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断头疗养院(三)受害者的啼哭

门后是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废弃实验室,和外面不太一样的是,在左侧墙壁接近天花板的位置上有一扇狭小的窗户,这还是时真第一次在这栋建筑里看见窗户,外面的病房或是走廊,都是一盏接着一盏的壁灯挂在墙上,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到了这个房间,一切都变得清晰了,窗外透出一道淡淡的月光,除此之外,屋内就没有任何的光源了。

然而黑暗带来的未知不足以让时真绷紧神经,真正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是盈盈月光下,那一堆堆随意瘫在地上的肉块,甚至有一段完整的手臂,夏清竹率先蹲下身体观察:“这些,不仅是人的尸块,还有一些鱼尾,鸡爪之类的。”

时真又往前走了几步,这面已经是月光照不到的角落了,在他的仔细观看下,他扭头对夏清竹说——“这里有一个,完整的人。”

说是完整也不算,只是这女人是以一个相对完整的姿态浸泡在一个一人高的玻璃容器内,四肢,头部各有一条平整发灰的细线,里面是时真所熟悉的淡红色液体,玻璃容器的最底下躺着一块覆盖着鳞片的青皮,分不清是什么动物的;

“这是那张合照上的那个病人。”时真很肯定的看向那女人的脸。

“如果没有猜错,她应该是比较早的一批实验对象了。”夏清竹的语气有些不忍。

“先看一下周围吧,实验室里应该会有遗留的数据”时真的速度开始加快,两人分散在房间的角落里,就着这道稀薄的月光,时真在角落斑驳的铁皮柜子里翻出一沓泛着黄的a4纸,他抽出一半递给夏清竹,两人边看边快速的提炼信息

时真:“这是一座疗养院,专供给有钱人养老养病的地方”

“看今天在诊疗室里的情形,这些有钱人是通过和院长的合作把自己家族失败的竞争者给送进来了”夏清竹补充道;

时真:“不过,我猜测这医院里的病患不止是这一种渠道进来的,你看”他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夏清竹,那上面的人他们已经很熟悉了,此刻正在角落的容器内泡着,一张薄薄的纸就写完了她的生平:

林新月,22岁,出生在小林村,肺部患有肿瘤,良性,28年12月25日入院,29年5月13日进行第一场拆分手术,无明显排异反应,失血较多,6月27日进行接壤手术,手术失败,患者抗拒情绪明显,注射219麻醉合剂,9月22日,患者确认死亡。

时真回头看了一眼角落的玻璃缸,“这应该是分割手术的实验阶段,按照院长的德行,肯定不会把没把握的手术往这些被富豪们点名要亲手折磨的患者身上放,所以,这应该是他的第一批实验对象,都是入院一段时间没有身份背景的患者。”时真又从中抽出十几张的患者报告。

“这些人在实验研究成功后就被扔在这了,实验室也封死了”夏清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时真听见这句话心下觉得不太对劲,还没等他细想,房间里突然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两人齐刷刷的回头看去……

“哇~恭喜您发现了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真理,奖励一百水母币,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哦!”机械音在两人脑中响起;

与此同时,十几个尸块拼成的人形站了起来,歪歪扭扭的朝着两人走,时真终于想起自己觉得不对的地方在哪了,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林新月的身体有那层液体浸泡姑且不算,可是这些尸块这么随意的摊放在地上,竟然丝毫没有腐烂的迹象,连血丝都是鲜红的吗?眼见着这些尸块越靠越近,时真拽住夏清竹的袖子就往外跑,这一动后面的尸块迅速锁定了两人跟在他们身后紧追不舍起来,两人在菜案上一人抄了一把铁勺,不得已在食堂窗口展开一场丝毫没有胜算的搏击,人数上的劣势,加上这些尸块就像加了粘合剂一样,打也打不散;

两人又要防着外面的护士,争取打斗声不要惊动更多的人来,时真只得掩上了门,唯一的优势就是这些人视力不太好,它们的眼球粘的到处都是,在寻找目标时,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来聚焦,这种迟缓的视觉反应,给他们提供了一丝宝贵的时间。然而,这种优势并不能持续多久,两人的体力在长时间的消耗下已经开始招架不住这轮番的攻击了。

时真拍扁了要靠近夏清竹背后的两堆尸块,脑子里飞快的盘算着他们的弱点,横腿扫过两堆人之后,时真插上了门栓,拽着夏清竹折返回了实验室里面,就在夏清竹险些以为他这是不想活了的时候,就看见他有目的的奔着角落跑,时真记得墙角的推车上是有219麻醉合剂的,刚才林新月的报告里提到了她情绪崩溃,注射的是麻药而非镇定剂,那就意味着,在这里,这个麻醉剂要比镇定剂对他们的威慑力更大,再加上这些尸块并不强行把两人围困在它们的‘地盘’里,而是特意让出了门口的路,利用他们的求生本能将他们往外撵……

时真拿出了给学生上课时的精炼语言给夏清竹讲完一通,又抽了一管淡红色的麻醉剂塞进她手里,两人分开行动,利用这群尸块的低移速,几个闪身就能退到他们的背后,瞄准时机互相配合,牵制,推药,一系列操作下来,被注入合剂的尸块纷纷散落,它们像是短暂的想起麻药注射前自己完整的模样,又在药物推进身体的那一刻被恐惧击落四散,天亮了。

“不锁门?”夏清竹看着时真头也不回的背影,问道

“不用……”

时真顾不上自己虚脱的体力,和夏清竹以最快的速度朝着病房跑,路过护士站,那个卷发的护士还是一动不动的低着头,夏清竹刷开了电梯,按时真说的又把ID卡和钥匙送进了护士的口袋里,两人回了各自的病房,时真多绕了一圈恢复了病床的供电,关上门忍着疼把脖子上的缝合线重新扯开,一切就像是没发生过一样,二楼的佟晓晓只感觉自己手腕又是一跳,接着又昏睡过去了。

挂钟转到八点,护士推门进来,他盯着时真脖子上的针眼看了又看,总觉得不太对劲,这小子不是刚入院吗?有这么多针孔吗?难道自己昨天下手太重,扎了这么多针?想了个过得去的理由敷衍自己后,三下五除二的缝好了时真的头,收走了手铐,盯着他下楼吃早饭,送到食堂,护士就离开了。

时真抬眼一扫,瞬间就明白昨天脑子里那道提示音在说什么了,今天的食堂,有一半的病人都被缝上了不属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有鸭子的嘴巴,马的腿,老鼠的耳朵等等,他们表情木然,像是早就接受了这荒诞的一切,直到一声哭喊,时真猛然间看到那个瘦弱的男性玩家,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二次手术了,他的嘴变成了某种鸟类的喙,只占了他脸很小的一块面积,他原本的嘴被缝的死死的,看上去也没有拆下来的打算了;

夏清竹端着饭盘走到时真身侧,补充了时真所在三楼无法获知的消息:“这人昨晚晚饭后就开始咳血,治疗途中刺伤了护士想逃跑,连院长都惊动了,我在房间里听着像是有一辆推车带他离开了二楼。”

“三楼什么动静都没有,应该没有上来”时真确认自己离开病房前什么都没有听见。

那个瘦弱的男人隐约有崩溃的前兆,他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声音,呜呜地哭着,凄厉中带着悲鸣,细细听来真的像是在啼叫的鸟类,时真上前两步想要让他停下来,可那人越来越大声,开始用手里的餐盘无差别的攻击别人,时真也没能躲过被砸了一下手臂,很快四五个护士冲出来,拖着他就往外面走,时真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隐隐知道了他的结局。

“他如果不是看到了什么,就应该是受到了一些暗示,他昨天下午虽然受了伤,但是精神状态还好,不像是要崩溃的样子。”时真找了个角落和夏清竹面对面的低声谈论着;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第一个任务应该算是失败了,可是明明还没到最后期限,院长也没有让那些人下死手,还有机会的啊,他贸然的刺伤护士不合理。”夏清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难道?一个支线任务失败还会有惩罚?”

“不好说”时真没再往下说了,他内心隐隐的觉得从他进入到这个空间,再到第一个任务是由自己发现而不是统一发布那一刻开始,这个游戏的性质就有些奇怪了。两人身后不远处,毛二松脸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女孩,用前一天威胁时真的话术威胁佟晓晓说信息,佟晓晓眼圈都红了却还是忍着没开口。

夏清竹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大步流星的往佟晓晓身前一站,毛二松一看见夏清竹就破口大骂“又是你这娘们,你老多管什么闲事,啊!”时真擦了擦嘴,起身拿起一根筷子往毛二松眼球前一杵,看见时真毛二松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他总觉得这小子虽然看着像个小白脸,但是眼神挺狠的,比他约架的那些小混混狠多了,他丝毫不怀疑下一秒这筷子就能插进他眼睛里,见此他说道:“特么的一对三,老子不跟你们计较,#**”就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佟晓晓就像看见了救星抱住夏清竹的胳膊开始掉眼泪,边哭还边说“昨天我听见两个护士说,什么斗兽台,太可怕了,姐姐,我能不能跟着你啊,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让我跟着就行”夏清竹敏锐的从这一串不太清晰的哭腔中察觉到了关键词,和时真对视一眼,她答应了佟晓晓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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