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院长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她斟酌着说:“之前那个老师带的小朋友都用的一样的姓氏,程安,程景还有程欢之类的。”
梁南希哪里能被这么轻易地糊弄过去,又问:“我们能见见这位老师吗?”
福利院院长说:“她两年前生病去世了。”
梁南希:“那她家里人呢?”
福利院院长逐渐镇定下来:“她老公带着儿子和女儿在她死后没多久就移民去美国了,她老公去美国后就换了联系方式,我们也是联系不上他。”
梁南希眨了下眼睛,“您能给我们一下程景的联系方式吗?”
福利院院长叹了口气,“那孩子有精神病,之前在精神病院关着,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死了。”
“程欢呢?”
“肖知安被领养的前一年,福利院着了大火,那孩子被烧死了。”
梁南希继续追问:“当时福利院里应该不只有这三个孩子吧,其他同期的孩子或者老师,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吗?”
福利院院长表情有些窘迫,“我们福利院办了三十多年了,老师和学生来来去去的,两天前有小偷进来了福利院,偷走了很多东西,装着联系方式的册子的行李箱也被一起偷走了。”
梁南希皮笑肉不笑地感叹了句,“好巧啊。”
小赵好奇,“电脑上没有存档吗?”
福利院院长:“之前有好心人给捐了电脑,但是前一段时间电脑坏了,懂技术的老师一直在请假没有来。”
小赵好心道:“我会修,正好来了,我帮你们修好再走吧。”
福利院院长有些高兴,“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梁南希和福利院院长去到办公室,梁南希站在门口,看着小赵修理那台黑屏的电脑。
之前在2018年大安山的豪庆酒店里,梁南希在房间里见到了超薄的电视和全玻璃屏幕的手机,一滑就能动起来的那种。
如今她站在破旧的福利院走廊里,总觉得之前经历的那一切仿佛是做梦一样。
没一会儿,小赵就修好了电脑开了机。
他急切地点开文件夹,发现电脑里面的文件全都消失了,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有,数据恢复都找不到。
“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啊,”梁南希意味深长地看向福利院院长。
福利院院长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里是遮不住的心虚,附和道:“真是的,怎么都没了。”
梁南希看到这个福利院院长的反应,心里无比确定,那个程景一定是肖知安的兄弟,也是最后的真凶。
“院长,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们说实话吗?”梁南希看了眼外面阴郁的天色。
福利院院长恳切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梁南希压低声音问:“他威胁你啊?”
已经四十八岁的福利院院长连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他怎么会威胁我呢,没有的事。”
梁南希眸色渐暗,捕捉到福利院院长话里的漏洞,“他是谁?”
福利院院长愣住,眨眼间,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依旧遮掩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梁南希决定退让一步,“你可以不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一点其他的信息,比如他是被什么地方的人收养走的?”
福利院院长摇头,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警官你在说什么。”
梁南希和小赵开车回市区的路上,临近晚上,天上下着雨,路灯昏黄,能见度很低,两侧绿化带种着的香樟树长得很高很茂盛。
前挡风玻璃上,雨刷在努力工作,小赵坐在左边的驾驶座上,梁南希坐在旁边的副驾驶上,福利院院长坐在后座上,神色慌张地不得了。
她着急道:“两位警官,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带我去警局?”
梁南希扭头看了她一眼,“你不用害怕,只是有些事需要仔细问一下。”
前面的红绿灯十字路口拐弯就是架在龙丘河上的丘湾大桥入口。
“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抱怨,跌倒了,就不敢继续往前走……”梁南希拿出来手机,是向博年给她打来的电话。
对面那头的向博年:“南希,已经七点多了,你怎么还没下班?”
梁南希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轻声道:“我在回市区的路上了,但是下班的话还得……”
她说着话,目光却聚焦在落了雨珠的右边后视镜里,里面的景象没什么稀奇的,只是旁边车道上有一辆银灰色的众泰缓缓地朝小赵开的这辆警车开了过来。
唯一有些巧合的是,梁南希出车祸前看见的凶手驾驶逃离的就是一辆一模一样的银灰色众泰。
大概是因为这边的路比较偏僻,加上今天下雨,这会儿已经过了下班的晚高峰,两排宽敞的直行道上,目前就只有他们两台车。
梁南希分神的一瞬间,伴随着油门的嗡鸣声,那辆银灰色的众泰突然加速朝着梁南希所坐的警车冲了过来。
就在绿灯亮起,小赵重新启动警车时,梁南希下意识地抓着小赵的手往北猛打一圈方向盘,哐地一声巨响,警车开出去十几米远,车头撞上了左转车道中间的护栏。
但好歹是避开了那辆银灰色众泰轿车的死亡冲击。
警车熄火,后座上的福利院院长因为头磕在前面的车座靠背上,已经晕死过去,小赵则是被前挡风玻璃的碎片划伤了脑袋滴滴答答一直在流血,他的右腿因为前面瘪进去的车头的挤压被困在空隙里抽不出来。
梁南希是车内受伤最轻的一个,她拿起手机立刻给队里打电话,请求支援,在那个一身黑衣戴着口罩棒球帽拿着电棍冲过来的疯子下车之前完成了求援任务。
随后她立刻掏出腰间配枪,想要从副驾驶下车,可因为车里控制系统失灵,副驾驶的门打不开了且变形得厉害,她只能爬到后座,砸烂车窗,把手伸出去从外面打开了后面状况最好的一扇车门。
车外大雨滂沱,梁南希躲在车后做掩体朝走过来的黑衣男子连开两枪。
黑衣蒙面男子的左腿似乎是被射中了,他停下了脚步,整个人都弯下身子。
见一直没有动静,梁南希站起身,朝着黑衣蒙面男子走了过去,那黑衣蒙面男子捂着腿蹲在地上。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梁南希举着枪,语气严厉地冷声斥道。
那人抬起头,看见他那双眼睛后,梁南希立刻就认出他是那个电影男。
电影男扔出手里的电棍,他好像是没有料到梁南希可以好好地从车里爬出来,还对他开枪。
但他却丝毫不慌,忍着剧痛缓缓站起身,他放弃了要杀死这车上所有人的想法,对梁南希说:“梁警官,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梁南希的精神紧绷到了极致,面前这人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牵扯着她的神经,她双手用力地握着手里的铁疙瘩,瞄准着电影男的脑袋。
“向博年在我手里,”电影男从兜里找出来一个梁南希之前送给向博年的刻有他名字首字母的金葫芦吊坠,双层编织红线下面的金饰晃来晃去,摇摇欲坠,他抬手扔给梁南希,但梁南希并没有接,那小金葫芦落在了沥青路上。
梁南希握着枪的手有些微微发颤,她坚定道:“我不可能让你把院长带走。”
电影男嗤笑一声,身上的黑色运动外套被雨水淋透了,腿上的伤口不断往外溢出鲜血流在沥青路上,他的语气轻佻又带着一丝鄙夷,“我要那个老太婆做什么呢。”
“那你要什么?”梁南希哑声问。
电影男冷声说:“凶手就是肖知安,你如果不再查下去,等结案之后,我就会把向博年全须全尾地放走,不过,你如果再往下查,我保证,他会死的比肖知安还要痛苦。”
梁南希想尽量拖延时间,“我只是个小警察而已,你绑架向博年也没有用,这个案子不是我说不查就可以不查的,同样,也不会是我说肖知安是凶手,那他就一定是。”
电影男摇了摇头,“不,只要你不再往下查,那凶手就是肖知安。”
梁南希立刻反应过来,她试探问:“你买通了副队长?”
电影男歪了歪头,黑眉微挑,没有说话,梁南希更偏向于他是默认了,而现如今能买通副队长的,怕只有那些可以拿捏队长的光盘。
“站住!”梁南希见电影男拖着流血的腿转身要走,举着枪立刻高声警告道。
但电影男却挑衅地说,“你尽可以开枪,我死了,向博年一定活不了。”
随后,电影男自顾自地在雨中转身,拖着瘸腿,在梁南希的注目中一步一步地走回自己那辆银灰色的众泰车上。
他上车之后,还朝梁南希鸣笛,随后便开着车朝南边路上扬长而去。
雨水从梁南希头顶淋湿全身,她放下枪,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金葫芦吊坠,没办法,她不能拿向博年的命冒险。
警车和救护车几乎算是前后脚到的。
副队长带着人下车,帮着120的人把小赵和福利院院长抬上救护车,又专门指了两个人跟着一起上车去医院。
副队长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和子弹打在地上产生的弹孔痕迹,他着急地看向头上流血,手里拿着配枪和一个小金项梁的梁南希:“发生了什么事?”
梁南希说:“凶手想过来杀了我们,所以我朝他开了枪。”
但副队长却让旁边人先拿走梁南希的配枪,说:“小梁你这是出车祸的后遗症,出现幻觉了,你先休假去治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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