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宁湘怡的联系打听,很快就联系上了一个X医院儿童先天性心脏病方面的专家。刘教授对于用介入手段治疗各种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十分纯熟,是国内最早从事介入的一批人之一。宁湘怡联系好了之后让杜雨晨去谈条件。
毕竟,这是杜家家事,宁湘怡不方便出面。只是怕她又被欺负,宁湘怡便带着阿东阿明一起进了公寓楼,等在楼梯间,准备随时上去替她解围。
杜雨晨走到门口,她心里发怵,扭过头又看了一眼宁湘怡。对方握了握拳以示鼓励,杜雨晨有了信心,拿钥匙开了门。幸运的是,她那个爸爸还没有做绝到换门锁。
一开门进去,就看见阮青就在客厅里心疼地哄孩子。小俊不知道怎么了哭得很凶,因为哭得太厉害,有些背不过气,嘴唇都有点发青。杜志洪也急得像个热锅上的蚂蚁,焦躁地来回踱步。“哎呦,我的小祖宗,爸爸该拿你怎么办?”语气满是疼爱与着急。看到开门进来的杜雨晨,他语气陡转,“你来做什么?出去!”他全然忘记了这里是杜雨晨的公寓,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主人。
强烈的反差宛如一桶冰水浇在了杜雨晨的头上,从头淋到脚,凉了个透。好在她早已有心理准备,此时挺直脊背,壮着胆子道:“爸爸,我来这里不是来跟你强调房子归属权的。我知道你们来北京的目的,你们是为了给小俊看病。而我恰巧可以帮上忙。”
果然她的话引起了对方的兴趣,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她。杜志洪有些怀疑地问:“你?你有什么能耐能帮上忙?”
“爸,你别忘了,湘怡就是学的医学,她有认识这方面的专家。我可以为你牵线,帮这个忙。”
杜志洪等着她的下文,却并没有等来她告知联系方式,他马上明白她有所图,“你有什么条件就直说。”
杜雨晨也不含糊:“你们从这里搬出去,把理应属于我的还给我,以后也不准再打扰我的生活。”
看着杜志洪有些不满的神情,她补充道:“爸,以你的经济能力,在北京租个房子不是事,哪怕天天住宾馆也住的起。但我想提醒你一句,顶级的专家可不是你随随便便想看就能看的。”
话音刚落,只见阮青和杜志洪面面相觑,只是犹豫了十余秒,便爽快得答应。
随后,便是干脆利落地收拾东西,听着杜雨晨当面给刘教授打了个电话,又拿到一张名片后便拎包走人了,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空了个房子,杜雨晨却没有丝毫的幸福感,只是木然地坐在沙发里。
子女之间,可以一起穷,可以一起富,但最忌讳的就是不能一碗水端平。
现在,她已经看明白了自己的地位,在杜志洪眼里,小俊是宝,而她杜雨晨只是草。
杜志洪走后没多久,宁湘怡便进来了。
“走得这么干脆?”她的备选方案竟然都没有用上,心里竟隐隐有些不踏实。
见杜雨晨一脸落寞地坐在沙发上,宁湘怡赶紧凑过去,揽着她的肩,“小雨,我们计划这不成功了吗?你也别不高兴了,反正你拿回了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同时也算帮了你爸一把,双方都好。”
“没事。”杜雨晨吸了吸鼻子,这确实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怕杜志洪他们又回来,宁湘怡让阿东阿明帮杜雨晨换了门锁。阿东阿明是宁湘怡的保镖,现在在帮宁湘怡打理两家店铺,有事的时候招呼一声。
“小雨,我们会学校吧,你这阵子就住学校里吧,太冷了,来回跑也累,不方便,还是学校里好。”宁湘怡没有明说,她是怕杜志洪又反悔,折回来再纠缠杜雨晨。
“嗯。”
——
日子还在继续。
杜雨晨只是从宁湘怡那里听说小俊已经做了手术,康复得还不错。
她这个爸爸,与她已经形同陌路,那边的事,她也不想多问,到此为止。
她现在的目标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今天,杜雨晨像往常一样上完课,准备去食堂。刚掀开教学楼的门帘,一股寒风扑面而来,杜雨晨不禁打了个哆嗦,理了理脖子上的围巾,让它包得更严实。
走下台阶,她猛然一抬头,就看见远处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路口看着路牌。虽然隔了些距离,那模样,那体态,杜雨晨可以肯定他就是杜志洪。
他怎么又来了?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又来学校,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至少对她来说不是好事。
她把围巾又往上拉了拉,冬天的夜来得早,天色渐黑,她随着人流从他身边经过。
晚上杜雨晨没有去图书馆,而是宅在了宿舍。她坐在宿舍里看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心里有些烦躁,她打开了阳台的门,走到阳台上,想透透气。往下一看,就看见有一个人站在楼下的空地上,正对着这里看。冬日的夜,校园里的行人较少,那个人显得格外的突兀。杜雨晨本能地缩回身子往里躲,随后又悄悄探出了头,看了一眼。
借着楼下宿舍窗户透出的光,在他抬头的瞬间,她依稀看到了他的容貌——是何彦华,他的手里还隐约拿着什么东西。她又看了会,才认出了他手里拿的什么,是那架直升机。
所以,他是经常在楼下等吗?
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伤害她之后又来秀深情呢?
既然决定一刀两断,藕断丝连只不过徒添烦恼而已。
她咬咬牙,终究是扭头进了屋。
只是那天晚上,她又做了个梦,梦见她去了云南,站在洱海边。洱海水平如镜,澄澈似水晶,远处天空蔚蓝,风景如画。清风拂面,吹起她的长发,很舒服。何彦华一身黑色的机车风衣服,戴着墨镜,站在黑色越野车旁,阳光帅气。
他向她伸出了手,“雨晨......”
“叮叮叮”,“叮叮叮”,随着一阵阵顽固的闹钟声,杜雨晨终于从睡梦中惊醒。
不知道为什么,竟是睡出了一身汗。
她抹了把额头,随后看了眼手表,果然要迟到了,她匆忙起床赶去教室。
上课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眼皮直跳,心神不宁的。
她只当是没吃早饭,低血糖引起的。
她准备听完课,下课再吃点东西。
就在临近时,她无意往门口一看。门是开着的,她看见杜志洪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她赶紧低下了头,他又来这里做什么?
脑海里闪过了多种可能,这些可能的共同点就是,都不是好事!
杜雨晨立着课本,挡住脸,在心里默念: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但有些事,往往怕什么来什么。
终于挨到了下课,还不等杜雨晨从后门开溜,杜志洪已经从前门进来了,手里提着好几袋东西。
一进门,他就满脸堆笑直喊女儿:“雨晨啊,可让爸爸找到你了,你们学校真大,爸爸走了一圈,差点迷路。”那语气神态,仿佛一个慈父。
但杜雨晨心里却是警铃大作,警惕地看着他,面上挤出假笑:“爸,你怎么来了。”
“爸爸想你了,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点东西。”
他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并不做停留,“雨晨啊,你还要上课,爸爸就不打扰你了,记得按时吃饭,照顾好自己,有空多给家里打电话。”活脱脱一个一个关心女儿的朴实父亲的形象。
但杜雨晨已经快吐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样。
下课的时候,杜雨晨都是和同学结队走的,走的时候还不忘四处张望,生怕杜志洪又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
不过他并未出现。
第二天,课间的时候,杜志洪再次出现了,又拿了不少东西。
第三天,他再次出现。
这样的状态持续四天,以至于同学们纷纷羡慕。
“雨晨,你爸爸对你真好!”
“雨晨,你爸爸怎么天天都来看你!”
但这一次,杜雨晨没有让杜志洪,而是把他叫到了走廊的尽头说话,这边的教室没有课,安静。
“爸,你说吧,你一次次地来找我究竟为了什么?”
“你是我女儿,我是你爸爸,爸爸看望女儿不是应该的吗?有你这样的女儿,爸爸以你为荣啊。”
如果是别人,或许会被这话感动到,但杜雨晨算是已经看透了,杜志洪每次谈父女感情总没有好事。
“爸,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究竟为了什么事?是小俊术后恢复得不好?”又要让她联系医生吗?
“没想到你还关心小俊,是啊,毕竟他是你亲弟弟,血浓于水。”
杜雨晨翻了个白眼。
杜志洪仍旧笑脸相对,“你也是爸爸的女儿,我们是一家人嘛。现在爸爸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原来杜家经营的是一家物流公司,今年夏天因为判断失误,准备工作不充分,赶上台风天,好几批货受影响,赔了不少。加上阮青本来就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主,杜志洪又爱面子,今年的境况简直入不敷出,勉强靠吃老本过活。
“爸爸好歹养你这么大,你已经成年了,应该懂得孝敬爸。现在爸爸经济上遇到了困难,想以你的房子做抵押贷款......”
“杜志洪,你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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