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了一场雨。
闷热,潮湿,黏腻。
卫生间亮着灯,祁明轩光裸着上半身,背对镜子,回头从镜子里看到后背的抓痕,不由得轻笑出声,露出一种很愉悦的神情。
“指甲还挺利。”他说。
始作俑者此刻蜷伏在干净舒适的薄毯中,已经被打理的清爽整洁,侧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薄毯下裸露的肩颈可以看见几个深浅不一的吻痕。
祁明轩从卫生间里出来,把滑落肩头的薄毯轻提上去,肩膀连同痕迹都被重新遮住。
齐落帆许是被打扰到,眉头微蹙,更深的埋进毯子里。
祁明轩觉得很可爱,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觉得不满足,于是又亲了亲他微红的眼角。
他昨晚流了很多生理性泪水,祁明轩跟他道歉,想哄他不要再哭,但显然场面没有那么容易控制。
他道了歉又不停止进攻,齐落帆难以承受般的哭出声。
齐落帆在床上不会叫,他只会哼,哭的时候也很小声,更多的是低啜,但祁明轩很喜欢他发出的那些声音——说出来简直像个变态了。
窗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的响,祁明轩在床边枯坐了片刻,终于关了灯躺下,在被子底下把齐落帆捞进怀里,亲密无间的挨着。
清早下过雨的城市连空气都是潮湿的,燥热的夏拥有了短暂的清凉。
齐落帆生理时钟倒是很准时,明明还困顿的厉害,意识回笼时发觉眼睛干涩,还有点痛。
他闭着眼睛窝在被子里,感受渐渐变得明晰,觉得每个地方都很不舒服,尤其身后和胸前。
祁明轩这时候从外面进来,仍旧没穿上衣,看见齐落帆埋在床上没有动静,露在外面的耳朵和后颈却红的很显眼。
“要埋到床底下去了。”祁明轩冷不丁的出声,揶揄道。
齐落帆耳尖绯色更深,兀自镇静了片刻,然后睁开眼睛看到他端进来的一份清汤面,以及祁明轩弯腰背身时一览无余的几道明显的抓痕。
齐落帆脸上伪装的镇静和淡然露出破绽,刚消下去的绯红又迅速浮上来,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的尴尬茫然和无措。
祁明轩把他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里,恍若不知,打开衣柜帮他挑衣服,说:“起床吗?”
齐落帆一紧张就会不自觉地绷紧唇线,撑坐起身,盯着祁明轩的背后看了几秒,又很快移开视线,垂着眼皮小声说:“你……要不要涂点药膏?”
声音很哑。齐落帆自己都被吓一跳。
祁明轩回头看他一眼,说不用。
“倒是你,”祁明轩帮他挑了一套衣服,回身看着他,又说,“有没有觉得不舒服?需要上药吗?”
他眼看着齐落帆从脖颈红到耳根,又添了一句:“昨天抖的很厉害,还哭了。”
齐落帆又羞又恼:“祁明轩……!”
“嗯?”
“闭嘴。”
昨天应该在一开始就把他的嘴巴封起来,齐落帆愤愤地想。
祁明轩本来就不是话少的人,没想到在床上也闲不住。室内昏暗无光,视觉感官受限,齐落帆陷在旖旎的氛围里,耳边都是祁明轩的声音。
他几乎在实时反馈自己的感觉,说一些在齐落帆听来不堪入耳的话,偶尔感受到齐落帆生涩的反应还会发出愉悦而满足的哼笑,心思上来的时候会咬着齐落帆的耳垂喊他“哥”,齐落帆会因为这一声发抖,抓着床单让他闭嘴。
很恶劣,恶劣至极!
于是齐落帆说:“你也不怎么样,技术很烂。”
祁明轩像是欣然接受了,并顺其自然的说:“那就多做几次好了。”
他大多数都是这副从善如流的样子,像是从不担心被人揪住把柄,齐落帆又在心里懊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新闻专业。
祁明轩拿着衣服走过来,很自然的抖开,细致入微地帮齐落帆穿上,又一颗一颗的系好纽扣,看着他身上的吻痕和齿印被一点一点的遮在衬衫之下。
有一种隐秘的狂喜。
祁明轩突然说:“需要请假一天吗?你看起来没有睡好。”
齐落帆被伺候的轻松舒适,刚漫上来的倦意一瞬间又散了,抬手夺过祁明轩拿起的衣物,炸了毛似的说:“不用!我都说了你技术很烂!”
祁明轩不甚在意,轻笑一声。
齐落帆为了扳回一城,五分钟后又挑剔祁明轩做的那碗清汤面——
“你没放盐吗?”
“你会做饭吗?”
“很难吃。”
“真的。”
“特别……”
“好了——”祁明轩打断他,有些好笑地说,“你赢了。”
齐落帆沉默了一下,抿着唇,有些无话可说了,“……好吧。”
他终于安静下来,用筷子挑起不怎么好吃的挂面,小口小口的吃掉了。
祁明轩像是故意不穿上衣,带着后背**裸的抓痕招摇过市——在齐落帆看来是的。
齐落帆忍了半晌,说:“把衣服穿上。”
祁明轩耸肩,一指门外阳台的方向:“跟昨晚的床单一起洗了。”
齐落帆忍无可忍:“你昨天来的时候带了行李箱。”
祁明轩顿了一秒钟,看着齐落帆,然后露出对方很熟悉的要耍赖的神情:“……哈,我忘了呢。”
“……”
祁明轩还是被丢了件衣服在身上。
齐落帆已经走到玄关处换掉拖鞋,祁明轩很不放心似的追问:“真的要去上课啊?”
齐落帆沉默着没说话。他其实有点精力不足,昨天好像做太多了——祁明轩根本听不进话,难以克制般的擒住人,只有嘴上空说一些哄人的鬼话。
齐落帆初尝禁果,这种程度几乎已经超出承受能力了,更何况体力悬殊,本来就跟不上。
他思及此,突然想起什么,抬手搭上自己的后颈,站在那里不动了。
祁明轩视线跟随,心下了然,拉着人进卧室翻出几个创可贴,帮他把脖子上的痕迹都遮住。
他知道齐落帆脸皮薄,抬手捏住他的后颈,大拇指腹蹭了蹭刚贴上的创可贴,说:“这个很明显,你确定还要去上课?”
“有人如果问你要怎么说呢?”祁明轩笑起来,学齐落帆之前的话:“就说被狗咬了一口吗?”
齐落帆有些气恼的抬头看他。
祁明轩胡乱揉了一把他的脑袋:“请个假吧,我知道你很厉害了。”
齐落帆看着镜中的自己,脖颈上的创可贴的确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终于妥协。
“但我今天还是要出门,”他说,“江屏寄的信该到了,我得去取。”
江屏在开春渐暖的时候托齐落帆购置了一台适合旅游远行的相机,然后关了酒铺,独自搭上开往南方的火车,临走前说好每半个月会给齐落帆寄一封信。
祁明轩听齐落帆说起过这个事。刚好他今天也要回家,于是提出一起出门,送他过去。
***
因为临端午,祁嘉程也在家,还带了女朋友回来,祁明轩进门的时候看见祁焱和秦惜在客厅跟他们说话,于是向林柘(zhè)月简单的点头示意以表礼貌。
祁焱还是一副很威严的样子,不苟言笑,祁明轩经过时在想祁嘉程第一次带人回家,他这么严肃也不怕把人家吓着。
祁焱看见他之后脸色变得更加冷峻,出声喊住他:“你站住。”
祁明轩停下准备上楼的脚步,无声叹了口气,猜到他一定又想说一些关于他跟齐落帆的事情。
管家王叔接过他的行李箱,帮他拿上去。
祁嘉程并不知晓祁明轩的这件事,只是敏锐地察觉到氛围不对劲,是祁焱与祁明轩之间常有的让人紧张的一种无声对峙。
祁焱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祁明轩一眼,沉声道:“你跟我过来。”
林柘月很早就听祁嘉程说起过,祁明轩与家尊关系有些紧张,如今初次拜访就目睹,不免将视线落到祁明轩身上——看起来比镜头里显得更加随性,又带着几分自在张扬的松弛感,被祁焱叫走的时候会露出一点无奈的神情。
祁明轩转身跟上祁焱,林柘月的目光恰好落到他的侧颈,不由自主愣了一瞬。
秦惜这时候也站了起来,担心上次那种情况的出现,让祁焱不要跟祁明轩动气。
林柘月的视线适时收回,端起桌上的花茶啜饮了一口,偏头看了眼祁嘉程,用仅两人可闻的音量说:“祁明轩有女朋友了?娱乐媒体没有曝出来?”
祁嘉程正关注往楼上去的两人,闻言怔怔地转回头来看着林柘月:“啊?什么?”
林柘月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并不知晓他哥恋爱的事情,也有点惊讶。
她顿了几秒,抬手碰了碰祁嘉程侧颈靠下的位置,说:“他这儿有个印子,被衣服挡住了,看起来应该是咬的。”
祁嘉程顺手摸上自己肩颈的位置——这个位置的咬痕,确实很暧昧。
“你没看错吧?”祁嘉程有些纳闷似的,又说:“怎么没听他说起过。”
“我5.2的视力。”林柘月说。
祁嘉程没接话,想起年初春节时偷听到的祁明轩打电话时的粘腻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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