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大安山半山腰的豪庆酒店里火光冲天,三层楼全被炸塌,梁南希两眼一黑,陷入了混沌之中。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为什么,人要这么脆弱,堕落……”
梁南希有意识的时候,又听到了周杰伦的《稻香》,她的手指动了动,然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向博年的声音。
“医生!医生!”
梁南希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是右脸被滚烫烈焰灼伤皮肤的感觉依旧痛彻心扉。
她盯着雪白色的天花板,意识逐渐回笼,她记得自己明明是那个疯子给炸死了,可为什么现在她又活了过来?
还没等她想明白这件事,向博年已经急吼吼地带着医生过来了床边,医生拿着手电筒照梁南希的眼睛,梁南希想张嘴说话,但仿佛这个身躯并不是她的,即便她的大脑发出指令,她也很难从喉咙口挤出声音来。
她朦胧中听见医生对向博年说:“这简直是奇迹!她明明已经变成了植物人,可现在居然醒了过来。”
医生又惊又喜地离开,准备让同行都过来研究一下。
向博年转身看着病床上的梁南希,伏下身趴在床边握着梁南希的手哇得一声大哭出声。
梁南希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看着哭的泪人似的向博年,心想等她能起身,她一定要狠狠打他一顿出气才行。
“你终于醒了,我就说你肯定不舍得把我自己留在这里的……”向博年哭的稀里哗啦。
然后向博年就接通了还在响着《稻香》铃声的梁南希的诺基亚手机,“阿姨,南希醒过来了,医生说她没事了,对,我在医院呢……”
梁南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能重新活过来对梁南希来说是件很高兴的事,不过大约是因为她出车祸伤的有些重,她只清醒了半分钟左右,就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外面似乎在下雨,铅云积压,天色阴沉。
“南希,你醒了?”师父坐在椅子上,看见梁南希重新睁开眼睛,激动地站了起来。
梁南希这会儿觉得比之前清醒的时候有力气多了,她躺在病床上,张口喊了声,“师父。”
梁父梁母站在床边忍不住掉泪,向博年一脸青稚,也是眼底泛着泪光。
梁母坐在床边,温声问:“希希,你饿了吗?妈妈给你带了粥,喝一点好吗?”
梁南希轻声嗯了一声。
梁母和师父小心地把梁南希扶着坐起来,梁南希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左手上挂着点滴,她的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梁母拿小勺给她喂着熬好的鸡肉米羹。
“妈,你跟爸怎么都过来了?”梁南希眨了眨眼睛,虚弱地说道。
梁母小口吹着勺子里的鸡肉米羹,疼惜地看着她,哽咽道:“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跟你爸接到年年的电话就连夜坐车过来了,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妈妈可怎么活啊。”
梁南希轻声安慰道:“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床头上放着师父和其他警局同事送来的果篮,梁南希看见坐在墙边的小赵哭的眼泪汪汪的,她突然想起来,在大安山的豪庆酒店里,还是小赵和师父帮她解了围。
梁南希眼前突然浮现电影男那张脸,她还记得电影男的名字叫做程瀚。
“师父,我知道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是谁了。”
小赵蹭的一下子站起来,师父的神色也变得凝重。
梁南希咽下嘴里的鸡肉米羹,“是一个叫程瀚的人,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假名,他十年后和世泉地产集团千金周蔻是夫妻。”
师父激动道:“没关系,你好好休息,我这就带着小赵去查。”
“还有,师父,”梁南希又想起来电影男最后时刻说的那个孕妇,“我出车祸的时候,斑马线上有个孕妇,那个凶手会进来医院杀了她。”
师父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梁南希,“你怎么会知道?”
“我昏迷的时候,去到了2018年,在a市的一个酒店里,那个凶手亲口对我说的,”梁南希知道这种话听起来很天方夜谭,可她当时在大安山豪庆酒店经历的夺命四小时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
而且,a市的确有世泉地产集团,集团的董事长姓周,有一个独女,这都和在大安山豪庆酒店死去的周蔻的身份对的上,不过,现在是2008年,梁南希无法确定凶手这个时候是否已经和周蔻有了关系。
师父眸色复杂地看着梁南希。
“师父,我确定那绝对不会是做梦,”梁南希认真道。
师父最终还是像在2018年的时候一样,选择相信梁南希,“好,我让人去盯着那个孕妇。”
师父带着小赵离开后,梁南希喝完了梁母带来的鸡肉米羹,后面,医生带了一大堆医务人员过来给梁南希检查,依旧是那个结论,梁南希能醒过来,是个奇迹。
梁父梁母回去旅馆休息后,病房里就只剩下了向博年一个人。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雨滴落在玻璃窗上,拉出朦胧的细线。
向博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垂眸给梁南希剥黄色的橘子。
“向博年,你过来,”梁南希背倚着枕头,眼神温柔地看着向博年。
向博年拿着橘子,凑过来,以为梁南希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了?要不要我去喊医生。”
梁南希没有犹豫,抬起没有扎针的手拧住了向博年的耳朵,向博年疼得叫出了声,梁南希哑着嗓子警告他说:“向博年你给我记住了,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许在旅游的时候随身带着火药,邋里邋遢地要炸死酒店里所有人。”
向博年听的一头雾水,他疼得蹙着眉头,“南希,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但梁南希才不管他听得懂还是听不懂,“你给我保证,绝对不能随便炸人。”
“保证保证,我不会这么做的,我又不是个疯子,南希你先撒开手,我快疼死了,”向博年忙许诺道。
梁南希松开手,向博年重新坐回椅子上,摸了摸被梁南希拧的通红的耳朵,手里继续给梁南希剥着橘子,他好奇地抬眸看着梁南希,“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我是炸谁了?”
“2018年,在e市大安山的豪庆酒店里,你女儿死了,然后你就改造了定时炸弹逼酒店里的人把凶手给你找出来,最后,凶手拿着你那炸弹,把酒店里所有人都给炸死了。”梁南希认真地说道。
向博年呆呆地看着梁南希,皱眉问:“南希,你要不要我去把医生再给你喊过来看看。”
梁南希压低眉梢强调道:“我说的是真的。”
“我真的去到了2018年,跟着一个旅游团去大安山看极光,然后在大巴车上遇到了你和你的女儿,但是你并不认识我——”
“等等!”向博年打断梁南希的话,停下来剥橘子的手,“你说,你遇见了我和女儿,然后我还不认得你?”
梁南希点头,“对,因为我不是我,在所有人看来我是一个叫纪薇的记者,那人长着一张跟我完全不一样的脸。”
向博年依旧满眼茫然,“那那个世界的你去哪了?”
梁南希:“死了。”
“不可能!你这不是醒过来了吗,”向博年的神色变得凝重不少,他轻轻握住梁南希的手,不知道是在安慰梁南希还是在安慰他自己,“那应该就只是个梦而已。”
但梁南希坚持道:“那不是梦,我经历的那一切的的确确都是真的,我死在了这场车祸里,你之后又娶了别人,还收养了一个小女孩,你们一起去大安山看极光,结果那个小女孩死在了酒店里,你就开始发疯要炸死所有人。”
向博年愣愣地看着梁南希,似乎是相信了梁南希所说的话,握着她手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但是我们可以改变这一切的,对不对?”
梁南希说:“当然,我现在醒过来了,我又没死,我们当然可以改变这一切,只要抓住那个连环杀人犯,一切就都能重新挽回。”
但很可惜,大概两个小时后,师父给梁南希打来电话说,他们没有查到程瀚这个人,不过世泉地产集团董事长的确有个女儿叫周蔻,师父他们正在去周蔻家里的路上。
既然程瀚是假名,那还有什么别的线索呢?梁南希仔细想着当时的情景,程瀚把那大块头拖着拽下来的时候,他的右胳膊是往上撸起来的,梁南希记得,他右腕向上三寸的位置,好像是有一道小手指长的竖疤,颜色偏深红,在手臂的内侧位置。
但a市这么多人,警察也不能让所有人把胳膊撸起来挨个检查,这不现实。
没多久,梁南希的手机再次打来电话,师父说周蔻目前在美国,有个意大利的男朋友,并不认识什么程瀚,显然,2008年,凶手还没和周蔻搭上线。
这个线索断掉后,梁南希只能寄希望于那个走在斑马线上的孕妇,如果凶手潜入医院要杀她,那他实施行动的时候无疑就是梁南希他们可以抓住他的最佳时机。
师父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因而亲自带人在医院里守着那个孕妇。
那个孕妇是因为车祸受到惊吓见了红,医院让她住院打针保胎,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七个多月,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出生了。
而且,那个孕妇现在就和梁南希住在同一家医院里。
梁南希隔着窗户和雨幕望向前面的住院楼,心中暗暗祈祷师父他们可以尽快抓住那个连环杀人犯。
“你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医生都要你好好休息的。”向博年扳过来梁南希的脸,强硬地让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
梁南希虽然浑身没劲,但她并不想睡,雨夜是极佳的行凶时机,她有预感,那个疯子或许今天晚上就会来医院,在师父没抓到他之前,梁南希一直悬着心,并不想睡觉。
向博年盯着梁南希的脸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抓凶手的事有孙队长他们呢,你要是不睡,我就给你爸妈打电话了。”
后半夜三点钟左右,梁南希睡得并不算安稳,伏在床边浅眠的向博年突然被脚步声惊醒。
一个高个男护士推着小车走进来,他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包裹地很严实,对睡眼惺忪的向博年轻声说:“该换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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