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
天空暗的吓人，深紫的天空仿佛出现了裂痕，如此怪异的天气众人都见怪不怪，一个月之前，天就变了。
曜魄坐在咖啡店里，穿着一身黑色卫衣，灰白色的头发衬得他的脸有些冷峻。
他生的好看，眼角和鼻尖的痣长的恰到好处。
“嘶，都多久没见到太阳了。”曜魄手上端着咖啡，拿到嘴边抿了一口，脸上毫不掩饰的嫌弃，皱着眉说道：“不好喝。”
不知何时，咖啡店的门被人打开。
曜魄抬眼望去，对来人不算太惊讶，他知道破晓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不想面对，他还是喜欢装傻。
“曜魄，你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喝咖啡啊。”破晓戴着无框眼镜，鼻尖的痣衬得她更加冷艳。
“让人放松一下都不准啊？无良老板压榨员工啊。”曜魄并不慌，更加无所谓，拿起菜单重新点了一份饮料。
“放松？现在最不应该放松的人就是你。”破晓将文件夹放在桌子上，双手抱胸，欲言又止。
曜魄拿起服务员新上的饮料轻轻抿了一口，又放下了，直直对上破晓的视线:“坐。”
“阿维特死了。”别开视线，指了指一旁的文件夹：“你需要选一个新的翼灵。”
翼灵是和异能者订下契约后的翼族人，契约订成之后会形成一种特殊心灵感应。会感受到对方的位置，还有对方的生命状态。
异能者和翼灵之间有很多不对等的条件，异能者可以主动和翼灵解开契约，不会受到任何反噬，但翼灵如果要解开契约，会经受断翼之痛。
曜魄从战场上回来就感受不到阿维特的生命状态，比起阿维特已经牺牲，他更希望是阿维特想要摆脱自己演的一部戏。
“是吗……”曜魄身子稍微侧了侧，语气不轻不重，望向一旁，“任我选？”
破晓点了点头，“这些都是组织培养的高级翼灵，我就不信没一个能入你的法眼。”
曜魄拿起文件夹翻了几页：“啧，丑。”
破晓有些无奈，但又不得不耐着性子对他说：“你怎么这么挑三拣四，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翼灵挣着和你缔结契约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曜魄推开了文件夹，翘起腿，满脸困倦的样子，心中的恶劣又开始作祟：“那你带我去异能中心，让我亲自验验货才能放心啊。”
破晓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十分标准的微笑：“成交。”
——
周末的异能中心最是嘈杂，曜魄最不喜欢热闹的环境，踏进门口的那一刻身上就已经自带些许怒气了。
“硕眇，你有没有见过穿着古装背着剑的异能者？”方漱冰用肩膀碰了碰旁边正在看资料的周硕眇。
周硕眇依旧翻看着资料，轻笑了声：“你说的是谁cosplay出门了？”
方漱冰又碰了碰周硕眇，这次周硕眇顺着他的目光移了过去。
定睛看清楚之后，周硕眇震惊的撇开了手中的资料，“曜魄？”
曜魄朝着声音的源头看过去，立刻别过头去，恨不得现在找个地洞钻进去。
周硕眇和方漱冰好像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样，两人围在曜魄身旁左看看右看看，方漱冰一如既往地孩子气：“排面啊兄弟！还换了身行头。”
看着曜魄尴尬的样子，破晓忍不住出言打断：“是我让他穿的。”
方漱冰满脸不可置信：“曜魄，日子不过啦？你是不是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啊。”
曜魄终于忍无可忍，一掌隔开了方漱冰：“我来选翼灵，她说亲自验货需要条件。”
方漱冰刚想开口便被周硕眇拉走了，得救了的曜魄瞬间放松，感觉自己的脸热的快炸掉了。
曜魄被破晓带去最高层，他被这身衣服束缚的不敢动弹，浑身不舒服。
破晓把门卡递给他，“进去吧，这下还没有满意的翼灵可说不过去了。”
门口站着两个卫兵，穿着正经战斗装，看着面前挂着“闲人勿进”，曜魄只觉夸张。
曜魄接过门卡，手上把玩了一会儿，终于推开了门：“谢了。”
曜魄进门后，没走几步就感觉面前的建筑十分压抑，再加上快到腰的假发胸口顿时闷的难受，他把剑从背后拔了出来想要减轻肩膀上的负重。
他鬼使神差的拿起剑照了照自己，突然觉得剑里有双眼睛与自己对视，眼睛一阵刺痛，曜魄捂住眼睛跌倒在地上，眼睛捂住后注意力受到影响，连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没有察觉。
“你没事吧？”一道冷冽的声音传来曜魄的耳朵里，回音飘荡在空旷的空间中。
曜魄忍着头痛仰起头，身上的衣服经过方才的大动作早已散乱，他顾不得什么体面，把纱制的外衬撤掉，踉踉跄跄的站起身。
“没事。”曜魄缓过神，眼神终于聚焦。看着面前遮住半只眼睛的人有些发愣。
面前的人一只鬼魅般的眼睛瞬间浮起笑意，像是盯着猎物般直勾勾看着曜魄。
曜魄被盯的有些不自在，腰背笔挺却并不紧绷，刚准备开口却被打断。
“我叫卢奈尔，你的新翼灵。”
卢奈尔从原本的地方瞬移到了曜魄身边，站在曜魄跟前，曜魄清楚的看清了刚刚被灯光阴影挡住的卢奈尔脸上的疤痕。
卢奈尔双眉微扬，饶有兴趣的看着曜魄的表情。
曜魄心中忍不住惊讶，他从未见过脸上有疤还依旧神清骨秀的人，曜魄忽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突然心脏一缩，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
卢奈尔眼睁睁看着他从自己眼前倒下去，望着他哀怨的神情，慢慢走进，向他伸出手：“怎么突然倒下了？这么不小心。”
曜魄拍开了他的手，起身后只想快点远离面前这个怪人，曜魄感觉从进门遇到他之后就有一连串的倒霉事。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我没有心情多管闲事，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想装神弄鬼就出去装，没人会管你。”曜魄拍了拍身上的灰，“我认为遇到你之后我就很倒霉，所以后会无期，翼灵我还是改天再来选吧。”
曜魄刚迈了一步，就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后背撞到了卢奈尔的身子。
卢奈尔和颜悦色的微笑，像领导者一样，客气的冲曜魄伸出手：“不巧，看来我们要往来密切了，我的主人。”
这句主人传到曜魄耳朵里不禁一哆嗦，曜魄不怀好气的回答：“你什么意思？虽然你长的挺好看，但是说话方式太恶心了，我对这种类型的翼灵没兴趣。”
卢奈尔定了定神，把目光移到曜魄的脖颈：“你以为我愿意吗，还不是刚才你连着摔了好几跤，和我自动缔结契约了。”
曜魄听了只觉得可笑，语速飞快：“靠！你在说什么胡话，谁会因为摔了几跤就自动和翼灵缔……”
高级翼灵可以自己设定在特定空间里与异能者的契约方式，当然如果翼灵不想与异能者达成契约的话就可以设定一些奇葩的方式。
“反应过来了？一般的异能者没有你这傻劲儿。”
曜魄懒得争辩，曜魄优点之一就是心态好，身边有个小白脸翼灵天天在身边看着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他能闭嘴就行。
“快点出去，这倒霉地方我不会再来第二次。”
相比之下，卢奈尔的情绪倒是稳定一点：“怎么一直是一副傻样儿。”
曜魄和卢奈尔走出去后，一直等在外面的破晓和半路来凑热闹的方漱冰和周硕眇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人。
方漱冰率先开口：“你进去了半天，就……挑了个脸上带疤的翼灵，那你之前到底在挑剔什么？上完战场之后你竟然连审美都变了？”
说完又转身看着破晓，心里推算着一些不得了的事：“你是不是给他衣服做了手脚啊？”
周硕眇捏了捏眉心，耐心等他讲完才把他拉走：“你们聊，我们先走了。”
曜魄尴尬的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似乎还可以听到方漱冰跌跌不休的对周硕眇吐槽。
破晓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待到二人离开之后才站出来说话。
曜魄等来的并不是想象中冷酷的氛围，破晓没有太大反应，又像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反常。太反常了。
“北渊出事了，我们好多异能者都因为翼族重伤了。”破晓将手中的手册递给曜魄，“组织任命你为‘代号001’小队组长去北渊支援，队员名单都在里面。”
曜魄不情不愿接过手册，依旧是随意翻了翻，但却看到了一个令他心头一震的名字——陌上尘。
“这个陌上尘……”曜魄刚想发表一下意见，却被破晓打断。
“组织的安排，我没有权利支配。”破晓拍了拍曜魄的肩膀：“有些事情……终归是需要解决的。”
趁曜魄发呆，卢奈尔从他手里夺走手册，翻开陌上尘的名单。
卢奈尔张了张嘴，目光下移：“有仇？”
曜魄摇头，表情垮下来几分：“没仇，见面不如不见罢了。”
小时候的曜魄和陌上尘的关系还算不错，失去记忆后的曜魄拜陌上尘的父亲陌闻柳为师，两人因此相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陌上尘开始疏远曜魄，最后两人关系变得尴尬，从见面打招呼变成了直接无视。
卢奈尔有些不解，旁敲侧击起来：“那是为什么？”
曜魄没有回答，三言两语搪塞过去:“不清楚，一个两个的都是怪人。”
卢奈尔合上手册，正了正身子：“他或许是个怪人，但或者更适合我的词是疯子。”
曜魄眼神亮了亮，瞳孔顿时放大，对面前的小白脸提起了点儿兴趣：“我还真有点期待，以后会和你这个疯子发生点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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