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他先招惹孙静钗的，现在倒是摆出了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孙静钗哭笑不得。
“谁凶啦你说谁凶。”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很大，煞有介事的和明若昼拌嘴。
明若昼也不甘落后瞪了回去。两人就在那边干瞪眼，明若昼后面索性感觉好玩开始斗鸡眼了，才让孙静钗功破笑出声来。
“哎呦相公你别这样，难看哈哈哈。“明若昼像是听不懂一样，一边斗鸡眼一边靠近孙静钗。孙静钗笑着躲开，他就绕到另一边去逗孙静钗。
孙静钗躲得与快，他追的越开心，乐此不疲。
他不累孙静钗还累呢。孙静钗实在是受不了了，跑到院子里任明若昼自己玩去了。这个呆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真是怕了他了。
*
有了赵姨娘和老太太明里暗里的帮助，孙静钗在侯府的日子也不算太艰难，就算明夫人有时候给孙静钗使点绊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克扣她什么。
现在老太太都发话了，让孙静钗在府里头自由点。由着性子来就行，准了她出门做生意的愿望。旁人是拦不了孙静钗的。
不像老太太，明夫人是闺阁里关惯了的鸟，自然是看不惯孙静钗这种爱往外头跑的。无奈老太太的话得听，不然就是不孝，心里再不舒服也只能憋着这一口气。
没了他们的打扰，一时岁月静好，孙静钗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可以好好做她的生意了。
这段时间里孙静钗白天带着明若昼到处撒野，晚上就给家里人写信准备出海进货。过得比上辈子不知道舒服多少。盘算着和老太太商量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马上就能自己出去看看商船准备的怎么样了。
季青是孙家的老水手了，早早听闻了大小姐出阁以后总算能出门了。叫兄弟们紧赶慢赶把船收拾干净了，停在码头等大小姐发话。
上回出海的时候运回来的还是胡椒香料什么的。这些香料利润大，市场广，一直卖的很好。
不过最近投机的人越来越多，香料市场良莠不齐，孙静钗不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打算另辟蹊径。
何况香料生意是孙家的老本行了，孙静钗就算自己要做也不可能选了这个去抢自己爹娘的生意。正好孙家一直以来的名声都不错，自己可以借着这个名声卖点新的西洋玩意。
季青眼睛亮，老远就看见孙静钗从马车上下来的身影，当即对着孙静钗挥了挥手大声喊道：“小姐，这里这里！“
孙静钗看到了季青和其他熟悉的水手面孔登时喜上眉梢。飞速下了马车，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到他们身边：“季大哥！”像只灵活的小雀，招的路过的人频频侧目。活泼的不像出了阁的，倒像是个小姑娘。
孙静钗都是他们这些老水手看着长大的，她出嫁就和自家女儿嫁人一样。这下就像是看到了回娘家的女儿，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居然红了眼眶，心软一点的索性拿了帕子捂住了脸。
季青年纪相对小一些，总是和自己称兄道弟的水手炫耀，大小姐管他们叫叔管自己叫哥，招来了不少善意的拳打脚踢。
也是最疼孙静钗的那一个，每次出海都要给这个调皮捣蛋的大小姐带点新鲜玩意来。
现在好久不见孙静钗自然是激动的，看着姑娘大了头发都梳起来了，悬在她头上的手还是没有放下去，默默的收回去了。
“大小姐嫁人了还那么调皮，怎么不知道大家闺秀不能在大街上大吵大闹啊。”说着周围的水手们也纷纷附和，搞得孙静钗百口莫辩。
本来就是自家码头，叔叔伯伯们也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姑娘，现下倒好集体来打趣她了，孙静钗瞪着始作俑者，季青无辜的耸了耸肩。
“嘿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那么毁我名声，季大哥不厚道啊。”
“好了开个玩笑，我们大小姐什么样为人我们还不知道吗，是不是啊兄弟们。”
“是！”
水手是最团结的，平时出海一起对抗风浪。同吃同住同生共死，都是过了命的好兄弟，那么多年积累下来的默契偏偏用到了打趣孙静钗身上，让孙静钗哭笑不得。
孙静钗懒得和季青计较，忙着把正事办了：“好了，少拍马屁。这次要从西洋运回来什么货都清楚吧，我之前写了信的。”
说到正事水手们还是很严肃的。季青掏了掏口袋，拿出了孙静钗前几日陆陆续续从侯府里寄出来的信。
他抖开信仔细瞧了瞧，确保准确无误了才开口：“知道知道，主要是玻璃是吧。大小姐你想清楚了，这东西又重又易碎，一个不小心要亏本的啊要不还是…”
“对就是玻璃。”孙静钗打断了季青说了一半的话，免得他提起胡椒，让孙静钗又忍不住心动了。
就孙静钗现在的能力在香料市场活不下去。就算是孙家想保她也容易遭人嫉恨，到时候得不偿失。
玻璃虽然易碎难运输不过成本价格美丽，卖给农民也不至于太贵，好好包装一下买个富人更是一件回本。这个险还是值得去冒的。
不光是季青，其他的水手也想劝孙静钗，在他们看来胡椒就是稳赚不赔的生意，大小姐年少轻狂迟早要遭遇毒打，过来人的经验揣在怀里总想着教育孙静钗两句。
“各位叔叔伯伯们，你们信我一次，就一次。若是亏了到时候咱们继续做香料生意，若是赚了咱就有了一条新商路是不是，怎么说的不算亏。”孙静钗狡黠的笑了笑，机灵可爱和侯府里装的唯唯诺诺样判若两人。
水手们互相讨论了一下，琢磨着大小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况且大小姐娇生惯养长大的任性一点也正常，左右不会亏大多，也由着孙静钗来了。
这条船上虽然大头要运玻璃，其他小件还是照旧，搞点零零散散的货，出一次海的钱还是能赚回来的。
孙静钗是看中了玻璃市场的巨大潜力。孙家是有自己的琉璃工坊的，工序复杂成本高，只能供达官贵人赏玩。平日里赚不了多少钱只能当作一个扩展商业丰富性的项目。
与贵族赏玩的琉璃相似的玻璃，不出意外会是新的时尚潮流。
人总是会随大流的，若是上位者觉得好的，普通老百姓也会就得东西不差。若是大多数人都喜欢了，剩下的人甚至会欺骗自己也去购买以至于合群。
这种时候一件商品的好坏不再是那么重要，重点在于如何营销。不合群是人最怕的，抓住了这个点就能赚不少钱。
当然质量还是要保证的，不然货不对板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孙静钗。
孙静钗笑得甜，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水手们看着心都要化了。
不赚钱又怎么样，大小姐开心就不亏，要是能回本那第一次做生意的大小姐就是有天赋！
众人不再有异议，就算还有人不满，寡不敌众只能把反对的声音默默的吞进肚子里。
见众人没有意见了，孙静钗开始检查出海销售的单子。茶叶、瓷器看了几件就不看了，都是老一套，亏不了。
下回要是再出海孙静钗得找点新鲜东西了，总不能老是那么些东西，万一被掌握了技术关键自己就没什么优势了。
说到技术关键孙静钗想起来件事：“季大哥，出海前我得拜托你和我去找个人，带他一起出海。”
出海可不是小事，海上风波不断运气不好是要丧命的。孙家的水手大多曾经是没有家的流浪汉，无所谓有没有命，给口饭吃就行。孙家对他们来说就是救命恩人，所以个个忠心耿耿。
出海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说去就去，季青看着孙静钗疑惑的道：“出海危险，要带什么人，若是身娇体弱的我可不敢带上船。”
身边的兄弟自然也是站季青那一边的，不赞同的看着孙静钗。
“哎呀他又不是玻璃做的，没那么脆弱，你们瓷器玻璃都能运，那么大个活人还能弄丢不成？”孙静钗顾左右而言他，眼神示意季青不要问了赶紧和她走。
季青是个看不懂眼色的，一脸正气凛然：“大小姐这不行人我们船上够用了，别来什么外人了。”孙静钗刚要发作，就被远处洪亮的声音打断了。
“孙妹妹还没好吗？”马车上一个清新俊逸男子探出头来，对着孙静钗的方向发问。
众人的眼神都被他吸引了去，好奇的看着孙静钗和这浓眉大眼的公子哥，估摸着这就是他们的新姑爷。
看着探出头明若昼说话，孙静钗和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飞快跑到了马车旁。毫不留情的把明若昼的脑袋塞了回去。
福莱和飞湍都心虚的移开了眼，老老实实的接受孙静钗的教育。教育了他们又转过头教育明若昼，明若昼看着孙静钗想要说话。
但孙静钗的话和断了线的珍珠，密密麻麻让他插不上话。
“怎么看顾你们家公子的，还有你不是说了让大公子好好呆着吗。都是府里老人了怎么办事的！”福莱和飞湍默默受着不敢反驳。
“孙…“
“孙什么孙，你也给我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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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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