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恕不能从

软玉温香在怀,慕子霁这一宿自是睡得舒坦无比,就是□□隐隐泛着凉意。

慕子霁慵懒地睁开眼睛,便见风则云抓着匕首就朝他下身扎去,慕子霁睡意一下就没了,甚至一骨碌从床上滚翻在地。

“哎哎哎,刀下留根,你昨日说了不会让匕首饮我的血的。”慕子霁一手护着劣根,扬指控诉道。

风则云气极反笑:“这可不叫饮血,这叫净身。慕公子心思不纯,净了身才能保你日后福气。”

“娘子可莫要诓骗我,我这一净身,日后的福气才是没了。再说了,你这是断自己的福气,我怎舍得让你受苦。”

“慕子霁!”

风则云一声暴喝,捏着匕首又是一刀,慕子霁一阵抱头鼠窜。

要是依着那日醒来的情景,慕子霁怕是早已跳窗逃了,但现下风则云比那日更无力。

为何?

自是因为昨晚慕子霁那两道药,一道‘春风渡’封了风则云内力,一道‘雨丝绦’去了风则云的体力,此时风则云气势虽足,力道却不足。

一番追赶下来,倒像是两个人在打情骂俏。风则云愤极,拽着慕子霁的手腕一拖,慕子霁被重重地摔在了墙上。

风则云欺身而上,冷声道:“解药。”

慕子霁哆哆嗦嗦地反驳:“什么解药?娘子你几时中的毒?”

风则云压着匕首又进了脖颈一寸:“慕子霁,我再说一遍,解药。”

“什么解药,我没有。再说了,昨夜明明说好再不拿匕首扎我的,你这样出尔反尔我为何要给你。”

“你!”

“我怎么?你现在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可不怕你。”

“哦,是吗?”

风则云撬开慕子霁的嘴,也扔了粒药丸进去:“这是千毒蛛,我听雨楼惩罚犯戒之人的制胜法宝,慕公子既然喜欢,我也便让你尝一尝。”

语毕,风则云便将慕子霁扔在了地上。

有道是你不仁我不义,慕子霁喜欢这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他风则云也可以奉陪到底。

这千毒蛛,顾名思义,便是千种毒药研成一丸,彼此相生相克,且不说毒性如何,便是这以毒攻毒的脾性,就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果然,不消片刻,慕子霁便开始脸色泛青,全身乏力,四肢麻痒,就连眉眼也染上了几分泪意,想是药性已经发作。

风则云捏了个茶杯,喂了口茶,冷声问道:“慕子霁,我再说一遍,解药。”

慕子霁现下可贫不了嘴,这胃里翻江倒海,脑袋里疼痛难忍,着实难受得紧。这听雨楼好歹也是高手辈出的地方,这毒物着实不一般。就连他这尝遍百毒之人也只能甘拜下风。

这红颜知己,真真难养也。

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慕子霁当即便扭开折扇柄口,取出一节,拿出里面的药丸,递与风则云:“诺,解药。但是,我的解药,你也得给我。”

“我怎知你是不是诓骗我?”

“我骗你、作甚?这条小命、我爱惜着呢。你、别不信我啊。”

风则云冷眼一扫,信任危机堪忧。慕子霁顿时就急了眼,“你这堂堂、听雨楼的、楼主,使这些、伎俩、不觉得、有碍你的威名吗?”

“彼此彼此。”

“我....”

慕子霁这下是真慌了,抖抖索索的就跪下了,“大侠,我真没骗你,你昨夜那般模样我都恪守礼道未曾有孟浪之举,我就真真想着让你好好休息休息,你莫要冤枉了我。”

风则云一听这话,周身气势更加凌厉,抬起一脚就朝慕子霁踹去。

慕子霁硬生生受了一脚后,突然欺身而上,指尖轻点,以唇封口,辗转而下,惩罚似的含着风则云的下颚发狠地咬了一口。

风则云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慕子霁带着狠意的撕咬扯下了一丝缝隙。慕子霁抬手便揭开,一张英俊的脸顷刻间填满他的眼眸。

龙眉凤眼,鼻如悬胆,鬓若堆鸦,面如冠玉,傅粉何郎,好一个掷果潘安之姿。

慕子霁瞧着那张脸神采奕奕,口中笑道:“原来真正的你长这样。”

风则云周身僵硬,面具又被揭下,心下陡然一惊,才发现蹊跷之处。这慕子霁病色已退,哪有半分中毒姿态。

风则云胸口一沉,笃定道:“你没中毒?”

慕子霁捏着风则云的面具瞧了瞧,语气平平:“中了呀。”

风则云抿唇不语。

慕子霁捏着面具又给风则云戴上了,只是那个口子有些微的跷脚,未能服帖。

慕子霁伸出食指玩耍着,埋在风则云的肩头又道:“昨日我可能说得不够明白,我自小喜爱毒物,便也试毒解毒,这毒物吃下的未有千次也有百次了,你们听雨楼的千毒蛛确实厉害,但我这些年的毒也不是白吃的。要是真被药到了,我这一世英名可是毁了。”

“所以你昨日中毒也是装的?”

“嗯,装的。”

慕子霁昨日可不仅仅看到了那名玄衣男子,他是先瞧见了慕一慕二的身影才起身追上去的。

至于中毒嘛,也确实是中了,但他因为吃过太多种毒药,而阴差阳错地成了不易中毒体质,再加之他已在察觉中毒时就吞了扇柄中的解毒丸。

为何装相,无外乎是想要躲慕一慕二,顺带看看风则云是否会见死不救。

说到底,还是因为风则云秉性善良。

要是其他人遇到这般事情,大抵他早已去见了阎王爷。

慕子霁瞧了一眼面前的人,眉眼之处泛着一丝狡诈,只是没想到,那般清冷的面相竟也是假的。

只是骗人可不好。慕子霁眨了眨眼无声笑道。

风则云得到答案反倒沉寂了。饶是谁也想不到这藏月阁的小公子是个制毒高手。这百年盛产灵丹妙药以外还盛产万种毒药。真是害人性命之下偏又救死扶伤,无怪乎叫做藏月阁。

一切黑暗皆被月色掩埋,徒留阳光普照大地。好名字。真真好名字。

风则云面露鄙夷道:“所以你们藏月阁表面救人,实则害人。慕公子就不怕我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吗?”

慕子霁一听这话,便知风则云想岔了。

他摇着折扇起身,围着屋内踱步了几圈,似是在考虑,一双桃花眼却泛着精光,“你为何这般笃定你能将这个消息散出去?且不说现下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算你将这消息散出去,我藏月阁的伤药依旧是人人趋之若鹜的良品,就算制毒又如何,我一句制毒是为了解毒,便能破了这局,他们说不定还期望我多捣鼓一些解药出来。”

风则云垂眼思索,慕子霁凑近他的面前又道:“更何况,娘子昨日那解毒丸可也是我捣鼓出来的,怎么样?好用吗?比起江湖上那些号称解百毒的鼓吹之物,我这解毒丸是不是有效多了?”

风则云无法反驳,因为确如慕子霁所说,这解毒丸确实比一般的解毒剂好用。他也是六年前偶然捡了一个包裹,起初并不知是何物,想着丢的那人怕是会寻来,谁知在庙里等了一宿,依旧没等到人。

收着包裹准备离去时倒是遇到了一伙劫匪,还抓了一名女子,意欲轻薄。风则云顺势救人,谁承想那帮劫匪带着毒,他与那名女子都被波及,拼着力气将一干匪患都打残以后,带着那名女子奔袭不久后那女子便昏迷不醒,他也已是强弩之末,倒地时,包裹滚落在地,瓶瓶罐罐上印着一个解字,他也顾不得,死马当活马医,抓起瓶中药丸便吞了一颗。

药一入口,体内焦灼果然有所缓解,未待确认,风则云便给那女子也喂了一颗,不消片刻,那女子脸色也有所缓解。但到底不知是否真是解毒之物,便未再服用。待那名女子醒来,风则云将她送回家后,便带着那药丸回了听雨楼,给风翌扬确认过以后,才安心下来。

还记得当时风翌扬看过药之后连连夸赞,说是这解药制得妙极,不仅见效快,还能在一个时辰内免受同一个人的二次投毒。

风则云瞧了一眼慕子霁,有些不想承认被父亲夸赞的解毒高手竟是这个登徒子。

“既然你未中毒,为何还要装中毒来骗我?是觉得将我风则云玩弄于股掌之中十分有趣,还是有一天再拿这个要挟与我?”

慕子霁摊开折扇点了点风则云的肩头,道:“娘子,你怎么总是把我想得这般坏呢?是你自己提议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奈何却总是不信我。”

风则云冷哼一声:“也不知是谁总是把威胁挂嘴边,左一句嚷与外人道,又一句讲与江湖听,你怎配与我提信誉二字?”

“哎呀,先前确是我不对,以后断不会那般做了。这样,你不是想要我立字据嘛,我便立于你如何?”

慕子霁说得诚恳,风则云却断不敢信。白纸黑字不过形式而已,这承诺二字重在于心,他慕子霁要是想要言而无信,契约不过废纸一张。

再加上经过这两日来来回回的试探,已然对他没有了多少可信度,但到底没有其他法子。

风则云抬眼又道:“慕公子,说这话之前难道不应该先解了我身上的药性吗?你这空口白牙,就如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如何信得?”

慕子霁收起折扇,搂着风则云的腰笑道:“那你可要发誓,我解了你的药性,这事便定下了,这三个月我要留宿你都得给我留门儿,我也不想在地板上睡,当然,凡事征求你的意见,约定俗成,如何?”

“你先把药解了。”

“不成?那我就再加一条,每夜入睡时你都必须把面具揭了。”

“慕子霁,你妄想!”

“这怎能是我妄想呢?你也知道我一向喜欢好看的皮相,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这面具下的相貌没有被我发现倒也罢了,既然被我发现了,我如何能不多看几眼?莫非你这面具还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慕子霁说者无心,风则云却实在另有意。

原承想慕子霁不过一时兴起。自己那般平庸的相貌纵然应了那三月之约,两人也断不会有太多的纠缠,如今却与他所想背道而驰。

这字据一立,白纸黑字,便是信物。对于重诺的听雨楼来说,更是半点不能毁约。

更何况..更何况起初他想要慕子霁立个字据也只是想要逼着他守下承诺而已。

虽说慕子霁名声在外,但在江湖上的评价却是不坏。对人以礼相待,礼貌有加,不管是公子小姐端的皆是个两厢情愿。

风则云心中虽如明镜,但到底还是血气方刚的男儿郎,受不得半丝威胁。

“地板和面具,我只接受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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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云去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