带着温柔的母性光环。
满怀着爱和喜悦。
此刻,季非深一直被灌输的“妈妈并不是不爱他,只是生病了,和他待在一起会伤害他”的思想,像是一个不攻自破的谎言。
“自那时起,大哥再也没有主动问起过远方的来信,人人都夸赞他少年老成,智慧超群,有爷爷当年的风骨。说来可笑,爷爷最期待的大伯最不像他,却生下了最像他的大哥。”
“可他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这样……”赵芸幽下意识开口。
季浅浅望着她,弯唇浅笑:“我就知道你能懂他。你值得大哥所有的爱。”
赵芸幽开口想反驳,却看季浅浅收敛了笑意,望向她身后开口:“大哥。”
身后传来脚步声,尔后是季非深低沉的声音:“在聊什么?”
“聊了聊小时候的事,”季浅浅将照片拢在一处,起身:“你陪嫂子吧,我正好得去找爷爷。”
“嗯。”
季浅浅一走,屋里就只剩下两人。
面对这样的季非深,赵芸幽忽然生出些无所适从的不适感来。
初见时,她是一个在异乡漂泊无根的小女孩,她记得他坐轮椅上冷峻不可一世的漠然眼神;也记得他拿枪指着她时,眼底的冰冷和无畏;记得他一个眼神,就让所有人都臣服低头的气场和寒意;更记得,在一起后,他表露出的无言的关切和温情。
她一直以为,季非深是出生在不缺钱也不缺爱的家庭,才造就他这样强大的气场和漠然的人格。
他的确出生在爱里,却无人爱他。
“你晚上就吃这些?”季非深把臂弯间的西装外套挂起来,靠近了:“我让人送了晚餐过来。怎么不高兴?还在生我气?”
他倾身将她拢在怀里,讶异于她没有躲闪,更珍惜地抱紧了些,还未开口解释,就听她问。
“浅浅……也是被她父母送来爷爷身边的吗?”
“算是。”季非深微怔,尔后耐心给她解释:“浅浅是三叔的女儿。三叔离异早,他一个人带不了孩子,又觉得我需要个伴,就自作主张把浅浅送来了。”
……
赵芸幽沉默下来。
季非深安抚般抱着她坐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顺着她的背,顺手拈起桌上一张相片:“都是过去的事了,惹你难过就不提了。”
恰好管家带人推了餐车进来,赵芸幽后觉自己还坐在季非深腿上,她倏地站了起来,退开一些,红了脸。
布餐的间隙,赵芸幽没忍住凑近问:“我们要在这边呆多久?”
季非深把手中晾凉些的海鲜粥递给她,耐心解释:“近期可能都要委屈你住这边了,我不能随时在你身边,待在这边更安全。”
“但是我也要去幽燃那边,最近上新,佩佩一个人搞不定。”
“我安排赵若扬送你,他近期没有别的事,就放在你那边。”
意思是赵若扬几乎是要全时跟着她了。赵若扬是季非深的心腹,以前在L城他行动不便,涉及到外出也是赵若扬代替陪同的,但是现在……
似乎怕赵芸幽将这视为一种监视,季非深小心地开口:“幽幽……”
“也好。”赵芸幽点头应下,低头乖顺的喝粥。
季非深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你要是觉得闷,可以让浅浅陪你出去。”
“嗯。”
她没和他闹,一切都应承下来,倒是让季非深感到不安。
“我又不傻,”赵芸幽抬眸,猜出他的欲言又止:“想起今天的事还有点后怕,我也不希望自己有任何危险。不过……”
少女眼底亮晶晶的,眨了眨,殷切给他夹了一块排骨:“不过,是因为你我才陷入这场危险的,你得补偿我——”
“好。”
她肯要补偿才是对他最大的宽赦。
看男人迅速答应,赵芸幽勾唇,像个练习伏击的小狐狸般:“就罚你为我做一件事吧。”
她算计人的法子都是跟他学的,季非深怎么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有些自嘲地轻嗤:“幽幽,除了离婚,别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计划落空,赵芸幽瘪瘪嘴:“我还没想好是什么事呢,反正你刚已经答应了,不许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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