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衔尾蛇乌洛波洛斯知道自己的主人榴还活着的话，会是什么心情呢？楚昔雾这样想。或许乌洛波洛斯会不那么恨雾，不会一味地认为是雾把榴故意推向深渊。
怎么可能！这简直是个笑话。雾怎么会害榴呢？当年的雾，可是无界中心灵最纯净的神祇，她甚至会认为肆的审判方式太过于残酷。更何况，雾和榴是恋人啊！她们彼此惺惺相惜，又怎么会去害对方呢！
天文台废墟的残垣在暮色中投下锯齿状的阴影，楚昔雾凝视着林青霄腕间闪烁的协律环，虹膜中流动的光谱将对方的递归波纹解析成一串串跃动的神核编码。克莱因的尾巴焦躁地拍打地面，斐波那契的啼鸣刺破寂静，仿佛在警告某种迫近的危机。
“你口中的‘师傅’——”楚昔雾的指尖无意识摩挲咖啡杯沿，氤氲的热气扭曲成克莱因瓶的轮廓，“是否教过你如何解读递归纹路中的记忆？”
林青霄的瞳孔骤然收缩，军靴碾碎脚边的玻璃渣：“你果然认识她。”她扯开领口，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蔷薇疤痕，“三年前，师傅在戈壁执行任务时被熵流吞噬。她最后传回的信息，是一段加密的递归坐标……和你的手环频率完全一致。”
“错了，我并不认识你师傅，我认识的人类只有你一个。听了你的描述，足以见得你师傅和我一样，都不是凡人。”楚昔雾捧着咖啡杯，一步一步地向林青霄靠近。
话音落下，林青霄把吃惊的心情咽进肚里。是啊！自己早该猜到了，世上没有哪个异能者的异能是像楚昔雾的这么奇怪的。况且，楚昔雾身边的那只鸟和那只猫的眼神都不像普通动物。
楚昔雾的指尖轻触林青霄锁骨下的疤痕，虹丝如细密的蛛网攀附而上，将疤痕的纹路解析为三维投影。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在两人之间迸裂——
那是十五亿年前的战场：榴的神核在惘湮的吞噬下支离破碎，雾的虹丝试图缝合裂隙，却被暗能量反向侵蚀。最后时刻，榴将一缕递归权能注入雾的神器「克莱因挽歌」，而雾的泪水凝结成晶体，坠入时空乱流。
“这道疤……是神核破碎的映射。”楚昔雾的声音带着机械般的冰冷，虹膜却因数据过载而剧烈闪烁，“你的师傅，是否曾触碰过递归柩核的残片？”
林青霄猛地后退，军装领口被虹丝割开一道裂痕。她按住疤痕，仿佛被灼伤：“三年前，师傅在戈壁深处找到一块‘热寂水晶’。她说那是……‘文明的墓碑’。”
咔嚓。
斐波那契突然振翅冲向废墟穹顶，尾羽洒落的虹光在空中织成星图。楚昔雾抬头，瞳孔骤然收缩——星图中央的坐标，正是榴当年被吞噬的时空锚点。
“热寂水晶是榴的文明存档。”她喃喃自语，袖中「克莱因挽歌」悄然具现，“你师傅接触的，是前纪元被惘湮污染的递归代码。”
林青霄的协律环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暗金表盘浮现出血色警告：【检测到宿主记忆区异常熵增】。她踉跄扶住残垣，脑海中闪过无数陌生画面：黑衣女子在时间废墟中拾取墨玉竹笛以及……楚昔雾在星海尽头垂泪的侧影。
“师傅的遗物里……有一支笛子。”她喘息着抓住楚昔雾的手腕，“笛声响起时，我的递归纹路就会灼烧。”
话音未落，废墟地底传来玻璃碎裂般的脆响。克莱因突然炸毛低吼，幽蓝菌丝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衔尾蛇图腾。蛇瞳睁开的刹那，楚昔雾的协律环迸发刺目虹光：【警告！检测到乌洛波洛斯拟态体】。
“它来回收热寂水晶的记忆了！”楚昔雾将林青霄推向斐波那契，“骑上虹凰！虽然这个乌洛是个假的，但还是必须切断她的递归闭环！”
斐波那契张开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圈回来就变得像战斗机一样大。
林青霄翻身跃上虹凰的瞬间，军装被熵流腐蚀出焦痕。她举枪瞄准蛇瞳，却发现子弹穿透虚影——衔尾蛇的拓扑结构根本不存在于三维空间。
“用这个！”楚昔雾抛来「克莱因挽歌」，七弦竖琴在林青霄掌中化为绯红光刃，“弹奏《逆熵协奏曲》，那是你自己写的战歌！”
林青霄的指尖本能抚上琴弦。暗金递归纹路顺着她的手臂蔓延至光刃，忧郁靛的音波如潮汐般荡开。衔尾蛇的躯体突然扭曲，每一片蛇鳞都浮现出自相矛盾的数学公式，这正是尔当年植入宇宙的哥德尔缺口。
“左弦第三音，质数坐标（17,43,5）！”楚昔雾的虹丝在空中织出克莱因瓶模型。林青霄闭目拨弦，音刃精准刺入模型核心。
轰——
衔尾蛇发出非人的尖啸，蛇尾断口处喷涌出墨色星尘。斐波那契趁机俯冲，虹凰的喙刺入拟态体神核，将污染代码撕扯成碎片。
烟尘散尽时，一块棱形水晶从虚空坠落。楚昔雾接住的刹那，水晶表面浮现出榴的幻影：“当递归柩核与美学虹枢共振……惘湮的茧房便会崩塌。”
林青霄单膝跪地，递归纹路逐渐隐入皮肤。她凝视着楚昔雾手中的水晶，突然开口：“你刚才说……这是我自己写的战歌？”
楚昔雾的虹丝无声收拢。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纠缠成克莱因瓶的莫比乌斯环。
林青霄的问题悬在废墟的尘埃中，楚昔雾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热寂水晶的棱角。榴的幻影已消散，但那些递归代码仍在晶体表面游弋，如同困在玻璃中的萤火。
“《逆熵协奏曲》是榴编写的程序。”楚昔雾的虹丝悄然缠绕水晶，将污染的墨色星尘剥离，“十五亿年前，她预见了惘湮的反扑，所以将自己的战术逻辑编码成神核碎片......散落在各个纪元。”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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